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薇下意识地以为他要吻她。
谁知他并没有作出这般举止,在昏黄的灯火下,宛若一笔一画的壁画,笑着对她说,一字一顿,声线如声声不息的大提琴曲,典雅缠绵:“晚安,薇薇。”
让人魂牵梦萦。
第二天。
他带她出去约会了,去了日料店的私人包厢,也能陪她去游乐园。
当时薇跃跃欲试勇闯鬼屋的时候,男人牵住了她的手:“啊,好可怕。”
时薇甩掉了他的手,冷讽:“那你哭啊。”
鬼屋森寒漆黑,气氛渲染的十分到位,偶尔会有工作人员出没,到处都是尖叫声。
郑星洲突然低操了声:“他妈往哪摸呢。”
时薇问道:“怎么了?”
“有人不太老实。”
时薇也知道有些鬼屋的工作人员会趁着气氛做些不好的事情,停顿了下:“那就赶紧出去吧。”
一只冰凉颀长的手顺着男人的腿往上爬,郑星洲一开始以为是个吓人的玩意,结果越来越不对劲,厌恶皱眉,总算得了个机会逮住死死抓住那只鬼。
是个白色贞子,长头发下,是少年稚嫩的脸。
气氛久久死寂。
郑星洲:“呕——”
差点没直接吐人脸上,几乎冲出鬼屋去了洗手间!
时薇一直冷着的脸终于被逗笑了,纠结的往男洗手间递了瓶矿泉水。
没想到是个男的,那目标不该是她吗?
只能说郑星洲这张脸,又招女人又招男人。
“还要水吗?”
男人穿着黑风衣,身高腿长,脸色冷沉,实在是被恶心的,接过了水漱口:“小小年纪不学好。”
“听说外国人比较开放,名不虚传。”时薇眼睛笑的弯起来。
“你还笑?!”郑星洲扯唇,“真有良心啊。”
这博美人一笑的代价实在有点大。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挺膈应人的,但郑星洲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主,账都得一笔笔算回来。
“你去哪?”
“找经理。”
最后乐园经理点头哈腰的送着郑星洲出了办公室,并且将少年臭骂了一顿,突然琢磨到什么。m.166xs.cc
“你干什么了啊?!得罪人家女朋友了?”
少年睁着眼睛看他,卷翘睫毛下是一张天使般的面孔,鼻梁高挺,唇瓣嫣红,撇撇唇:“我就随便逗逗。”
“郑总的女朋友是你能碰的吗!你脑子进水了吗!”经理看郑星洲脸色薄怒,自动脑补出什么,怒吼道。
“他女朋友是谁?”他眼神茫然。
呵,装不懂是吧?都是男人装什么装,别以为你是个小屁孩就没事!
“明天别来了!”经理脸都气成猪肝色。
“我要被炒鱿鱼了吗?我好可怜啊。”
神经病吧!!
绝对有病!!
这少年性子古怪,经理跟他没有共同语言,挥挥手,让人滚。
天空雾蒙蒙,像是沉灰的蓝宝石,冷风一起,雪花迷了人的眼睛。
在经过旋转木马的时候,郑星洲多看了两眼,过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再过一会儿,若无其事的侧眸。
小孩子在木马上玩的很开心,欢快童稚。
时薇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你想玩啊?”
“怎么可能。”郑星洲嗤笑,“我会玩这么幼稚的东西?”
十分钟后。
男人慵懒漫不经心的坐在一个银白色的、糖果图案的漂亮木马上,背脊挺的笔直,黑碎发下,薄唇勾起。
和周围一众小朋友格格不入,眉眼有些愉悦。
利落的黑风衣裁剪精致,背影在凛冬茫茫白雪、细细碎碎的的雪花中,唱着童谣的旋转木马上,漂亮的像是一副属于冬季的梦。
“郑星洲。”
声音响起,他朝着声源的方向看去。
“咔嚓——”
闪光灯刺眼。
抓拍了一张照片。
他的身后是皑皑白雪,异国风光,天边泛着微光。
他的眼神,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意外干净到毫无杂质。
像是山涧深处的黑宝石。
那神秘引人探寻的夜色。
后来郑星洲沉着脸,强行删除了这张照片。
“多好看啊。”
“丑死了。”
时薇不太认可他的品味,她觉得这张照片挺好的,奈何郑星洲就是不留。
两人几乎把游乐园逛了个遍,郑星洲带她玩了很多东西,虽然时薇严重怀疑他不过是借着她的名义自己玩罢了。
但他举止之间风度如玉如松,很会照顾女人,透着坏男人的侵略性,却又恰到好处,拿捏的分寸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郑星洲会喜欢这些东西,而且乐在其中,确实是时薇意想不到的。
有点惊讶。
“好看。”他将鲜花花环戴在了时薇头上,心满意足的付账,兴致勃勃的蹲在摊主前,把玩着那些饰品。
时薇无语凝噎。
在一家气球摊前,小朋友正拿枪打着气球,五十发,只要能打破五十个气球,没一次空枪,就可以抱走最大的奖励。
那是一套飞机模型,是小男孩很喜欢的东西。
“我给你打。”郑星洲说,修长手指拿枪的姿势很标准,像专门练过的,从手臂到身体的线条冷冽优越。
“你会吗?”
“打个赌?”
“赌什么?”
他垂眸看着她,眉眼慵懒矜贵,带着点浪荡的口吻:“赌个吻。”
尾音,分外勾人。
“不赌。”时薇道,“郑总,我们也就比陌生人熟点,正经点行吗?”
郑星洲笑笑,也不恼,开始打枪。
“砰——”
“砰——”
枪法利落,百发百中。
今天天有些冷,下着小雪,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像跳舞的精灵,眸光深邃专注,透着一股狠劲。
很多路过的人都被吸引过来,在不远处驻足观看。
摊主脸皮一抖,心想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开门就迎来一个狠人吧!
第四十七个。
第四十八个。
第四十九个。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下意识的为他紧张起来,不自觉掐了把汗。
那站在中央的男人,气定神闲,气质风流。
突兀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妈妈,我也想玩气球枪。”
四五岁的小男孩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另一只手被年轻的父亲牵着,一家三口,穿着亲子装。
母亲眉眼有些温柔的影子,不是外国人,大抵是南方城市的姑娘,柔婉极了,声音也很轻,好像永远害怕吓到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