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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离别下
    人生就像一列火车,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没有人会陪你走到最后。

    两个月后,在高中的第一个寒假里,金时木再次迎来了一段感情的告别。

    娜琏的父母因为考虑到她每天走读太远的原因,执意将她转到江东这边的一所高中。当初二老是因为果川这边的教育条件更好,才特意让娜琏来这边求学,但现在既然女儿已经决定要做练习生,二老再三考虑,还是做出了转校的决定。

    还有一点,心细的林母早就从日常生活中看出了女儿的异常,尽管每次问都会被女儿搪塞过去,但林母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女儿早不早恋的还能看不出来吗?

    娜琏知道这个消息后哭了很久,但无论她再怎么反对,都改变不了父母的决定。她也找不到能说服父母的理由,她和金时木年少懵懂的感情虽然像梦一样柔软美好,却注定是见不得光的。

    分别的地点是娜琏向金时木告白的那个地铁外的车站。

    傍晚,金时木走出地铁站的时候,半空中不知何时已经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在车灯和霓虹的映照下,一片片像是起舞的精灵纯真而又夸姣。

    隔着马路,金时木看到了坐在对面车站长椅上的娜琏,她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和围巾,全身上下只露出那张白到发光的小脸。只是,这张脸上没有了原本常常挂着的笑容,只剩下满满的哀切和悲伤。

    她微仰着头,视线固定在半空中,任凭如棉絮般的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那冰凉的触感没有让她惊醒,直到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时木!”

    娜琏看到来人,原本暗淡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惊喜,转瞬即逝。而且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的神情变得更加哀伤了。

    “嗯。”金时木从娜琏的神情中隐隐猜到了一些,没有开口询问,上前坐到了她的旁边。

    娜琏自然地靠过来枕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向车来车往的街景,看着雪越下越大,殷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心情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可以吞没全部,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暴露感,将氛围不知不觉渲染得悲伤。

    “时木,我要转校了。”

    即使金时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不由呆了几秒,接着,才轻轻应了一声:“嗯。”

    语气已不复先前的平淡,显得有些沉重。

    他很清楚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他也有想过或许这段感情不会陪着自己走太远,但绝没想到,会结束得这么猝不及防。

    “时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娜琏的声线已经控制不出地颤抖起来。

    她很不舍很心痛,但在现实面前,却又不得不低下头。

    起码,这样的结束,对双方都是体面的。

    分别前,娜琏最后任性了一次,她希望先走的是自己。因为她害怕如果是她看着金时木离去的背影的话,她会不顾一切地追上去,那样她一定会忍不住哭出来的。

    她不想自己在分别的最后一刻,留给金时木一个哭得像小花猫的印象。

    金时木答应了她的要求。

    “好了,时木,我走了啊!”

    娜琏站起身,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向坐着的金时木挥了挥手,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金时木跟着起身,看向娜琏娇小的背影,弱不禁风中带着些坚韧,在茫茫的白雪下显得格外孤单落寞。

    蓦的,金时木的右脚情不自禁往前迈出了一小步,但随即又被他收了回去。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像一颗笔直的松树,目送娜琏一步一步艰难地向黑暗中走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娜琏走后,金时木一个人又在亭子下站了许久,想了很多,最后满腔思绪都化为一道叹息,消逝于这漫天雪夜之中。

    ...

    金时木原以为,自己对感情是很克制也是很理性的,然而,当第二天他于晨光中醒来,发现枕头上的泪痕后,他才知道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理性。

    翻身坐起,金时木一眼看到桌柜上和娜琏一起买的那只情侣手环,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她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想起过去的一幕幕,恍惚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这一晚会过得怎么样?会和自己一样做梦了吗......

    金时木想着想着,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会这么多愁善感呢!

    清脆的闹铃声传来,金时木收起心思,起床穿衣、洗漱。

    吃过早餐,一个人前往公司。

    乘坐还是那班开往首耳方向的4号线,但他的身边却再没有那两个爱笑的女孩,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其实从智秀成为全职走读生后,几人间的联系就少了很多,除了偶尔在群里相互鼓励几句,到现在为止,三人都还没有机会再聚上一次。

    没了见面维系,感情总是会变淡的,智秀和金时木、娜琏之间是如此,金时木和娜琏两人间也会是如此。也正因为如此,娜琏才会想要体面地结束这段感情。

    金时木想到这里,心里倒也一时释然了许多。

    初恋的美好并不在于它的结果圆不圆满,只要它尽情绽放过,便就足够。

    而且,他相信即使感情会变淡,但那时大家对于梦想的约定一定不会忘记。

    “去往三成站的乘客请准备、去往三成站的乘客请准备......”

    地铁进站,金时木随着人海回到地面上。

    初升的朝阳散发出温和的光线,迎面佛来的是清晨凛冽的寒风。他闭目深吸一口气,将藏于心中的负面情绪缓缓吐出,再睁开眼,眉舒目展,闲雅淡然。

    “再见了,娜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