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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该道歉的人应当是你
    元宝因反思深刻死不悔改,最后凭本事获得了一顿手板子。

    他人小却也硬气,挨了打也没把宣于渊这个点拨的军师供出来。

    只是哭哭啼啼地攥紧挨打的手板,悲愤地用另外一只手抓着勺子,往嘴里扒拉嫩生生的豆花。

    豆花做好就放在阴凉处放着。

    吃的时候在碗底打了层咸丝丝的盐卤,浇了用酱萝卜切碎的萝卜丁,还洒了一层切得碎碎的翠绿葱花。

    白嫩嫩的豆花热度褪去,入口凉丝丝的,嫩滑的同时还带着一股香醇的豆香,酱萝卜的咸香让清淡的豆花更好入口,让人吃了也胃口大开。

    宣于渊用勺子扒拉着碗底还想再来一碗,不等开口手边就多了碗泛着清香的豆汁。

    他看着放凉了的豆汁眼底生笑,狭促道:“迟迟姑娘不是说没有我的份儿吗?”

    玉青时低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那你要还是不要?”

    宣于渊想也不想地抱着碗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护食似的眨了眨眼,小声说:“要。”

    “那就别多话。”

    玉青时转身把另一碗豆汁放在元宝的手边,说:“赶紧吃,吃完了跟我去赔礼。”

    元宝显然觉得赔礼这事儿全无必要。

    可如今家里做主的是秦老太和玉青时,这两位都发话了,他心里再不忿也只能憋着。

    见他一脸的不服气,玉青时稍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宣于渊说:“你以后不许再教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也不许再拿他寻乐子。”

    要不是宣于渊教唆,元宝这顿手板子估计都能免了。

    宣于渊作孽不浅却不觉有错,美滋滋地喝了口豆汁才说:“迟迟姑娘说的话,我记住了。”

    元宝这个学生融会贯通的本事显然还是不到家。

    以后除了教他怎么做,还得教他不要瞎说。

    宣于渊自觉任重道远,很是唏嘘地眯起了眼。

    玉青时被他这态度弄得眼底多了层雾气,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勉强解了馋,秦老太也把准备送去各家的豆腐都弄出来,装成了一碗一碗的。

    她为了方便找了块平整些的木板,把装着豆腐的碗都放了上去。

    玉青时却说:“不用这样,一人端一碗就是了。”

    她说着把碗塞到宣于渊和元宝的手里,淡声说:“走吧。”

    宣于渊和元宝对视一眼,二者眼中皆多了一抹幽怨。

    可到底是不能与玉青时正面对抗,默默的撇撇嘴跟了上去。

    秦家村不大,被元宝打的这几家更是住得近。

    几家往日都是有往来的,都不生分,谁也不想为了孩子间的打打闹闹就闹得抹不开面儿。

    玉青时带了难得的豆腐,还亲自带着元宝前来赔礼,秦小宝和贺军家见了也没再继续挑理,接过豆腐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可胡婶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她横眉竖眼地瞪着玉青时身后的元宝,像是恨不得抓着他亲自打一顿,听完玉青时的话哼了一声,尖锐道:“就这么一碗破豆腐,你就想把我糊弄过去了?”

    “玉青时你做梦!”

    “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早前在门前时,玉青时就好声好气地再三赔礼,这会儿也拉低了姿态字字好言。

    可胡婶揪着不肯放,扬言定要让元宝也挨一顿打。

    玉青时听着耳边的污言秽语眼底冷光微闪,抿唇道:“胡婶,元宝已经挨过罚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何必还揪着娃娃的错处不放呢?”

    本就怒不可遏的胡婶听到这话,顿时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似的尖声叫了一嗓子。

    她指着玉青时的脸就嚷:“玉青时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揪着不放!”

    “换作你家孩子被打掉一颗牙你试试?你别以为赔礼这事儿就能过去了!”

    玉青时屏息不言。

    元宝却看不得玉青时受委屈,气鼓鼓地从玉青时身后探头气道:“你吼什么啊!”

    “胡大壮那颗牙早就晃得不行了,前几日他就跟我们嘚瑟说那颗牙要掉了,就算是我不打他,那颗牙也是要掉的!”

    “你有本事就来打我啊!”

    “你冲我姐姐嚷算什么本事!”

    元宝人不大声儿不小,一嗓子嗷完满地皆静,胡婶的脸由红转紫气得甚至都喘起了粗气。

    她手指发抖地指着元宝说:“死了娘的孩子就是没教养!”

    “有娘生没娘养的混账玩意儿,你……”

    “啊!”

    “玉青时你干什么!”

    “你松开我!”

    眼前的变故就在转瞬之间。

    刚刚还好声好气说着好话的玉青时脸色骤变,眼底铺满一层化不开的浓霜,手也稳稳地钳住了胡婶刚刚还在指天画地的手腕,将她的手反拧到了腰后。

    手腕受制肩也动一下疼得厉害,叫嚣不止的胡婶突然哑了嗓。

    她哆哆嗦嗦地说:“玉青时!”

    “这就是你赔礼的态度吗!”

    玉青时闻言无声莞尔,勾唇道:“胡婶,行不端养之过,言不敬教之错,我倒是有心好生赔礼,这不是你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么?”

    “元宝打了人,是该道歉,可该说的话说了,该赔的礼也赔了,你言言辱及亡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到此时,该赔礼的人似乎就是你了。”

    “我说错了吗!”

    “他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混账小子!你也是个没娘教养的野种!还有……”

    “啊!”

    玉青时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疼出了汗的人,面上泛出点点唏嘘。

    “胡婶,骂我可以不痛不痒,可辱没亡母,我或许就要跟你拼命了。”

    “你确定想这样?”

    说玉青时疯了的人不在少数,可亲眼见到玉青时发疯的人,却是不多。

    胡婶被激出怒气死命挣扎,可不知为何,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玉青时的手就罢了,肩上的疼痛甚至还加剧了几分。

    人在未知的恐惧下就会放弃一些无所谓的坚持。

    胡婶也是如此。

    她挣扎几下疼得喊声弱了下去。

    听到外头动静的胡大壮跑出来见状就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杀人了!”

    “玉青时发疯杀人了!”

    玉青时听着他充斥着惊恐的苦寒低低轻笑,加重了手上力气的同时低声问:“胡婶,这歉,你道还是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