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你又做了什么?给父皇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这下不等赢子麟说话。
嬴政看向扶苏,已经有所不悦。
扶苏终究还是才能平庸了些,他虽能提出正确的建议,但也仅此而已了。
可子麟呢?
自己想什么,只需一个眼神子麟就能领会。
子麟还能在领会之后,立即权衡局势和利弊,替自己把所有正确的事情全都办好。
哪怕有些黑锅自己来背,也要为父亲解忧。
这才是真正的孝顺!
忽然一念想到此处,嬴政望着扶苏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行了,此处不是你待的地方,先回府中去吧。”
扶苏有些不懂。
自己这个七弟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同是兄弟俩。
这章台宫的大殿,他赢子麟站得,自己就站不得?
扶苏无奈退去。
而这时,大殿里面就只有嬴政和子麟两个了。
“又要你背锅了。”
嬴政笑着,拍了拍子麟的肩。
赢子麟嘿嘿笑了笑:
“孩儿还年轻,纵然再来上十个锅也背得动,父皇平常该多注意休息才是。”
嬴政心里一暖,暗想道:
“是啊,也该给孩子机会,熟悉朝中大事了。”
画面再一转。
嬴政已经从刚才的慈父,化作威势无边,目光深邃的霸气帝君。
他一道声音,让章台宫外跪着的大臣们,全都颤了三颤:
“都进殿来说话吧。”
一干官吏们进殿,开始跪地陈奏。
而就在这一个节骨眼的工夫,前来参奏赢子麟的官吏们,已经从二十多位达到了三十五位之多。
要说这当中没有人推波助澜,那是不可能的。
嬴政目光一扫底下官员,便已经知道这些幕后推手们是谁了。
赢子麟自然也看得出。
这里面的人,分为两拨。
一拨是公子扶苏的人。
另一拨则是右丞相冯去疾的手下。
在这个节骨眼上,冯去疾原本一个扮演老好人的家伙,为什么突然跳了出来?调集大臣参人呢?
赢子麟明白。
胡亥这一倒,跟随他的不少官吏就要被牵连,丢官罢职是在所难免的。
冯去疾可以趁此机会,安排更多自己人,培植自己的势力。
此消彼长嘛,还有一点就是趁机打压左丞相李斯。
而这扶苏,何尝不是想在朝中多安放几个自己的人,觊觎胡亥手下丢掉的那些个官位呢?
人呢,都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真正了解一个人,不能光听他说,还得看他怎么做。
嬴政现在就看出来了。
扶苏表面上替胡亥求情,背地里却派自己的人上来参奏,想要置自己的手足兄弟于死地。
这份心肠,反而过于歹毒了!
“章邯,传令下去,申斥扶苏,叫他三日内在家中自省,想明白了再来回话。”
“是。”
看透了朝局,嬴政接下来就开始看戏了。
他回到龙椅上,看了一眼赢子麟。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赢七公子,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朕听闻你们要参七公子,可有此事?”
嬴政一开这个头,跪地的官吏们可算来劲了。
“陛下,敢问这大秦到底有几位皇帝?”
嬴政想听这名官员说些什么。
这个家伙,上来就给赢子麟扣了一顶大黑锅!
“陛下就在章台宫中,公子麟却背着陛下去救胡亥,此乃是欺君之罪,此乃罪一。”
“七公子虽为陛下之子,却无赏罚之权,然而又在天牢妄动私刑,此乃罪二。”
“在陛下不知情的情况下,公然假传圣旨,此乃罪三,还请陛下定夺。”
嬴政听到这三条罪名时,就差掀翻桌案,指着那名官吏的鼻子骂:
“要不你们直接明说,叫寡人把公子麟诛九族算了?”
但天子要兼听则明,嬴政还是强压住怒火。
但这时候,赢子麟站出来开始表演了。
“白子羊大人是吧?”
“老臣正是,请问公子麟有何赐教?”
赢子麟点点头:
“也没什么,本公子的意思是,你那三条罪名我都认。”
“呃…?”
这么快就认了?
你也不辩驳几句?
另一个执掌刑罚的官吏站出来,再问赢子麟:
“七公子当真认罪?你可知道,你枉顾我大秦的法度,不按大秦律做事,再加上欺君之罪、假传圣旨,这可是要治重罪的!”
赢子麟反问此人:
“伯泓大人,你此言不差,即使我赢子麟怀抱天子剑如皇帝亲临,但陛下都在章台宫中,我不禀报一声就私自决定,这确实也是违反大秦律,总之本公子罪犯这么多条,你们参我的我一概认下,这么多罪名加在一起,数罪并罚应该株连九族,你们这就开始动手吧?”
这…
动什么手啊?
株连九族,你能把整个赢氏族人,连同当今皇帝都杀了吗?
伯泓和白子羊为首的官吏们,一时间无语。
这七公子怎么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呢?
没办法,只能他们后退一步。
“老臣们的意思是,七公子之罪尚可从轻发落,但胡亥公子之罪名,只怕是要重新议定才是。”
“别别别。”
赢子麟立马站出来。
虽然他也想胡亥死,但在自己老爹要念父子之情的情况下,还得救下胡亥让老爹顺心不是?
赢子麟反问这几位老臣:
“天子之言若是朝令夕改,还哪里有威信可言?若我赢子麟持天子剑办事,都能推翻的话,以后陛下再赐下这天子剑便宜行事,谁还惧怕这天子剑的威力?”
“如果在你们眼里,陛下的君无戏言只是一句空话,天子剑也是可以更改的,那整个大秦律、陛下做出的所有决定,都是可以更改的,陛下以后说的话就都可以不作数了是吧?”
“这…这这…”
一群大臣们,突然被赢子麟的话给问住了。
这话他们没办法反驳啊。
天子说的话若是能更改,那以后还有什么信服力?
“臣等不敢,只是如七公子所说,如此两难境地,臣等一时也没有良策,还请陛下做主裁断。”
嬴政一看。
赢子麟不按套路出牌,这些官吏们拿他没办法,就把这个烫手山芋踢到自己这里来了?
那正好啊。
嬴政假意黑着脸,沉声道:
“朕的话,朕的天子剑不可说了不算,既然如此,赢子麟持朕天子剑免胡亥一死,如朕金口玉言,就不要更改了,免去胡亥死罪吧。”
伯泓、白子羊不甘心,只得死谏到底:
“那么请问,胡亥公子免死,那公子麟假传圣旨,又是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置?”
嬴政想了想,点点头:
“那就依众位爱卿之意,将他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