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虚沉吟片刻抬头看向高泰希道：“只救你一个？你的队友不救了？”

    高泰希努力平复着激动的情绪，反问道：“你们是大国的异能者吧？我看出来了，实际上我的爷爷也是大国之人。

    当时国内的情况不太好，他跟着一些村里人打黑工出国后就留了下来。从小他就教育我自己真正的家乡在哪，我的身体里流着什么样的血脉。”

    李若虚摆手：“别扯没用的。我再问你一遍，是只能救一个人吗？”

    高泰希的泪水说来就来。她抹着泪更咽道：“对，只能出去一个人。我们的意志一直在和光幕的融合作用进行交锋，最终只形成了一个旋涡。

    你们对幽灵海的情况可能不太了解，外来者身上没有幽灵海的气息出入漩涡不计入人数。我们这些任务者不一样，适合两个人的漩涡要大一半左右。

    如果你们救出我，我会解除戒指上属于自己的气息。不仅会将戒指真正地送给你们，还可以将身上最宝贵的真红灵具做为赠礼。”

    说完她手上光华闪烁，显出现一件花纹奇特的臂铠。然后随手抹去灵具上的气息展示给两人观看。

    陆小林上去摸了一把顿时被惊悚之音给出的提示震惊了。他连忙道：“队长，臂铠加的防御特别高，就归你了，我不要！”

    你不要个串串！

    李若虚瞪他一眼，示意赶紧淡定下来。

    事情还没谱呢就想分装备，可能吗？

    就算真将高泰希救了出去，她既然可以送出灵具，难道就不能再抢回去？真当真红灵具是大白菜啊，哪怕是真红级的一整支小队都不见得能凑出两三件。

    他抱臂道：“如果我没猜错，还在闪烁的光球都可以救走吧？”

    高泰希惊愕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只能救走一个人！”

    李若虚：“我的意思是想从其中挑一个人救出去。”

    高泰希的呼息变得很急促，显见心情很不平静。她深吸口气道：“是我用戒指将你们引过来的，凭什么救别人不救我？而且我可以确定，别人绝对拿不出比我更好的条件了。

    如果你们害怕我送出真红臂铠后会翻脸，我可以对惊悚起誓！甚至我还可以不走漩涡，靠自己的力量游回岸上也不是不行！”

    李若虚淡定道：“不是不救你，而是我直到现在也不确定应该救谁。别说你用戒指引来我们就得救你，我还没怪你坑我们呢！

    另外这里可是海主的地盘，到底救谁肯定要看海主的意思。海主让我救谁，我们就救谁。海主不允许，我们也可以谁都不救马上就从漩涡离开。”

    高泰希仰面平复情绪，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意道：“幽灵海确实是海主的地盘没错，但海主就从来没有现过身！你怎么可能问出海主的意思？”

    两人言语交锋激烈，陆小林瞄了眼高泰希，欲言又止还是保持了沉默。

    李若虚冷笑：“你说问不出海主的意思？那我现在问你一句，漩涡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把其中的原理给我说清楚。”

    高泰希微愣，哭笑不得道：“是我们不甘被困的意志和光幕交锋之下形成的呗！其中可能还涉及到一些幽灵海的固有规则，换句话说那根本就是一种自然现象！”

    “自然现像？”李若虚背着手从一个个光球间走过，道，“好一个自然现像。那我问你，幽灵海的自然又受谁的控制？”

    高泰希哑然。

    海主就是幽灵海的天，幽灵海的自然又能受谁的控制？

    到这时她也不得不承认漩涡一直没散，可能真有海主的意志在里面了。

    李若虚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海主可以网开一面，是因为其中有人让他不得不网开一面。这个人如果是你，我会救，如果是别人，我们只能救别人！

    如果救了对的人，我们可能会获得海主的奖励。救了错的人，怕是漩涡就摆在那里，看得见也进不去吧？”

    高泰希片刻间已经冷静下来，道：“那你怎么确定该救谁？或者说海主又想放过谁？”

    李若虚停在闪烁同样剧烈的光球前，声音变得缥缈：“我们既然来了，海主又没给出别的什么提示，说明判断的方式非常简单。”

    说完他将手按在光球上，眼前一花人已经进入了另一方世界之中。

    周围田地碧绿，清风徐徐。远处一座农家小院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喜笑颜开，偶尔还能听到一声孩子的哭闹。

    他发现自己并不具备实体，但又能跑能看能听，似是变成了个隐形人。

    飘进屋内，不出所料地发现是这一家多了个新生儿。小男孩脸皮皱皱巴巴，可能出生还不到三天。

    和普通人不同的是小男孩儿的身体发出淡淡白光，而周围的人却对这种异常视而不见。光球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眼前的小男孩就是目标人物。

    接下来时光飞逝。

    周围的景物不停地变幻，小男孩也在飞快地长大。

    他小从就调皮捣蛋，在学校里扯女孩儿辫子往同桌的笔袋里扔肉虫；偷开父亲的货车收低年级同学的保护费。

    一转眼小男孩变成了高大强壮的青年。他没考上大学，撕碎了自己所有的教科书。然后进入社会当餐馆的服务生、帮游戏厅看场子、卖假名牌包包和泡水车等等。

    当惊悚降临，他成为了一名异能者。

    关于惊悚的历程打着厚厚的马赛克，只能看到青年从一开始吓得半死到畏畏缩缩，再到逐渐成长为在整支小队都很受关注的角色。

    最后的一次历险是在幽灵船内。他冲在前头敢打敢拼，还在关键时刻护住了几名险些陨落的队员。如果没有他，显现在眼前的光球绝不可能是十个，能有四五个就不错了。

    等眼前恢复清明，李若虚抬头就见陆小林和高泰希都在看着自己。

    他沉吟片刻，问道：“过去了多久？”

    陆小林忙道：“队长，从你触摸光球开始大概过去了不到十秒！”

    高泰希紧张道：“你看见了什么？”

    李若虚耸肩：“算是对方的人生速览吧？这人是你们的队长？”

    高泰希目光微闪，点头道：“他确实是我们的队长。你竟然可以看到对方的人生历程，海主有提醒你要不要救他吗？”

    李若虚没回答，示意陆小林道：“你负责后排，我负责前排，咱们把能检查的光球都挨个检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