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阁。
在始皇帝求仙的这些年里,民间自然也推崇起了神仙黄老之术。
这是咸阳最大的酒楼。
上中下三层,占地数百米,规模之大,吃一顿饭也得掏不少银子。
既是最好的酒楼。
又是当今陛下的公子,发出的请柬请客。
桉说,客人们应该不敢拂了赢子麟的面子才对?
但就是这么巧。
赢子麟提前两个时辰,下了二十份请柬。
结果等到宴席正式开始,却一共只来了三个人。
“我家老爷疾病缠身,实在无法赴宴,还请公子恕罪。”
“公子这请柬下的晚了,我家掌柜前去进货去了,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呢。”
……
各种托词,还有媳妇生孩子的,脚上长鸡眼走不动路的。
最离谱的一人,竟然说自己被家养的大鹅踢了一脚,腿断了,卧床不起。
一只鹅才多大?
鹅的脚掌,就能把人的腿脚给踢断?
真tm把老子当傻子哄,在这儿耍人玩儿呢?
结果细一打听,才知道。
这位被鹅踢断了腿的人,竟然是孟家的子弟。
他爷爷乃是大秦的勋贵,算起来,还是嬴政的长辈。
若是论家法,见面还得叫一声叔叔。
赢子麟知道这是孟西白姜,这几家人搞的鬼。
他们几位,连同胡亥赵高,将大秦一半的粮草生意把持在手里。
这公子扶苏,却是聚拢儒生,将大秦一多半的读书生意,揽在手中。
赢子麟之前毒毙赵高,教训胡亥。
又将孟西白姜这些家族的子弟,罚了不少银子。
所以这回,对方这是在故意给他添堵呢。
“避而不见吗?”
赢子麟在酒桌上,淡淡的自斟自饮。
既然你们要闹,那本公子便陪着你们闹!
赢子麟没有一怒之下,掀翻酒桌走人。
而是把这没来的十七个粮商,他们的管家叫过来,一一仔细询问他们这些老爷们的病症。
断腿的,是哪只腿给断了?
生孩子的,是哪个夫人生孩子?
外出做生意的,是走的哪条路?去什么地方?
全部打听清楚,一一记录在案之后。
赢子麟告诉这些管家们:
“既然他们不来,本公子的事却不能不讲,明日我要大肆收购你们粮行里的粮食,送去赈灾,都提前给本公子预备好了,省的明日再耽误了我的出发时间。”
管家们只是赔笑,却不接话。
赢子麟自然知道,这些粮商们今天都不出来见面,肯定是憋着坏呢。
明天买粮肯定要出岔子。
但是无论如何,场面话得说完。
身为大秦的公子,怎么着也得先礼后兵,把流程给做完了。
当天晚上,从蓬莱阁回来,赢子麟就去了趟牧场。
把牧场里所有雀鸟、小鼠,全都派发出去,叫它们盯着这二十位粮商,以及孟西白姜、胡亥的府邸。
也就在当晚午夜时分。
从胡亥的府邸,出来好几辆马车,分别到各大粮行之中,将这二十位粮商全都接走。
包括孟西白姜四位家主,连带左丞相李斯。
他们全都出现在胡亥的公子府里。
李斯是个明白人。
前两次的交锋,他都吃了亏。
再说赵高、淳于越的下场已经摆在那,得罪赢子麟,这是摆明了没有好果子吃的啊。
所以在胡亥还没有出去会客的时候,李斯就抢先一步拦住了他。
“公子,今日这件事,不可莽撞啊!”
胡亥有些生气:
“丞相真是多虑了,孟西白姜四家,在朝廷之中地位显赫,再有我与丞相参与进来,我那个七哥他就算有滔天的本事,也得受咱们所制。”
李斯还是试图劝解胡亥:
“七公子手段多的可怕,此人只可以结交,却不可以招惹,公子,您就信我的话一次吧?”
在胡亥心中,每日里都有赵高陪伴。
这李斯不是随叫随到,还总是拿各种规矩规劝自己,不如赵高那样对他放纵。
胡亥自然而然的,就对李斯的话产生了抗拒。
“不要再说了,丞相,你就是灭自己煞气,长别人的威风,我说,你是不是和我七哥之间有了什么勾连?在琢磨着怎么把我给卖了呢?”
李斯急忙躬身答话:
“臣不敢,臣对胡亥公子之心,日月可鉴啊。”
“嗯,不敢就好,我可告诉你,咱们彼此知根知底,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本公子可是一清二楚,若是本公子倒了,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胡亥离开以后,李斯深深叹息一声。
“老夫当年,怎么就没有多关注关注公子麟呢?”
现在后悔,已经无法抽身了,胡亥手里掌握着李斯太多的事儿。
李斯摇头叹气,不得不加入到前厅那帮人当中,商量对付赢子麟的办法。
“诸位,赢子麟派人来送上请柬,想要一个便宜点的粮价,好大肆购买咱们的粮食拉去赈灾,今日老夫已经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你们说说,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姜家家主站出来,出谋划策道:
“咱们就指使手下的粮商们,继续称病,再把多余的粮食全都拉出去藏好,再给他赢子麟把粮食的价格涨上三倍!”
“嗯,对!”
另一位家主大笑起来:
“把粮食全部藏好,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嘛,到时候咱们再涨三倍价格,就顺理成章了。”
“没错,我的意思,立即知会手下的所有粮商,把各地的价格全部上调,不要给赢子麟任何机会,他若敢对咱们不敬,那咱们就关门罢市,非叫他最后支撑不住,跑到府门上来磕头请罪,方解心头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