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天!”他脸色阴沉地说道,“你竟敢下毒手杀死云龙山庄的自己人,大师兄片刻即会前来查看,一旦按门规论罪你当以死赎罪,不过你如能将穆先师的那卷银鳞戏波图献给为兄,愚兄不管因此承受多大惩罚,也务必会设法让你脱身逃出,你看如何?”
江云天心知这位二师兄乃是贪婪成性,狡诈阴险的小人,较之大师兄吴清远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是未曾料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向自己提出这等有些荒诞和无耻的要求,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
他冷笑一声道:“小弟早前就和二师兄说过,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不曾见过,也并不曾保有这些东西。”
“一派胡言!”西门胜喝斥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跟我撒谎吗?莫非以为师兄我是三岁小儿一般可欺么?”
江云天心急如焚,明白时间如此拖延下去,对他那是大为不利,当下抱拳拱手道:“小弟所说句句乃是至诚之言,无有半句虚言,二师兄若是不信,小弟也是无可奈何,还请师兄手下留情,让开去路,小弟告辞了。”
说罢,他身形一晃,快速向前纵出。
西门胜一声冷笑道:“想走?在我面前,你走得了么?”
话音一落,他展开身法,身躯已迅疾如鹰隼般向着江云天身后扑到,半空中右掌使出一招神龙探爪,直往江云天后背上猛击过来。
西门胜的那一抓还没近身,江云天已经感觉出他手掌上发出的凛然劲风,这一掌要真是结结实实地打中自己,自己焉能还有命在?
到了眼下这种时候,他除了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一搏之外,已是再无其它良策。
在西门胜强劲的掌力逼使之下,江云天本来前窜的身子霍地一个倒翻,看准对方的掌势,右掌运足气力,使出摩云掌的掌法向外一推,正和西门胜的手掌对上。
两只手掌猝然交接之际,江云天借力施力,倏地腾身而起,这一招他运用的实在是聪明和巧妙极了,如此一来,西门胜的掌力非但没有对他构成任何威胁,反而成了他脱身离去的强大助力。
随着衣衫带风,发出呼的一声响,江云天这一下腾出去足足有六七丈远,江云天不等身子完全落实,再次弯腰弹身,用飞燕钻空的轻身术绝技,第二次拔身直起,直向着距离最近的一堵院墙墙头上落去。
可是就在他快要接近墙头时,面前忽然闪过一道人影,还未等江云天看清来者是谁的当口,对方的兵刃——一根六棱形状的黑黝黝短棍,已经搂头盖顶打了下来。
那根奇异的短棍上夹着一股凌厉逼人的劲风,只看眼前这一招,就立刻可以判定来人一身功力极为出色,至少是一流上品高手的层次。
江云天惊心不已之下,右手快速翻出,已把腰间的那把如意软剑,凌空抖了出来,呛啷一声,与那根奇异的短棍迎了个正着。
来人棍上的劲力奇大,用的又是份量沉重的硬家伙,两件兵刃乍接之下,江云天只觉得执剑的手腕子一阵发麻,掌中软剑差一点就脱手飞出去。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看清了来人究竟是谁——正是大师兄混元掌吴清远。
“好小子,”吴清远嘴里怒喝道,“我看你是想携宝潜逃?着打!”最后两字刚一出口,身躯往前一纵,掌中六煞棍,猛的分心疾戳过来。
江云天刚才匆忙间硬接了一下,已知道吴清远使用的这件奇异兵刃极其沉重有力,万万不可实架实接,想到这里,他急忙向着左侧方向一个急转,就势拧腕,反手一剑向吴清远的后背上刺去。
“好个狡诈的小子!”嘴里喝叱着,吴清远足下一个滑动,轻松躲开江云天刺来的长剑,口中厉声道,“你还敢跟我动手。”
他手里的六煞棍,就在转身的当口,连同他右腕间的一截宽大衣袖,激荡起一股绝大的力道,直向江云天的脸上卷打过去。
江云天进入云龙山庄之前,曾经和当时还不认识的大师兄吴清远交过手,深知这位大师兄的一身本事厉害异常,他原本不想和师门中的任何一个人出手过招。
只是独独这位大师兄吴清远在他心目中是例外的,上次交手险些死于非命之后,吴清远就给他留下了极为恶劣的印象,虽然天意相佑,得以死里逃生,但是等同于杀身的大仇,岂能忘怀?是以,对于和吴清远交手;江云天没有任何心里负担,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虽然江云天深知自己当前的实力上与吴清远相差甚远,但是满怀仇恨的他却也不吝惜与吴清远放手一拼。
面对吴清远攻来的六煞棍,他的身躯向后一个疾倒,原是想借着身躯左转的势子,用手中长剑去刺吴清远的腰腹部分,可是经验老辣的吴清远似乎已料到了他潜藏的心思,所以就在六煞棍击出的同时,右掌已施出了一手锁身擒拿劲,随着他吐气开声,忽的一掌,一股掌风直向江云天身上罩来。
掌风刚起,立时就有一股绝大的力道,将江云天的身躯罩定,江云天的剑尖向上一挑之时,吴清远的这股强悍内力已然挥了出来。
被吴清远的掌风气劲锁定,江云天只觉得全身一阵发热,吴清远的掌力只须向外一吐,江云天不死也要重伤。
就在这危急时刻,两人交手的左侧方那棵大树上,突地起了一阵颤抖,就像是有人用力摇动一般,树身剧震之下,满树的树叶,犹如被狂飙卷起一般,直向着吴清远的全身上下飞卷了过来。
外人看起来,似乎觉得漫天席卷的不过是些树叶而已,根本不值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在江湖经验丰富的吴清远眼里,对于这漫天飞叶,却一点也不敢等闲视之。
他原本用来锁定江云天的那股掌力,在即将按下的一刹那,临时提气收回,改下按为上托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