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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左都御史:我不是内鬼(求订阅)
    <div id="cener_ip"><b></b>    “驾!驾!”

    内城街道上,一行锦衣缇骑,呼啸过市,可若仔细看去,会发现,队伍中竟还有数名文官。

    沿途百姓惊讶,纷纷闪避,不知发生了何事。

    调查目标恰好在这个时间点“生病”,众人立即意识到不对。

    身为二品大员的左都御史也坐不住了,连马车都没坐,骑马与众锦衣一同前往。

    过程中,无人说话,气氛沉重。

    陈万安虽为四品,但御史素来以清廉著称,宅子也是普通的三进院子,众人抵达的时候,大门紧闭。

    “敲门。”齐平看了眼蠢蠢欲动,准备抽刀的同僚,说道。

    一名锦衣上前叩门,另有两人朝后门赶去,防止出现意外。

    “谁啊。”门房的声音传来,继而,大门吱呀打开一条缝。

    左都御史越众而出,抢在齐平前开口

    “本官听闻陈御史染了风寒,恰好路过,来看看他。”

    说着,随行的另外一名御史介绍了他的身份。

    门房是认识这名御史的,听闻都察院一把手来访,吓了一跳,忙一边开门,一边喊人来。

    齐平看了这位二品大员一眼,没吭声。

    不多时,一名妇人在仆人簇拥下赶来,福了一身,受宠若惊

    “妾身见过大人。”

    左都御史没心思寒暄,说道“陈御史可在府中?”

    妇人忙点头“在的,大人进府稍坐,妾身去唤老爷出来。”

    “不必了,本官有话与他说,这便过去,前头带路。”左都御史发号施令道。

    “这……是。”妇人有些惊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齐平等人的制服,有些怕。

    她显然也不是个很有主见的,当即前头领路。

    “齐校尉,稍后本官来主审如何?”左都御史忽然低声说。

    齐平扬眉,笑了笑,说“先看看吧。”

    二品大员皱眉,却也未说什么。

    ……

    一行人穿过前院,绕过影壁,很快进了内院。

    妇人解释道“老爷今早便说不舒服,在书房休息,不让下人们在这边打扰,这会许是还没听到动静。”

    她在委婉解释丈夫未能及时出迎。

    齐平眼神一动,忽然开口“陈大人什么时候驱逐的下人?”

    妇人愣了下,说“午后,用过饭便说了。”

    齐平“陈大人胃口如何?”

    妇人“……早饭没吃,午饭吃了些。”

    齐平想了想,说“这位夫人,我等要与陈大人商谈要务,请你们去前院等候如何。”

    妇人看看他,又看看二品大员,这才恭敬地带着下人离开。

    等人走了,左都御史看了他一眼,齐平面无表情

    “这么大动静,都没人出来……”

    说着,他一马当先,一脚朝书房踹去。

    门没锁,双扇门轰然敞开,阳光洒入,只见一道身影正安静地趴在书桌上,似乎在打盹。

    一名锦衣上前,伸手去推,察觉异常,抓住后脖领往后一拉。

    “咣当”声里,陈万安面色铁青,睁大双眼,软软靠在椅子上,双手垂下,一只小玉瓶“啪嗒”一声,从手中滑落。

    众人面色大变。

    “死了!”那锦衣探了下鼻息,说道。

    齐平轻轻叹了口气。

    都察院的几名文官大骇,一帮言官,哪里见过这个,尤其死者还是同僚,当即有人惊的朝后退去,就要大叫,但忍住了。

    左都御史脸色极为难看“齐校尉……这……”

    眼前的变故,让他有些思维混乱。

    “都让开,我看看。”齐平沉声命令,旋即,在一道道目光中,开始检查尸体,以及房间布局、细节。

    没人打扰。

    好一阵,齐平才蹲下,最后捡起了地上的小瓶,在鼻端嗅了嗅,有一股奇异的芳香。

    “这东西,有人认识吗?”他将其递给其余锦衣。

    裴少卿也嗅了下,说

    “好像是无忧香,一种毒药,服用下,可以让人进入睡眠,短时间内,无声无息死去,不会感受到痛苦。”

    齐平问道“哪里出产?或者说,从哪里能搞到?”

    一名校尉回答“这东西不见光,买不到,只在暗中流转售卖,想要追查源头,不大可能。”

    也就是说……找不到毒药的来源……齐平点头,环视众人

    “你们什么看法,都说说。”

    众人迟疑,一时无人开口。

    终于还是洪娇娇胆大“看起来像是自杀。”

    “我也这么觉得。”裴少卿赞同道

    “房间里并无打斗痕迹,外头那些人也没有听到呼救声……服用的又是无忧香这种毒药……”

    “你是说,畏罪自杀?”齐平问。

    众人点头,觉得很可能如此。

    这是符合逻辑的推断。

    左都御史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显然,“畏罪自杀”这个行为,一定程度上,佐证了前头的指正。

    然而,齐平却说“未必。”

    “哦?”众人好奇望来。

    齐平目光幽深且平静

    “现场的确没有挣扎痕迹,但未必就是自杀,别的不说,我就能做到让一个文人无从挣扎地喝下毒药,其他人当然也可以。”

    “你是说他杀?”洪娇娇反问。

    齐平点头,严肃道

    “很有可能,呵,记得方才我问过陈夫人的那个问题吗。

    午饭是吃了东西的,陈万年今早便告假在家,如果是畏罪,且有了自杀的想法,如何还能有胃口?

    当然,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如何能预知到冯步安苏醒?早早告假?又如何,能这么巧,就偏偏在我们过来前死了?”

    这……众人陷入沉思。

    齐平眼眸深邃,道

    “或许,我们可以反过来设想下,另外一种可能,陈万安今早告假,是因为今日正是十日截止,要开早朝,而他出于畏惧,从而托病躲避上朝,清晨食欲不振,便是这个道理。

    而中午时,已经得知四司衙门毫无线索,故而精神松缓,才有胃口用饭,再然后,他驱逐了下人,有可能是要见什么人……

    对方,是他极敬畏的,或者,是熟悉的,故而并无戒心。

    而按照时间点反推,那个时候,大概正是我从书院返回,带你们出来时。”

    裴少卿恍然道

    “所以,有人得到了风声,来找到他,用毒药杀死了陈万安,并伪造了自杀现场?”

    “没错!”齐平打了个响指,说道

    “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掌握术法的修士,才能在光天化日下,避开府内眼线!当然,如果是府内亲近之人,也有可能。”

    是……这样吗……

    众人精神一震,齐平猜测的版本,明显更符合逻辑。

    可是……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他是谁?”洪娇娇脱口问。

    齐平却没有回答。

    这时候,旁边充当背景板的都察院文官终于回神,面露惊愕,心想这便是齐平的能力?

    只是三言两句,便找出了逻辑漏洞,并给出合理猜测?

    不,更恐怖之处在于,他似乎在开门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那时候,他们尚未想到这些。

    左都御史神情复杂,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齐平能屡破大案,又为何,得到杜元春重用。

    高下立判。

    不过,短暂的惊愕后,这位朝堂大员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齐平这个猜测隐含的意思……

    他是在说,陈万安身后,可能还有人……

    而且,这个人在众人抵达前,就派高手来进行灭口……

    从时间点、能力、以及作案动机上反推……最大嫌疑的凶手是……

    左都御史打了个寒战。

    他突然意识到,最大的嫌疑人是……自己!

    想到这点,他脸都绿了,扭头看向齐平,就见少年校尉似笑非笑望来。

    这一刻,左都御史没来由心颤,咬牙道

    “齐校尉!本官可一直与你在一块的!”

    齐平笑了笑“是啊,卑职已经忘记了,您让人去传唤陈万年那段。”

    左都御史“……”

    齐平打了个哈哈,笑道

    “大人不必紧张,卑职方才所说,也只是猜测,做不得准的。”

    左都御史却难以保持冷静,只觉自己踏入了一个陷阱……想到这,他突然灵光一闪,说道

    “不对。齐校尉,本官承认,你的猜测有一定的道理,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陈万安真的参与了此案,是那幸存的禁军,所说话语为真……倘若,是假的呢?”

    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思路明朗起来

    “整艘官船覆灭,只那禁军逃了回来?

    哼,本官倒觉得,那军官问题更大,也许,是他故意污蔑吴合,又命同伙杀了陈万安,从而嫁祸都察院!

    此事,本官会写进折子,相信陛下自有明断!”

    齐平笑容和煦,安抚道

    “卑职说过,在真相到来前,一切的猜测都有可能,或许,您猜的才是真的,亦或者,我们眼下的推理都是错的……

    依卑职看来,大人最好先等一等,还有两日,才是最后的期限,也许,到时候会有转机,您说呢?”

    左都御史沉默地与齐平对视。

    这一刻,宦海沉浮多年的他,竟有些看不透这少年

    “你到底想说什么?”

    齐平轻轻叹了口气

    “大人想多了。来人,先将这陈大人的尸首带回衙门,我要禀告司首。一名四名大员在家中被杀……呵,多事之秋啊。”

    镇抚校尉呼啸而来,呼啸而走。

    只是离开时,多了一具尸首,以及陈府上下所有人,要拘走审问。

    都察院的官员们并未阻拦。

    陈夫人嚎啕大哭,不知发生了什么,府内仆人慌张恐惧。

    在锦衣缇骑们的马后,浑浑噩噩,招摇过市。

    齐平骑在黄骠马上,眯着眼睛,没有笑容。

    秋日午后,阳光灿烂,他却仿佛看到黑暗,遮住了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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