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真是好箭法,今日甘某倒要领教领教,到底是何方神圣!”
甘宁呼出一口长气,沉声喝道:“突击!”
战船哗哗地穿梭江涛之中,震撼的力量爆发,向下游蔓延而去。
项鱼知道不妙,顺流直下,寻找浅滩登岸。
在江面上,没人是锦帆贼的对手。项鱼所带的侍卫,也没有经过正儿八经的水战训练。于舟船作战,劣势太大。
“参军,前面的地点适合登滩。”周泰往前一指,项鱼顺着方向望去,心神沉定。
“冲破芦苇,先让孙氏族人撤离。”
“遵命!”
船只无所畏惧地冲锋,开辟出了一条通道,惊起一滩鸥鹭。
“先带着老夫人走。”项鱼叮嘱孙暠道。
“参军,你们怎么办?”
“阻击锦帆贼。”项鱼刚毅道。
他们没有战马,在陆地上也没办法快速甩开追兵。
只能留一支部队吸引锦帆贼注意力。
这支护卫队人数在两百人左右,在不考虑后勤运输的情况下,根本不需要抵达渡口。
“大聪明,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孙尚香临走前,还给项鱼翻了个白眼。
看项鱼没有理她,急得一跺脚,娇哼道:
“保重!”
“我会保护好母亲的,这边你别管,管好你自己。”
孙氏族人快速逃离岸边。
“幼平,你去保护好老夫人。”项鱼叮嘱道。
“将锦帆贼拦截在此,不就是保护好吗?”周泰嗡声道。
项鱼瞥了他一眼,最终没有拒绝他的帮助。
“隐蔽!”
项鱼一挥手,剩下的一百二十人纷纷躲藏起来。
他们都出身淮水营,是项鱼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
很快,锦帆贼便登陆了,他们手执兵锋,满脸戾气,口中骂骂咧咧。
“一定是肥羊,不然怎么可能跑这么快!”
“不错,咱们要发大财了,抓住他们!”
“喂喂喂,你们是不是太想当然了?忘记刚才那一箭之威了吗?”
他们正讨论间,完全没有注意到隐蔽的淮水营。
“放箭!”
项鱼振臂一呼,军令利索地下达。
咻咻咻——
数道破空声狂卷,射向芦苇丛中。
一声声惨叫,划破长空。
江涛被殷红的鲜血侵染,留下鲜艳的画卷。
“冲!”
“粉碎他们。”
“淦!”
锦帆贼被彻底激怒,他们怒目圆睁,在血色的刺激下,彻底疯狂。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持着“狩猎”的心思,与淮水营玩耍。
随着伤亡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他们如野兽一般低吼,无畏地冲锋。
嗖嗖!嗖嗖!
箭矢穿梭而过,爆出惊人的呼啸声。
浅滩上多了几具抽搐的尸体,生命力悄然流逝!
“杀!”
锦帆贼太多了,他们越过了箭锋,踏足淮水营的防御领地,仿佛闯入狼群拱卫的森林。
一双双幽幽的眸光,死死地盯着他们,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鬼。
“杀。”项鱼简单地下令,淮水营齐齐一动,刀锋划向锦帆贼的要害。
噗噗!
鲜血飞溅,花花绿绿的肠子袒露出来。
有头颅飞起,飞落。
杀伐果断,刀刀致命。
周泰持一口钢刀,将来贼一分为二。
“谁来送死?!”
他不满足于防御,冲杀出去,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淮水营冲杀而去,锐不可当。
锦帆贼步步后退,被眼前的杀戮震撼到了。
他们推搡之间,坠落江中,狼狈地呼救着。
站在楼船上的甘宁投望视线,却被高高的芦苇挡住。
他派遣登岸的两百人。
几乎死绝了。
只有几十人跳江逃生。
这一次,他踢到了钢板上,脑袋瓜嗡嗡的。
“要战?”
“好啊,甘兴霸奉陪到底!”
他急命三艘楼船登岸抢滩,一边命两支特别精锐,绕路上下游,分别出击。
战斗的号角,俨然吹起。
紧张的氛围无边地蔓延!
项鱼看到两边芦苇攒动,有船只搁浅也要登岸。
他心生不妙。
锦帆贼要包围过来了!
项鱼当机立断,鸣金示意淮水营退下。
正杀红眼的他们,立即收刀,丝毫不恋战。
从军令下达,再到军士执行,行云流水。
咯噔!
甘宁暗暗一惊,道:
“莫非遇到的是正军?”
“纵使是庐江郡兵,都不曾如此训练有素。”
他麾下懒散惯了,战斗全凭一股狠劲,和这样的精锐作战,非常吃亏。
甘宁回想起那一箭之威,心生迟疑。
敌人有一百多,他要全部吃下,恐怕要折损六七百人。
得不偿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