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对方在自己到来之前见到了军营的全貌。
万一对方将京营的实际状况报上去,那京师官场一定会迎来一场大地震,到时候别说自己的官帽不保,自己上司,自己上司的上司的官帽也保不住了。
毕竟几十年来喝兵血,军纪败坏,军营颓圮,犯下了不知多少条罪过。
一想到这里,这名营官就不禁后怕,脊背发凉。
因此更加坚定了要将朱慈烺两人拿下,不使京营的真实情况大白于天下的想法。
可不等他做出选择,朱慈烺就怒斥道“你是这处军营的营官?你是怎么管兵的,难道我大明的京营就和流民营一样吗?”
“如果京营每部兵马都像你这里一样,朝廷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听到朱慈烺的话,这名营官不禁冷汗直流,越发肯定了朱慈烺两人是要视察军营,然后将消息直达天听的锦衣卫探子。
“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锦衣卫,他们是李闯派来的探子,速速给本将军拿下!”这名营官决定快刀斩乱麻,先把朱慈烺两人控制起来再说。
听到这番话,朱慈烺根本没放在心上,反倒是对这名营官看出自己不是锦衣卫有些惊讶。
至于他们说要拿下自己,朱慈烺则根本不慌。
他是太子,只要一亮腰牌这些人就会立马跪地求饶。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悄悄视察军营的消息就会传出去,而周皇后和崇祯也会知道。
自己可是刚刚才答应他们不处理公务,回军营好好歇着。
一想到周皇后对自己的疼爱和慈祥的目光,朱慈烺就决定还是不让这位母亲伤心了。
不过朱慈烺也不会那么蠢,真的束手就擒,他已经通过系统秘密调三千胸甲骑兵过来护卫自己了。
以胸甲骑兵的速度,只要五分钟就能赶到。
可惜这名营官显然没那个耐心等下去了,因为他害怕京营的事情被捅到上面,到时候身家性命乌纱帽,就统统都保不住了。
虽然少詹事刘创拔出腰间的宝剑,准备用生命保护朱慈烺的安全,但那些精壮的家丁显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因为刘创看上去是那么文弱,连提起一把宝剑都有些费力。
看到这一幕,朱慈烺心道不好,自己这次托大了,对方的人数太多,恐怕在自己胸甲骑兵到来之前就会把自己拿下。
不过不要紧,他的腰间还有一把燧发手铳,只要对方敢动自己一下,朱慈烺就会立马开火。
但如果可能的话,朱慈烺还是不希望用这把手铳,毕竟动静太大了,很容易引来一些人,导致自己偷偷视察军营的消息传到崇祯和周皇后的耳朵里。
可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朱慈烺随时做好开枪准备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大人物却突然来了。
“兵部侍郎赵杜勇大人到。”把守军营的侍卫话音一落,就看到一个身着全套官服的中年男人在无数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军营之中干嘛要围成这个样子。”赵杜勇眉头紧皱。
他看到了营官几十号人围成一个圆圈,却没看到被包围在圆圈里的朱慈烺。
否则他的表情就不是皱眉,而是惊慌失色了。
“拜见大人。”那名营官看到赵杜勇的到来,连抓捕朱慈烺都顾不上,连忙跪倒在地。
兵部侍郎虽然只是副职,但论品级绝对是大明朝最顶级的那一批官僚了,所以这些大头兵见到的话都需要下跪。
“哼。”赵杜勇冷哼一声。
不是对军营的现状不满,而是对这些人没有在大门外列队欢迎,没给他这个兵部侍郎面子的缘故。
正当赵杜勇想发作一下自己的脾气,借朝廷整顿京营的机会出出威风,勒索些钱财时却见到了被一众家丁围着的朱慈烺。
朱慈烺和刘创两人鹤立鸡群,即便换上了常服也能看出二人来历不俗。
但赵杜勇不需要根据衣着举止判断朱慈烺的身份,因为他见过朱慈烺很多面。
“太,太……”看到朱慈烺的存在,赵杜勇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前这位可是杀神的存在啊,李闯攻城那天杀了好几个反叛的官僚,又打败李自成几十万大军,万一惹了这尊大神不高兴,别说自己是兵部侍郎,就算是兵部尚书也得摘了乌纱帽滚蛋。
要知道崇祯一朝的官可不怎么值钱,执政十几年,崇祯换了几十个首辅,至于六部堂官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可还不等赵杜勇想好说辞,刚才那名营官就凑到他耳边煽风点火。
“太胆大妄为了。”
“大人,这两人是李闯的探子,假扮锦衣卫闯入我军营中,一定是想要刺探军情,请大人下令把他们拿下吧。”那名营官拱手说道。
看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赵杜勇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点一点头,他就敢对太子爷动手。
想到这里,赵杜勇气的几乎要晕死过去。
真是个蠢猪,那可是太子啊,拔下来一根汗毛比老子腰都粗的存在。
敢动太子爷一根汗毛,恐怕你就要成为大明朝第二个被诛十族的人了。
啪的一声,赵杜勇的巴掌就抽到了那名营官的脸上。
不等那名营官问赵杜勇为什么打自己,赵杜勇就跪在地上对朱慈烺求饶道。
“太子殿下开恩,下官整顿京营不力,求太子殿下再给我一个机会,下官一定肝脑涂地,以报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
“这个蠢货妖言惑众,一定是李闯的奸细,下官这就亲自动手打死他。”说着说着,赵杜勇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这其中既有三分后悔,后悔自己干嘛不早点整顿京营,更有七分害怕,害怕太子殿下一怒就将他罢官抄家。
“什么?太子!”那名营官楞了,整个人好似被抽了灵魂一样。
很快他回过神来,心想,你干嘛要扮猪吃老虎啊,早说自己是太子不完事了。
“哼,赵大人真是做的好官啊,拿着朝廷的俸禄,把京营管理成这般模样。”朱慈烺冷哼道,一边在心里想该如何处置赵杜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