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朝阳初升,天色大亮,依然还不见刘备军来,吕布终于是忍不住了。
“先生!”
“你不是说刘备必来?如今人在何处!”
他瞪大了双眸,气呼呼的怒视陈宫。
昨夜熬了大半夜,又冷又累不说!
还有前几日为了配合今日之计,他不计后果攻打小沛,导致损失惨重,麾下兵马折损将近四成!
可到头来,全都成了一场空!
那不是说,他这几日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怎会如此!”
“刘备如何能看破我的诱敌出城之计,莫非他身边有高人相助?”
“不可能!不可能!”
“刘备若有能人相助,也不会屡战屡败,屈居小沛了。”
陈宫此时也有些不自信了。
神色茫然的看着前方的空地,喃喃自语。
“陈公台!!!”
吕布发现陈宫居然不搭理他,便咬牙切齿的又喊了一声。
等陈宫转过头来,他怒吼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奉先!”
“我的谋划天衣无缝,刘备不可能看出来。”
“其中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对了,我们派去小沛城下打探消息的探子还未回来。”
“再等等,或许刘备只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陈宫说道。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吕布点点头,收敛了怒火。
而陈宫的神色则是有些紧张起来。
若是此次谋划失败,那他在吕营中的威信就会大跌。
到时候,陈珪陈登父子一定会抓住机会,离间他和吕布的关系。
若真是那般。
那就离败亡不远了。
陈宫翘首以盼。
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又过去半个时辰。
几名探子驾马而来,手中还抓着一块绢布。
“启禀将军,小沛至今依然是城门紧闭,未见刘备领兵出城。”
“我等查探消息时,刘备射来一封密信,请将军过目。”
那探子将绢帛拱手送上。
吕布拿来一看,登时大怒。
“可恶的大耳贼,竟敢戏耍于我!”
他怒不可遏,抓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
“奉先,刘备在信中说什么!”
陈宫此时已经心乱如麻,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自己看吧。”
吕布将绢帛丢给陈宫,翻身上了赤兔马,随后一扬手:“回城!”
一夹马腹,吕布带着三万铁骑扬尘而去。
只留下陈宫以及十余名亲卫。
“好一个刘备!”
“是我小看你了。”
陈宫攥紧了手中的绢布,又惊又怒。
而今谋划失败,他彻底失去了吕布的信任。
不仅如此。
刘备这一封来信,肆意嘲笑吕布与他。
更是令两人的关系雪上加霜。
以吕布的度量和脾性,必定会迁怒于他。
稍后得知消息的陈珪,陈登二人,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坏了。”
“快!”
“随我回城,去追将军。”
一念至此,陈宫脸色大变,连忙上马,朝着吕布军大营而去。
只是。
等他返回营帐去求见吕布,却被吕布拒之帐外。
稍一打听,他才得知,吕布回营之后,便请了陈珪,陈登父子前来议事。
显然。
吕布对他已经大为不满,转而开始重用那两父子了。
陈宫也管不了其他,直接强闯了进去。
大厅之中。
吕布刚与陈珪,陈登说完昨晚之败,见到闯进来的陈宫,恼羞成怒道:“陈宫,此乃我中军大帐,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你怎敢强闯?”
“你可还将我放在眼中!”
陈宫也知晓吕布心中有气,可为大局计,他只能深深行了一礼,拱手道:“奉先,强闯大营之罪,你稍后可对我严加惩戒。”
“我进来便是提醒你,此二人包藏祸心,是曹操内应,你万万不可信任他们!”
“够了!”
吕布冷眼看着陈宫,不屑道,“我念你追随我多年,劳苦功高,便不追究你强闯之罪。”
“你退下吧。”
“奉先!!!”陈宫还想劝谏,却迎来了吕布充满杀意的眼神。
再说下去,恐怕是有性命之忧!
他只能是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转头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陈珪,陈登父子。
陈宫自嘲的笑了笑,道:“奉先,我言尽于此。”
“你今日不听我言,用他二人,那你是大祸临头不远了。”
“我且看你战败,他日再来求我!”
“哼!”
说罢。
陈宫一甩手臂,踏步而出!
吕布气得重重一掌拍在案桌上,杀意渐浓。
不过。
他虽然生陈宫的气,但还是念及旧情,并不舍得杀掉陈宫。
只能一个人闷闷喝了一杯烈酒,舒缓心中的闷气。
“上将军为主,陈宫为仆,为人仆者,岂能如此傲慢无礼,恃才傲物。”
“父亲说得极是,依我看,陈宫心里,根本就没有上将军,上将军如此雄主,岂能容许臣下这般放肆,我观那曹操,刘备御下,一向是霸道威严,可不曾受过上将军这样的气。”
陈珪,陈登父子,在下方煽风点火,阴阳怪气。
吕布听了心中更怒,对陈宫更加厌恶。
摆摆手道:“好了,不说此人。”
“方才我已经向两位说了当前困局,还请两位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