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人走了之后春杏“咚”的一声跪在秦云微面前。
春杏低头认错“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差点给您惹了麻烦。”
秦云微摆摆手“起来吧!跪着像什么样子?你没有对不起我!以后说话做事小心谨慎些就是了。如今在这忠勇侯府不比从前,你们说话前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再说。”
春杏连连称是,保证往后绝不会那么莽撞行事了。
其实她就是觉得小姐最近不怎么交代事情给她做心里感到不安,这才急于表现!哪里想到前面一个不注意就得罪了人?
每天发生那么多事情,谁还会一直记得这个小插曲?能一直记在心里的只是当事人而已。
至于侯夫人今天免了众人的请安,那这个事情还得从昨天晚上说起。
本来侯夫人想着庶子纳妾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也就顺着庶子的心意点头同意那云娘进门了。
谁知道他们两口子还闹过?邵文豪更是当天就把人给抬回来了!合着正妻没点头他就直接跑到她这里说项,生生坑了她这一回!
昨晚她在袁氏的屋子里听她吐半晌的苦水,孩子都围着她怯生生的哭,她是又劝又哄的,可她能怎么做主?
是让邵文豪将人弄出去还是让他发誓往后绝不纳妾?那男人要偷腥你还能把人绑在身边不成?
不管是哪样都不现实!云娘怀孕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若是邵文豪不给人家一个交代,云娘闹起来的话那忠勇侯府的名声可就要因为他们臭了!
所以哪怕她再打压庶子也不会拿候府的声誉去做赌注,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劝着袁氏大度一些不要太死心眼儿了。
只是她看着袁氏脸上的巴掌印心里也是一阵心惊肉跳,这怎么还动手了?不禁心里骂道真是上不得台面上的东西!
她在那里硬着头皮坐了半夜,说的嘴巴都干了也没多大作用。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听袁氏发发牢骚而已!
这好不容易回去能松快会儿了吧,侯爷跟个铁面阎王一样站在那里等着她。
她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好交代了!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要给他交代清楚,谁叫这个府里是她当家呢!
挥手打发了下人,捶了捶心口她走进房里,放低了姿态唤他“侯爷”
邵震庭负手转过身,看着她不自觉拧紧眉头。
侯夫人虽然和他做了那么多年夫妻,可她自觉从未走进他的心中,所以对于他威严的面孔她怎么都习惯不了。在他面前总是放低姿态,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他动怒!
可能是他身为武将上阵杀敌沾染了煞气,尽管知道他不会真的吃人她还是害怕。
所以此刻看着他拧眉就知道不太好。
邵震庭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示意她也坐。
他问“我今日听说了件事,说文豪两口子闹起来了?还是因为纳妾的事情?可有此事?”
侯夫人如实相告“是有那么回事儿,这事儿说来也荒唐,纳妾本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那云娘怀了文豪的孩子,将人接到府里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文豪这事儿没有提前给袁氏说过,一时半会儿袁氏接受不了就和他闹起来了。”
邵震庭手掌“嘭”的拍着桌子,怒喝“那个逆子!老大不小了竟然做出这种混账事情来,自己屋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还想去外面做出什么成就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一听这话侯夫人敏锐的扑捉到了他话里的意思。她坐不住了,听这话他是打算给邵文豪活动关系了?
平日里让他们养尊处优她没意见,可要是替他们托关系安排差事她可不答应!
更何况那两个大的也没什么才能,又不像邵文轩从小跟着他去边关历练,如何就值得他帮忙安排差事!
这胃口养大了可就不好控制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唐姨娘给他吹了枕头风?唐姨娘都徐娘半老了还能对他有那么大影响力?
她这会儿也顾不上怕他了,大着胆子问了句“侯爷何至于为了这等事情大发雷霆?左不过就是内宅之事,如今人也抬进来了,这件事情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再说文豪都那么大年纪了,纳个妾也没什么!”
邵震庭呵斥道“妇人之仁!就是因为你们对他们没有多加管束,所以才会造成他们变得如此荒唐!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因为儿女私情荒废了抱负?我看他都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多少长进,整日里游手好闲的,我忠勇侯府的男儿这般不堪像话吗?”
侯夫人被训斥倒是不以为然,只是邵文豪不长进如何能怪她?这是怪她没有将他当做嫡子一般教导?
呵,简直可笑!当初她能容忍这些庶子降生在这个世上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试问哪个高门大户的人家正妻还没生育嫡子就先让小妾生育的?
只是因为她子女缘来的晚,成婚好几年没有动静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庶子一个个降生。
她最后的坚持就是要他答应世子之位只能由她所出的嫡子继承,他当初也答应了,所以她才会眼看着这些庶子庶女平安长大,期间没有动过半分伤害他们的心思。
可若是要她视如己出那她真的做不到!
“侯爷这话是何意?是怪妾身没有教好他们吗?”
邵震庭“倒也不能全怪你,只是你作为嫡母还是应该多上点心管管他们。”
侯夫人内心苦涩“你明明知道我的难处却还这样说,这些年我自问做的已经足够了。那是姨娘生的儿子,我管的严了你们觉得是我故意折磨。随他们心意又觉得我不负责任故意看他们笑话。”
邵震庭没想到她会想那么多,他也不善于和女人争辩,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
家里出了这样的闹剧他下意识就是找她这个当家主母问清楚,一时心急口快说了什么他也没注意。
“我不过就是和你就事论事,你何至于此?子女犯了错做长辈的理应出面教导,没人说你做的不对,这些年你费心打理府里的事务,替我在母亲身边尽孝,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只是不想你太过纵容小辈!你怎么就能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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