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娶妻,举国之重。
东宫,红绸布满,喜气吉祥。
热闹的氛围蔓延在每一个角落,洋溢着笑脸,道贺声不断。
“恭喜!”
“恭喜啊!”
还有好友笑着跟苏子恒说:“今儿是太子娶亲,明日就要变成皇帝和皇后了!到时候可别忘记我们。”
“别乱说。”苏子恒警告的看他一眼,嘴角却微微勾起,显然对自己迟早要登基一事深信不疑。
太子与丞相府嫡长女的婚事,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皇帝和皇后自然也会在现场。
皇后儿子的大婚,脸上固来端庄的笑意这才有些真心实意。
连张丞相也满意的点点头。
这半年来提心吊胆,就怕出什么意外,如今稳了!
所有皇室公主都在,苏茉欢撅着嘴跟苏子恒说话,芙蓉面娇俏:“太子哥哥有了妻子,是不是就不喜欢阿欢了?”
“怎么会?”苏子恒哑然失笑,看苏茉欢比苏卿安顺眼的多,眼神也柔软,亲昵揉了揉女孩子的脑袋,“阿欢这么可爱。”
苏茉欢长的小,说可爱确实没错。
所有人都疼爱苏茉欢。
苏茉欢还不太满意,皱着小脸,斤斤计较:“那太子哥哥是更喜欢张小姐,还是更喜欢小茉莉?”
对她那么好的人即将有另一个重要的人,就像是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要失去什么的感觉,让苏茉欢很不舒服。
皇后取笑道:“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吃起嫂子的醋来了。”
苏茉欢吐了吐舌头。
苏子恒被弄得没办法,只好说:“你,最喜欢你。”
苏茉欢这才眉开眼笑,眉眼间是单纯天真的稚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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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太子哥哥还有重要的事,来母后这边来。”皇后看着苏茉欢找不出和生母几分相像的眉眼,眼神越发慈爱,“苏卿安若是有你一半讨喜,本宫也不用操心了……”
苏茉欢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我姐姐很好呀!”
只是伴随着吉时越来越近,皇帝却还没有来,气氛有些微妙的凝固和惊慌。
“皇上怎么没到?”
“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可是太子大婚啊!”
连皇后脸色都有些挂不住,端坐在高堂上,找人催促:“你去宫中看看,皇上在哪?”
吉时已到,这是钦天监亲自算好的时辰,一分一秒都不能差,皇帝还没有到,焦躁气氛达到极致,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事,皇后当机立断,先拜堂成亲再说!
花轿停在了东宫外面。
苏子恒一身红衣婚服,丰神俊朗,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白芒芒的,强行压下心中的疑惑和不安,眼皮子还在一直跳,他面上含笑走到花轿前,伸出了手。
里面的人在这样的日子也不敢再闹脾气,把手搭上来,手心冰凉。
苏子恒眼神有些阴沉,牵着张淑凉一步步走入东宫,低声警告:“别出岔子。”
喜盖之下。
张淑凉没有说话,隔着朦胧的红盖头,看到满堂宾客。
很多女孩都幻想过这么一幕。
然而她嫁的不是她心爱的人。
张淑凉拼命安慰自己以后会成为皇后,压过所有人一头,包括苏卿安!
这么一想,心气才顺了些,脸上笑容也多了。
负责这场大婚的司礼喜气洋洋的开始宣读,含笑微尖的嗓音清清楚楚回荡在东宫中,外面的百姓也乐呵呵的拿着喜糖。
苏卿安站在红光中,注视着大婚的一幕,她今日也穿的素淡,裙摆如花海云雾,束着纤纤楚腰,墨发涌动着光泽,背影慵懒而矜贵。
挂满红绸的主殿,还有灯罩中摇曳的烛火,形成浅浅的红光,落在苏卿安的侧脸上,忽明忽暗,有种割裂感,平添几分诡谲气。
右眼角下的泪痣,愈发妖冶。
皇后看到了她,眼中划过深刻的厌恶,转瞬又堆积出笑。
那样卑贱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一辈子也只配做子恒的垫脚石!
短暂对视,苏卿安眉眼弯弯,对皇后勾了下唇。
意味不明。
笑容湮灭在红光中。
苏茉欢跨着脸,站在苏卿安旁边,看着张淑凉,眼中一丝阴毒转瞬即逝,冰冷的让人心惊:“姐姐也认为张小姐配不上太子哥哥,对吗?”
“那谁配得上,你吗?”
“太子哥哥是我兄长呀!我只是想他遇到更好的人。”
苏卿安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
那种眼神让苏茉欢有种所有心思都无处遁形的感觉,下意识的回避。
司礼微尖的像爪子挠过墙壁的嗓音,敲锣打鼓的喧嚣声,人声鼎沸声,还有外面百姓的欢呼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已经过了吉时,皇帝未到,不得不宣布婚礼仪式。
伴随着这两个字落下,无论是皇后还是丞相,都重重松了一口气。
也就在这时。
外面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践踏过红绸,风声呼啸,数百名禁卫军涌来,直接包围了东宫!
禁卫军首领高举圣旨,声音洪亮,击破一切虚幻的贺喜声:“张丞相涉通敌叛国,擒下!”
“轰然!”
有什么重重击在脑袋上,一片空白!
所有人的脸上流露出不同的神情,惊疑、震惊、还有恐惧。
“什么?!”张淑凉一把掀下了盖头,不可置信的出声,看到了禁卫军首领威严的脸,还有父亲摇摇欲坠的身体。
皇后握着椅子扶手,重到泛白,护甲脱落在地上。
风卷走了红绸,扶摇直上九万里。
苏卿安无声作了个口型:“大婚快乐!”
这是她送给他们的新婚贺礼。
从今往后,祝你们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
皇宫。
顾飞白一袭红衣,望着眼前的金銮殿,知晓等会是一场漫长又危险的对持宣判,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整理衣领,刚欲走进去,就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青年极为修长,芝兰玉树,在白雪皑皑中别有一番风景,那身淡雅的蓝衫落了雪,眉眼清淡的像是副水墨画,那双墨玉般的眸,看向她。
那眼神让顾飞白非常不爽。
她撇撇嘴。
无论多少次,陆南序这厮都是一样的让人讨厌!
顾飞白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含着森森恶意:“陆太傅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