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是不明白。」
杰洛斯特看着正在研究门口那两个掰腕子的警卫的黄奕,不解地问道:「周离为什么会让我们调查这里呢?」
在这次行动中,除了生命教会和元素教会外,周离把调查战争教会的任务交给了在座几人。杰洛斯特不明白的是,在这么多拥有聪慧头脑的教会里,周离偏偏挑了一个看起来最没有威胁的教会,这让他很是不解。
「其实一开始周离是准备让咱们去调查法律教会的,你当时不在,不知道。」
挠了挠脸,黄奕啧了一声后说道:「但是就在我准备去法律教会后门溜达一圈的时候,周离突然发现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细节?」
面对杰洛斯特和伊兹的疑惑,黄奕点点头,一脸凝重地说道:「周离发现....战争教会,有人在卖大力丸。」
「那确实应该关注一下。」
伊兹认同地点点头,「这个线索太重要了。」
「对吧。」
黄奕显然也很庆幸周离的慧眼识珠,「他妈的战争教会除了我之外竟然有能算明白一万以内加减法的天才,我怎么不知道?最主要的是那个大力丸明显就是诈骗,我手底下那群弱智不被人骗的当裤子就不错了,这肯定有阴谋。」
看着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教会确定为是有人背后操控的黄奕,杰洛斯特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黄奕勇于下判断,还是为战争教会被打上嫌疑竟然是因为脑子问题而感到悲哀。
算了,跟我无关。
在安慰了一下自己后,杰洛斯特看向黄奕,开口询问道:「我们俩能帮你什么?」
「简单。」
黄奕站起身,指着不远处由掰腕子升级到摔跤的门卫,对杰洛斯特说道:「跟他们打一架。」
「啊?」
杰洛斯特愣住了,一旁的伊兹也有些疑惑,「打一架?」
「对。」
黄奕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战争教会从来就是喜欢凑热闹的一群弱智,只要你去打架,整个楼里的人都得过来凑热闹。到时候我直接完美潜入,找到账本或者人员调动,一切都完美如初。」
「这真的能行吗?」
饶是杰洛斯特当年玩世不恭,他也没见过这种玩命不恭的。他看着正在骑着战友身上不停殴打对方并且发出狂热笑声的壮汉,脸色不是很好,「而且你确定我不会被他们打死吗?我是猎魔人,不是魔人。」
「差不多,你保护好头部颈椎脊椎腰部手部关节这些重要地方就行,放心,别看他们下手没轻没重,但该赔偿的一个子都不会少。「
听到黄奕的保证,杰洛斯特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发誓,自己当年直面古神的时候都没有感受到如此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毕竟当年的他是抱着必死的觉悟面对古神。可现在,自己是要抱着被一群肌肉猛男狠狠地gay到地上暴揍一顿,这要是传出去,他不要面子的?
「放心,让伊兹跟着去。」
这时,黄奕才说出自己为什么要让伊兹也要跟着去的原因,「战争教会的人都不打女人,或者说只有女人才会打女人,而且一旦有女人观战尤其是漂亮的,这帮畜生就会疯了一样的看热闹,到时候整个教会里估计连条狗都没有了。」
「你...」
杰洛斯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骂黄奕把兄弟往火坑里推,还是夸他心思缜密把能想到的全做了,但现在的他能做的,就是认命。
但他也并非去送死,杰洛斯特看着那两个已经开始总结战斗经验的莽夫,镇定下来的他脸上浮现出了自信的笑容。
是时候给这些莽子
一点小小的猎魔人震撼了。
此时,黄奕已经到达了指定的地点,给杰洛斯特传递了信号。杰洛斯特站起身,老猎魔人的干练气质让他如一柄出鞘利剑一样锋锐。他的头发微白,神色平静,脸上那道贯穿半张脸颊的伤疤格外引人注目。他先是走到大马路上,戴好兜帽,缓缓地向着战争教会大门走去。
然后,他就这么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战争教会的大楼里。
等一下。
杰洛斯特茫然地看着周围光洁的岩石墙壁和没有任何装饰的朴素内饰。
你们不拦我的吗?
预想中,杰洛斯特是自己强闯关卡的时候挑衅守卫然后引这两个人跟自己打一架,好让黄奕能够顺利潜入进去。
可问题就是,没有人拦他,那两个守卫正在喜笑颜开地讨论着今晚吃什么,丝毫不关系有一个不明来历戴着兜帽遮遮掩掩的人从他们把守的大门走过。
不是,你牵两条狗也比他俩有用啊,狗还会叫呢。
此时的守卫似乎察觉到了杰洛斯特的视线,一个守卫转过身,看向杰洛斯特。
来了。
杰洛斯特心里一凛,他已经做好了与面前这个守卫来一场真男人之间酣畅淋漓的战斗的准备了。就在他的手向着腰间摸去时,守卫开口了。
「老哥,你来晚了。」
守卫虽然一脸横肉,但语气十分和善,「我们卖大力丸的钱刚被元素教会讨债的给拿走,你不用来了,估计下一批卖出去的钱得后天到,要不你后天再来?」
嗯?
杰洛斯特愣住了,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俩人是把自己当讨债的了。
看着这用家徒四壁形容都属于对这个成语进行人身攻击的房屋,杰洛斯特沉默了。在看向面前这个憨厚提醒自己的男人,杰洛斯特张开嘴,欲言又止。
「没事,俺们教会虽然不是啥好玩意,但说话算话,只要我们欠了你的钱咋都能还上。实在不行你要不然给我们教宗打个电话吧,他或许能有点钱。」
面对和善的让人心里发酸的话语,杰洛斯特原本挑衅的话语直接憋了回去。他看着面前这个守卫,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要不,我跟你,打一架吧。」
杰洛斯特毕竟也是一个老猎魔人了,见过的大风大浪也不少,虽然这个场景他没见过,但还是强撑着说道:「打一架,怎么样?」
「别别别。」
那守卫顿时连连摆手,苦笑着说道:「老哥你也别想着挨打后能拿到钱了,现在俺们欠的钱已经够多了,你就算被我打断四肢也得排队。」
「我不是来...」
杰洛斯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声势又弱了下去,他用力地伸出手,揉搓了两下脸。而这守卫似乎感觉面前的男人有些可怜,便叹了口气后说道:「这石砖也拆不下来,你这么瘦拆下来容易被压死,还是算了吧。」
杰洛斯特无语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被人们认为是狂暴与不讲道理的战争教会信徒竟然如此和善,甚至还担心他的身体。当然,这也和他们欠下的债务有关系,生活面前谁敢不低头呢。
沉默,闭上眼,杰洛斯特响起了黄奕曾对他说过的话语。
「老哥,我告诉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进去后这些守卫没有拦住你的话,这些人估计欠钱欠出了新高度,估计你怎么说他们也不敢打你了。但是,我现在传授给你两个字,只要你说出这两个字,甭管他多心如止水,也得跟你拼了老命。」
想起当数黄奕一脸郑重地交给自己的两个字,杰洛斯特猛然睁开眼,用着平静的声音说出了两个字符。
「细狗。」
肉眼可见的,守卫血怒了。
「你他吗敢侮辱我?!」
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守卫直接一撕上衣,古铜色的肤色带着如大理石般完美的肌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喘着粗气看着杰洛斯特,声如洪钟,「你全家都是细狗!」
重重一脚踩在地面上,伴随着一声怒吼,守卫宛如泰山一般狠狠地压向杰洛斯特。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杰洛斯特,拥有猎魔人力量的他甚至可以把这个守卫单手举起来做大风车,可现在的杰洛斯特只是一个白金级别的猎人,最多多了点特殊能力。而面前的这个守卫虽然只是黄金级别,但战争教会给这种纯莽子的加持是很恐怖的。看着面前声势浩荡的一击,杰洛斯特脸顿时飒白。
不行,打不过。
如果是生死之战,杰洛斯特有信心给面前的守卫致命一击。可问题就是,这趟是为了让黄奕潜入,不是用杀死所有人就没有人看到我潜入的刺客修炼。所以,这种搏击运动对于真正的细狗而言还是太过艰难了。
不行,风紧扯呼。
杰洛斯特丝毫不顾及形象,一个侧滚堪堪躲过了这一记泰山压顶。然后他找准时机,一个晃身骗过了血怒状态下的守卫,埋头便向着外面跑去。
杰洛斯特发动技能挑衅,效果拔群。
守卫一号被激怒了。
令杰洛斯特心凉的是,饶是他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楼里却一个出来看热闹的都没有。而就在这时,他的通讯器响了。
毕竟是个老猎人了,在跑到室外后杰洛斯特便开始一定程度上戏耍身后的守卫,这也让他有了能接听通讯的机会。在通讯接通后,黄奕和伊兹的声音同时响起。
「杰洛斯特,不用挑衅了,楼里没人。」
「啊?」
杰洛斯特人都懵住了,差点被守卫一个飞身十字固带走。在勉强躲过守卫的攻击后,杰洛斯特咬着牙对通讯那边的二人问道:「什么玩意?楼里没人?!」
「对。」
黄奕言简意赅地说道:「我看了一个没脑子的日记,上面写他们准备今天集体去市场表演节目,销售大力丸,所以整个楼就门口那俩守卫是喘气的。」
「我*******************」
杰洛斯特爆出了有史以来最长且最热情的粗口,然后他挂断通讯器,看着身后那不停向自己奔跑宛如荒野巨兽的硕大身形,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口袋。
这是黄奕给他的神器,用来引诱走守卫的神器。
「我艹,野生的钱袋子里怎么有一百枚金币啊!」
布袋子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砸到了与杰洛斯特相反的方向,而在听到一百枚金币后,原本双眼通红的守卫顿时冷静下来,直接一个急刹车带锐角漂移,就这么弃杰洛斯特不顾。
而杰洛斯特跑的更快了。
黄奕是什么人?穷怕了的铁公鸡。他如果没有达成银爵的目标,那么银爵一半的财富就不会交给他,所以,目前黄奕身上的钱都是伊兹给的,一百金币这种对黄奕来说的巨款,是必不可能成为诱饵交给杰洛斯特的。
如果被发现那是一袋金币巧克力的话一定会被活撕了的。
杰洛斯特抱着生存的希望加快脚步,将守卫远远地甩在身后,很快,在感知到身后那个宛如疯牛病一般的喘息彻底消失后,杰洛斯特停了下来。
他看着天空中逐渐落下的太阳,满心悲愤。
为什么这次倒霉的是我?
白狼一般的猎魔人用力地搓了一把脸,而一旁川流不息的人群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抬起头,二道市场的几个大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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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么进来了?」
直到现在,伊兹还是难以置信。作为十二刻之一,在整个大路上都有头有脸的教会,战争教会的主教楼跟隔壁菜市场进入的难易度平分秋色。
刚才他们是怎么潜入的呢?
打开后门,看到没人,进入大楼。
没了。
没有隐入环境的潜伏,也没有利用道具吸引他人注意力的技巧,更没有视野盲区里的悄无声息。
他们俩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教会,没了。
「很正常。」
对于这一幕,作为顶头上司的黄奕甚至还有点欣慰,「反正这帮弱智在这里啥也干不了,写个策划文书标题四个字能写错仨字,还不去表演一下大拇指碎大石赚点钱来得实在,长大了。」
「你对长大了好像有些误解。」
当然,伊兹也没有准备纠正黄奕这个有些变化甚至变态的教宗思想,她看向光秃秃的大楼内部,疑惑地问道:「这是原宿风?」
「不。」
黄奕摇了摇头,带着回到家一般舒心的笑容,回答道:
「这是原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