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实力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是有了善恶真意之后,可以时刻反省自身,避免异种血脉和修罗真意暗中侵蚀扭曲人格。
黄飞鸿松了一口气,至于说自身的道路,他隐隐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是根本没有来得及实践。
这次轮回转世的时间还是太短了,等会儿可以去问问老师,能不能多轮回转世几次,这样自己就有极大的把握能够找到自己的道路。
“多轮回转世几次?你以为自己是真仙降世吗?”
一声嗤笑声在黄飞鸿灵台上响起。
“谁?!”
黄飞鸿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灵台之上居然无声无息间多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影身材魁梧,双手四臂,即使随意盘坐在地上,也似乎有种如同山岳般的巍峨感,占据着自己灵台一大部分空间。
必须要马上告诉老师!
黄飞鸿心念一动,刚想要起身,灵台之上,那道魁梧的身影开口道,“我就是你老师放在你灵台上的。”
现实世界,黄飞鸿起身,走到李长青身边,“老师,我灵台上有一道意识是您放上去的?”
李长青点头说道,“那是一缕修罗阳神分化,我用特殊的方法禁锢在你的灵台之上,以他的见识和阅历,对你修行修罗真意大有好处。”
黄飞鸿脸色浮现喜意,刚想要感谢。
李长青摇了摇头,“你也别急着谢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尊修罗确实会帮助你,但如果你真正陷入魔道,迷失自我,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借机侵占你的身体,这算是一把双刃剑吧。”
黄飞鸿愣在原地一两秒钟,最后他洒脱地说道,“反正我现在债多不愁,修罗真意,异种血脉,再加上一尊随时准备夺舍的修罗阳神也好像不会坏到哪里去。”
“哼,你以为本尊想要被禁锢在你的灵台之上?”
修罗发出一声冷哼,随后不再言语,因为分化阳神,寄托在黄飞鸿的灵台之上,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不小的诱惑,至少多了一种脱困的手段。
李长青看着沉默不语,试图和灵台之上被禁锢修罗交流的黄飞鸿,满意地点了点头,若是自己能够给每位弟子都找到这种随身老爷爷,那么自己教徒弟不就轻松多了?
李长青之所以将修罗的一缕阳神寄托在黄飞鸿灵台上,就是参照老鬼利用‘遁一法’寄宿在黄飞虎的灵台上。
他托着下巴想到,也许自己可以可以开创出一门随身老爷爷教学法,再专门收这种气势如虹的弟子,或许用不了多久,自己门下就可以人才济济了。
稍微遐思了一会儿,李长青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黄云莲身上。
征南将军府这段时间送来了几种新的煞气,加上之前的煞气,如今已经凑齐了七种,只差剩下的两种,这件事必须要尽快完成。
除了收集地煞之气外,李长青一点灵台,蓬勃的龙虎之气涌出,结合地脉真龙精血,落于云台峰的地脉节点之中。
一枚新的七品神印孕育而出,黄云莲信息地接过神印,随后又神色略微担忧地看向李长青。
老爷这次凝聚神印,几乎消耗尽了之前所有的气运积累,龙虎之气好似完全萎靡了下来,沉入李长青灵台之上,无数灰色泛着黑光的劫煞之气汇聚,如同一片乌云,将李长青周围笼罩。
稍微懂一点术数之人,都会避而远之,生怕被牵连进去。
······
天空中晴空响雷。
冥泉峰静修的鬼僧,姑获鸟,浮光三尊紫府妖魔睁开眸子,他们对视了一眼,姑获鸟不确定地问道,“一尊新的神印?”
鬼僧面色阴沉地点头,“是云台峰的气息,我敢肯定,对方以云台峰为核心,凝聚出了一枚七品神印。”
浮光即使和鬼僧,姑获鸟面对面而坐,本体仍然笼罩在一层错乱的光辉之中,让人看不清其中真实的情况。
“这是他这段时间凝聚的第二枚七品神印了吧?”
鬼僧点头说道,“若是加上之前落霞峰那次凭空响雷,他应该在最近一段时间,接连凝聚出了三枚七品神印。”
“就算有大周朝廷或者阴罗天子的紫微龙气支持,接连凝聚出三枚七品神印,消耗的气运也足够成就一尊九难真人了吧?”
姑获鸟满脸疑惑。
一枚七品神印,实质上已经相当于给与一位普通人从第一楼修行到第三楼所需的绝大部分资源,几乎可以说等同于一位普通人修行到第三重楼所需要的气运。
而三枚七品神印,姑获鸟肯定,若是自己得了,必然有很大的机会成就九难真人。
但是气运不等于实力,在没有对应的实力之前,平白消耗气运是最愚蠢之举,那位长青道人虽然没什根基,不是名门大派出身,但是修行到如今的境界,不会连这个问题都不懂吧?
他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想要速战速决,快速凝聚黄云山脉六品神印,甚至逆反龙口渡城隍尊位,为接下来的变数做准备。”
鬼僧肯定地说道。
“他不怕气运衰弱,更无法应对接下来变数吗?”
姑获鸟吃惊地问道。
鬼僧摇了摇头,抬起头,目光看向东海的方向,“我们暂时和那位龙子敖烈结盟,所以知晓这次海龙宫会在龙口渡有大动作,我问你,若是海龙宫真的强势占领了龙口渡,那长青道人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到时候他就算有再大的气运,也难以护持己身,所以他如今看来是想要奋起一搏,将自身气运直接转化成神印道种,再借助突破紫府的气机,熔炼神印,成就一枚六品道种。”
“若是他成功了,以如今表现出的战力,恐怕到时候只有三灾真君亲临,才能够拿得下他,他活命的机会自然大涨。”
“海龙宫占领龙口渡,这可能吗?”
姑获鸟一时间还没有理解鬼僧的第一段话,毫不犹豫地开口问道。
鬼僧破碎的斗篷下,一双阴沉的眸子望了姑获鸟一眼,“若是那位天下第一人没有被牵制住当然不可能,但如今临近秋季,算算时间,大周也该有所行动了吧。”
“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海龙宫这次如此大张旗鼓,就说明他们志在必得,料定那位天下第一人会被大周拖住脚步。”
姑获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长青道人接连赦封三枚七品神印就可以理解了。”
“理解?”
鬼僧冷笑着看向姑获鸟和浮光,“两位恐怕要早做打算了,我估摸着对方这一两天就会再次出手,破釜沉舟。”
······
东海之上,一座巨型蚌母紫府凝聚的行宫,水行灵脉化作支柱,撑起碧蓝的穹顶,敖烈举杯对旁边模样有七分相似的兄长说道,“敖垚兄长,这次我们若能够掀起海潮,君临龙口渡城墙,或许可以逼得那位县尊定城下之盟,到时候借助龙口渡香火和水脉之力,敖垚兄长逆反诸多水府,必然能够成就大江河伯之尊。”
他对面坐着的敖垚微眯着眼睛,“我这次来,可不仅仅只是要签订什么城下之盟的。”
敖烈悚然一惊,他难不成还想要攻下龙口渡吗?
虽然自己这位兄长如今三魂七魄凝聚,成就阳神,甚至随时可以更近一层楼,成为九难真人,再加上龙族强横的天赋神通,在这龙口渡可以说呼风唤雨,就算那位儒门的大儒关君逸,也在绝对的实力上难以胜过敖垚。
但是攻下龙口渡却不仅仅只是一位紫府阳神,乃至于九难真人能够做到的。
这里乃是崔溟沧钦定的蛟龙之地,是他分化大周气运,破除四十九府的关键一环,岂容他人能够轻易染指?
等等。
破除大周气运······
反过来来说,这天底下最看不得龙口渡设府的人就是大周和当年那位天后。
他隐约明白了什么,斟酌了一会儿问道,“龙宫和大周达成了协议?”
敖垚轻佻地看了一眼敖烈,“这件事你还不够格知道。”
敖烈神色一阵青一阵紫,龙宫龙子众多,虽然他成为紫府真人,本身血脉还算纯净,但在诸多龙子中并不得宠,当初成就紫府之时,自己那位三灾真君的父王也不过是赏赐了一枚朱果,稍微勉励了一番,就打发出龙宫。
如今又办事不利,让敖业那个蠢货丢了性命,自然被敖垚轻视。
敖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借机掩饰尴尬的神色。
这个时候,一道灵光从殿外化虹而来,停在敖烈面前,化作一封书信。
敖烈思索了片刻,展开书信,看了一遍,神色略显迷惑。
“怎么了?”
敖垚一边饮酒,一边身子斜躺在软塌之上。
敖烈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之前杀死敖业的长青道人最近接连赦封了三枚七品神印,似乎是想要借助凝聚紫府之机,成就一枚六品道种。”
敖垚轻笑一声,“六品道种岂是那么好成就的?难道他真的以为七品道种足够多,就可以凝聚六品道种了吗?”
六品道种相较于九难真人更加珍贵,几乎和灵器的价值等同。
原因是六品道种和灵器一样,可以完全发挥出第四重楼的道痕之力,但是却不需要像九难真人一样忌讳随时可能落在自己身上的天灾人祸。
龙口渡城隍尊位之所以这么多人争抢,就是因为这种一府城隍本身就是六品道种,即使对于传承悠久的名门大派也是不小的补助。
“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如今大劫将临,这些被劫气迷惑住神志的家伙比比皆是。”
敖烈因为在李长青手上吃过几次亏,所以他更加谨慎,“敖垚兄长,这会不会是对方的诡计?那长青道人狡诈多端,不会如此不智。”
敖垚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真蠢也好,诡计也好,但劫气却是骗不得人的,我去一看便知。”
······
龙口渡,鹤鸣书院,许三有的竹林小院,一阵阵呼啸的海风云集,如同阴云盘旋在竹林上空,不过这些常年受文气滋养的翠竹即使被海风挤压,仍然提拔屹立。
“长青啊,你怎么弄成这般模样了!”
何九章见到李长青,大惊失色道。
他善易道,自然有望气之能,虽然见不得李长青的命数,但是如今李长青本身气运消耗严重,又因果牵连无数,如今大劫来临,他仿佛就是一处小型劫眼,随时可能爆发。
看到何九章不似作假的表情,李长青暗暗点头。
自己连何九章都能够‘骗到’,那么骗其他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或许说这已经不能够用骗来形容了,因为自己确实大量消耗气运,让自身处在低谷,随时可能引动外劫。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的是,这外劫是自己主动引起的,目的就是为了应劫,从而完成先天神祇之身的蜕变。
李长青没有在这上面具体解释,他笑着说道,“我如今领龙口渡捉妖司神职,如今大劫将临,自然就是这般模样。”
经过最初的惊诧,何九章冷静下来,逐渐听出了李长青话里有话,“你想要引蛇出洞?”
李长青没有直接回答。
何九章越发肯定,但是脸上的担忧神色却一点都没有减少,甚至有些心乱如麻。
许三有倒是目光清澈,“你这次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我们参考吧?”
如今李长青的实力突飞猛进,已经不是他以为半残的紫府真人能够帮得了的了,那么现在来,必然是对一些事情有疑惑,需要他和何九章来解答。
李长青连忙点头,拱手说道,“我想要请教两位先生圣德真意。”
圣德真意。
何九章和许三有对视了一眼,何九章苦笑着摇头,“我虽然可以算是立言,但是《九章易数》并没有传播天下,造福一方,如何敢教你圣德真意?”
随后他再看向许三有,神色犹豫地说道,“建安也一样,我们俩这些年困在这鹤鸣书院内,离圣德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