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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一点儿都不羞愧的吗?
    在玉青时看来宣于渊算是兵行险着走了一招险棋。

    她不知道宣于渊是怎么打算如何安排的,也不清楚这其中到底被自己错过了多少细节。

    可她下意识地认定这事儿禁不起详查。

    一旦详查,说不定最后就会生出什么多余的枝节。

    她一开始还以为宣于渊在起初就安排好了自己信得过的人负责彻查,可谁知这人想到的人选居然会是定北侯?

    瞧出玉青时的来不及掩饰的诧异,宣于渊扯着嘴角啧了一声,忍着笑说:“谁说我会怕了?”

    “这事儿原本就是太子和皇后做的,我只是从中插了一脚,让他们得了错误的指令,把原本应该藏在寝殿内的火油放在了正厅罢了。”

    知道皇后打算在自己的封王大典上做什么之后,饶是宣于渊艺高人胆大,却也不得不说一声此计的阴狠。

    白日里是他的封王大典,按正常情况论,他定会喝不少的酒,等入了夜进寝殿时说不定早就醉得神志不清了。

    那些火油藏在寝殿内,一旦夜间炸响,他绝对是逃无可逃。

    能把正厅都炸出那样的轰动之声,换在相对小一些的寝殿内,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只要他死了,就算是皇上最后查出了端倪,最后也不可能对太子做什么。

    因为他死了,五皇子年幼不顶事儿。

    二皇子体弱当不得大用。

    四皇子庆王又是个和稀泥自小没主见,母妃出身低微绝对不可能登上九五之位的闲人。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还能继承大统的就只剩下了个勉强还能端得上台面的太子。

    哪怕是皇上恨不能要了他的性命,为了朝堂的稳定也不会贸然做出什么过激的举措。

    可以说太子只要废了他,就相当于是彻底铺平了自己通往皇位的康庄大道。

    这招虽是险,可一旦得逞收益无穷。

    只可惜,到底是没能成行。

    宣于渊意味不明地啧了啧,淡淡地说:“他们母子想要用我的命来铺平那条大道,我偏不如他们的愿。”

    “我原本是能借此机会要了太子的命的,要是炸开的那一瞬我不设法把他踹开,东宫这会儿就已经开始挂丧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他的命吗?”

    要太子死不难。

    可要让这人死得身败名裂,连带着皇后的母家也悉数倒台,却没那么容易。

    玉青时眸光微闪默了片刻,缓缓地说:“你想把这事儿闹大,最好是闹到让皇上下旨废太子的程度?”

    宣于渊勾唇一笑抬起手在玉青时的眼前打了个响指,笑着说:“聪明。”

    事情是皇后和太子做的,不管是谁来查,最后查出了什么,指向的也只会是这二人。

    他不过是将计就计,设法让其中的一个步骤颠倒罢了,除此外什么都没做。

    把太子和庆王牵连进来,也只是为了逼着查案的人不得不痛下决心,逼着皇上不得不预想中还没到时候的决定事先做出来。

    他可以在家里躺着一动不动,可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有些人却不得不动。

    他要做的,就是逼着这些人一个个的全都乱了阵脚。

    宣于渊自眼底浮出一抹难言的讥诮,轻嗤道:“皇后的母家在汴京城中算不得什么大户人家,可留着这么一家子糟心的人,入眼看了恶心,闭眼不看更是糟心。”

    “所以与其把一件事儿分成几次来做,不如借着这次机会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皇后的底气来自太子。

    太子的仰仗来自皇后。

    只要这二人自食恶果身败名裂,接下来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起码……

    能挡在宣于渊的眼前的绊脚石就不多了。

    似乎是怕玉青时担心,宣于渊索性说:“放心吧我的迟迟姑娘。”

    “这火燃不到我的身上。”

    “我爹之前抓到的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玉青时眉心一皱声调猛地往下一沉,不禁道:“你就不怕那些人酷刑之下经受不住拷打说出了什么对你不利的?”

    “我为何要怕?”

    宣于渊讥诮十足地呵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从头到尾我都不曾露出半点踪迹,他们本就是授了皇后和太子的授意前来,就算是招供,招的也是皇后和太子,与我何干?”

    他漫不经心地掸了掸手指,轻飘飘地说:“说起来他们还应当好生感谢我才是,毕竟要不是我的话,他们现在就已经死了。”

    “我不光是保住了他们的性命,还顺带保住了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哪怕是到了黄泉路上,想起我的时候都要三跪九叩大谢重恩才是。”

    皇后办事一贯做绝。

    虽是允诺了会保住那些人的家人,可实际上却在背地里命人下了狠手。

    只要宣于渊死了,那些人的所有家小都会成为他的陪葬。

    所有可能会泄露出半分痕迹的人都会被逐一处死。

    宣于渊说着突然转头对着玉青时眨了眨眼,说:“其实说起来还是你提醒了我,我顺着一查就找到了这些人,顺带把他们的家小全都拢到了一处,这才抢占了先机。”

    “你放心,有这些人在我的手里,哪怕是自己不想活了,那些人也绝对不敢做出任何违背我意思的事儿。”

    他说完满眼戏谑地放缓了声调,撒娇似的轻轻凑近,蜷起食指在玉青时的掌心里轻轻一勾,含笑说:“迟迟姑娘又一次救了我的小命,对我深恩至此,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要不我以身相许吧,你看怎么样?”

    玉青时脑子里转的还是宣于渊说的事儿,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堵,难忍嫌弃地掰开宣于渊不安分的爪子,怒极反笑:“你要不要脸?”

    宣于渊茫然抬头。

    “啥?”

    “婚约早定,婚期就在两个月之后,早已有了去处的人还想以身相许二配报恩,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眼看着宣于渊的表情从迷惑逐渐转变成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嘚瑟,为避免这人太过得意忘形,玉青时干脆冷笑一声嘲道:“早就定下是我的了,还拿我的人跟我谈答谢,你当我傻还是你傻?”

    “你……”

    “对对对,迟迟姑娘说的对。”

    宣于渊丝毫没有丢人现眼的自觉,反而是满脸得意地握住玉青时的手,美滋滋地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你的。”

    玉青时……

    怎么感觉这人好像更得意了?

    明明都被骂了,一点儿都不羞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