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承恩公府,满院喜庆的布置仍在。
瑶光院内,白衣二等丫鬟们正在收拾轻暖的衣服首饰和惯用物件装箱。
赵嬷嬷和秦嬷嬷跟在云夫人身后,忙的团团转。
云夫人满脸的焦心显而易见。
赵嬷嬷见状,再次劝说:“夫人,要不,还是让少爷们去裕阳把郡主带回来吧!郡主从小到大,哪里出过这样的远门,她还派人回来说要在裕阳多待几天,这怎么行?郡主不在您身边,您这两天都没胃口……”
云夫人抬手阻止了她的话,“赵嬷嬷,别说了,七宝有自己的想法,她既然想去做,那我这个当娘的就愿意成全她,只要她开心快乐,我怎样都行。”
“再说,这些日子以来,七宝的变化你们也看在眼里,就算是我这次阻止了她,下次她还敢,倒不如成全。”
“秦嬷嬷,你去厨房看看,他们为七宝做的豆腐准备好了没,得赶紧给七宝送过去,以免她在裕阳吃不下饭!”
“还有她新得那两间铺子,七宝让人回来说了,叫府里的工匠去把铺子拆掉,她要重新修建,也不知道她想修成个什么样子?”
云夫人说完,兀自笑了笑,绝美的脸上全是宠溺。
秦嬷嬷低眉顺眼道:“郡主活泼可爱,想法必定是好的,日后定能给夫人一个惊喜。”
云夫人笑容更甚,只是很快就又愁眉苦脸,开始担忧起轻暖的吃穿起居来……
刑部。
崔大老爷被带回来后,刚被押进刑部牢房就被狱卒赏了一顿鞭子,抽的他是哭爹喊娘,大叫冤枉。
年轻的官员在牢房里悠闲踱步,低头玩着手指,缓缓对狱卒说:“鞭子太轻,没什么用,给崔大老爷换双鞋试试。”
狱卒得令,当即将被捆着刑椅上的崔大老爷的羊皮靴子脱掉。
崔大老爷疼的龇牙咧嘴,正想问为什么要给他换鞋,就见另一名狱卒拿着铁钳从架起的火堆里夹出一双烧红的铁鞋。
崔老爷瞪目结舌,瞳孔不由地放大!
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可下一秒,狱卒直接把烧红的铁鞋穿在他脚上——
“啊啊啊啊!!!!”
惨叫声穿透屋顶。
接下来,狱卒拿出了粗大银针,把崔大老爷四肢都好好伺候了一番。
崔大老爷根本承受不住,接连晕过去好几次,又被无情冷水泼醒。
再一次醒来,他浑身上下全是血迹,满头大汗,凌乱不堪。
崔大老爷虚弱的声音带着浓烈哭腔:“大人,大人,是我错了,别再用刑了,你们想问什么倒是问啊,我这要招认都没办法开口。”
“呜呜呜呜……求你们行行好,快问吧!我什么都招!呜呜呜……”
年轻官员面带微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做过些什么?慢慢说,一件一件说,说的让本官满意,本官就放过你。”
崔大老爷哭的满脸是泪,第一时间想起了他被带走时,这位大人说过的那句话——
“崔大少爷?或许你可以去你母亲灵位前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崔大老爷转了转眼珠,咬牙坦白:“没错,我的正妻姜氏,的确是我命人下毒害死的。”
“姜氏原本是一介商户之女,嫁给我改头换面当了官太太,可是她极其善妒,不允许我纳妾,所以我一怒之下,不得已毒杀了她。”
年轻官员笑了笑,吩咐狱卒:“还是先让崔大老爷清醒清醒,本官看他头脑并不清楚。”
狱卒立即朝崔大老爷泼了一桶浓盐水。
痛的崔大老爷是叫天叫地,再也不敢隐瞒,急切喊道:“我说,我说!”
“是我贪图姜氏的嫁妆,想据为己有,但她却不肯交出来,所以我才命人下毒杀了她。大人,这次我可丝毫没再隐瞒啊!”
年轻官员点点头,“下一件。”
崔大老爷被他噎住。
年轻官员:“本官刚才说了,一件一件,老实交代。”
崔大老爷原本就肥胖的脸上表情十分难看。
他舔舔嘴唇,“大人,我真是没别……”
年轻官员表情讽刺。
崔大老爷见状,心里有数了。
估计他干的那些事早就被刑部调查了个底朝天,想隐瞒也没用!
他咬咬牙,“十年前,我因为看中了裕阳城外上杨村一农户的新婚妻子,设计让那农户沾上赌博,欠了几十两银子。农户将新婚妻子抵债给了我,谁知那女子不肯从,我……一怒之下,就让人将她杀害,又因为迁怒那家农户,派人将他们一家烧死。”
“八年前,有一过路走商,我见他家五岁的小女儿玉雪可爱,就让人将她拐骗到府上,谁知她半点不经事,一不小心就死了。”
“后来我用同样的办法,拐骗了数十名女童……”
崔大老爷如实说出了自己的各种罪行。
年轻官员拿着他画押的罪状,去见了卫凌绝。
此刻,卫凌绝正在刑部自己的休息室中为轻暖缝制夏衣。
他刚穿完针线,年轻官员就捧着崔大老爷的罪状进门,恭敬说道:
“小王爷,崔大老爷招了不少事,除了我们早已查到了崔府正妻的死因外,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罪恶。”
说着,他将罪状递给卫凌绝。
卫凌绝放下针线,接过来一看,当即大怒:“岂有此理!”
“这老东西也配当个人?”
“幸好这次他非要自掘坟墓,正好能让这世间少一个畜生!”
“罗仁杰,你看着点,别让那畜生死了,本王即刻进宫,将此事禀告皇上!”
年轻官员低头应声:“是,小王爷。”
裕阳城,崔府。
刘桥年派来的衙役们警告了众人一番后早已离开。
自从崔大老爷被刑部带走,到现在过去好几个时辰,崔府内一直吵闹不堪,崔大老爷的庶弟们和多名得宠妾室互不相让,庶子庶女更是嚷着要立刻分家。
崔昊身在其中,只想冷笑。
分家?
崔府哪来的家产?
现在这些人的荣华富贵,不都是靠着他母亲姜氏留下的嫁妆吗?
正厅内,崔大老爷最宠爱的妾室咄咄逼人:“虽说大少爷是嫡子,可老爷向来不喜大少爷,今早还要对大少爷动家法,管家就能作证。”
“依妾身看,大少爷没有资格继承家业,崔家还得靠妾身的儿子来顶门立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