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凶名赫赫,普通的武者以及门派不敢与之为敌,并不是东厂有多少武林高手,而是其背后代表的朝廷势力。
但是,当一名宗师出现的时候,这就不是一个层面了。
宗师境界武者的出现是极为罕见的,大明百年来也只出现了武当张真人这一位,朝廷对其可以说是百般崇敬,这其中不仅仅是对武者至高境界的赞许,更是威慑其他势力的一种手段。
一名宗师简直就是大国之间维持平衡的战略核武。
曾经有过一名宗师,举手投足间灭了小国的记录。
这种情况下,一名东厂的二挡头大言不惭,要让宗师束手就擒,在其他人看来简直可笑。
二档头并不知道苏晨已经是最年轻的宗师,他得到的情报中并没有这一点,他只是知道苏晨最多是一名二流的武者,所以根本就没有将苏晨放在眼中。
在他的脑中勾勒出的画面,应该是当他亮出东厂名号的时候,店内的所有人都会因为害怕而纷纷离开,就算有想要多管闲事的武者,应该只有一二,黑衣箭队完全能够对付。
可是,他视线扫过去的时候,看见本来起身准备离开的武者们,竟然纷纷重新坐了回去,而且用一种看疯子和傻瓜的表情,在打量着他们。
一时间二档头有点懵逼,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冰凉的腰牌,上面的字迹没错。
二档头喝道:“你们疯了吗?竟然敢和东厂作对。”
可是,他的厉声并没有换来店内武者们的丝毫恐惧,反而还有人低声发出了嗤笑。
“不知道,苏晨到底犯了大明律了那一条,东厂竟然要点名抓捕?”
就在这时候,一袭华衣,手持折扇,长身的年轻男子走出来对二档头询问道。
二档头抬眼看去,立即认出来对方是铁胆神侯的义子,护龙山庄玄字一号大内密探,上官海棠。
他的眼眸凝了凝,说道:“上官海棠,这是东厂的事情,难道你护龙山庄也要插手吗?”
上官海棠打开折扇,轻摇了几下,说道:“事不平有人铲,黑衣箭队是曹正淳私下建立的鹰犬,根本就没有经过朝廷的允许,既然我上官海棠在此,岂能任凭你们胡作非为。”
“好。”
郭芙蓉听见上官海棠这一番一正言辞的话,拍手叫好。
佟湘玉连忙将她拉到了一边,东厂和护龙山庄一向水火不容,她们这种小老百姓就别掺和其中。
东厂二档头冷哼一声:“苏晨破坏了督主的大计,岂能饶过他。”
上官海棠抱着双臂,问道:“那二档头想怎么样?”
东厂二档头说道:“要么让我将人带走,要么将其格杀。”
这话一出,店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静的简直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我是不是耳朵有问题,他说要格杀苏晨?”
“你没听错,他确实这么说。”
“这脑子有问题吧。”
“嘿,他还以为自己是宗师。”
“有好戏看了。”
在片刻的寂静后,店内一时间如同蜜蜂窝被捅了,嗡嗡声一片。
上官海棠皱眉,没想到二档头如此疯狂,刚想开口。
却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如泉水入银瓶般的声音响起。
东厂二档头看了过去,只见一身白衣胜雪,面白微须,双眼如同寒夜之星,腰间配着一柄长剑的男子,正冷漠的向下看着自己。
二档头心中不由微微一惊,对他说道:“你又是什么人?”
叶孤城露出寂寞如雪的表情,淡淡的问道:“你认为自己能杀的了苏晨?”
东厂二档头皱了皱眉头,心想今天真是出门遇上鬼,怎么老碰到多管闲事的人。
于是
他从背后取下了黑弓,腰间的十枚重箭,立即搭在了弓弦上,下一刻就能够将这十枚箭矢发出,箭矢会从十个不同方向击向目标。
这一招,十杀破云箭。
是东厂二档头成名的招数,已经入了见微知著的境界,无数对抗东厂的武者都死于他的箭矢之下。
白展堂等人见状心中也是一惊,不由为叶孤城担心起来。
而叶孤城依旧风轻云淡,他的神色依旧清冷孤高,仿佛并没有看见对方即将发出的犀利箭矢。
东厂二档头心中微怒:“不见见血,你们简直不把东厂放在眼中。”
话音落下,他控住弓弦的手指松开,内力透过手指灌注在箭矢之中,十根箭矢如同破云而出的鹰隼,从十个方向攻向叶孤城。
其中两根从上下击向他的头顶和脚下,另外八根从八方来袭。
上官海棠眼眸也是一缩,没想到这东厂也是高手如云,就这一手控箭的手段,就应该足够独步江湖了。
叶孤城白玉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当箭矢距离他的身体寸许的时候,才将搭在了剑柄上的手指动了动。
一道剑光斜斜飞出,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叶孤城的剑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此招居高而击,一剑下击之势辉煌迅急,拥有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剑之锋芒可怕到不能抵挡。
东厂二档头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本来在楼上的叶孤城身影消散,十根箭矢纷纷折断,如同雨点般落下。
寒如隆冬九月的冰冷刺骨,从东厂二档头的头顶到脚下透出,他眨了眨眼睛,手中的黑铁胎弓折成了两断。
东厂二档头双眼睁大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孤城一袭白衣胜雪,站在了他的身后,手中的飞虹剑已经归入剑鞘之中。
他寂寞如雪,淡淡的说道:“苏晨手下败将,叶孤城。”
“什么叶孤城?”
东厂二档头双眼瞪的更大,他没想到自己出招的人居然是白云城主叶孤城,百年来据说以剑入道,最接近宗师的人。
他心中悔恨为何会如此愚蠢,竟然向叶孤城出手,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同福客栈的众人看见,在东厂二档头的额头穿过面部,浮现出了一条红线。
“噗嗤。”
一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东厂二档头,瞬间被分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