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虚感觉她的反应不太对劲儿，古怪道：“你是不是有啥心理阴影？小时候被淹死过？”
阿灰翻个大白眼：“我小时候淹死过还能长这么大？”
李若虚：“那为什么不敢下水？”
阿灰沮丧道：“假如你从小到大被别人拿水盆向头顶浇了一千七百次凉水，又被人从楼上泼了两千次脏水，还被推入脏水沟三千次，你还会喜欢水吗？”
李若虚惊了个呆。
真的假的？
那个“假如”的人是你？
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有会这么惨？
转念他就反应了过来，特么对方也不是正常人啊！
阿灰是“鱼肉”，如果设定是需要通过被浇凉水被推水沟里的方式来激发怒气，这种倒霉事儿一天不重复个几次反倒会显得不正常了。
想了想，他好奇地问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不再认命，开始尝试摆脱鱼肉身份的？”
阿灰微愣，目光闪烁道：“就是我们变得成熟理性之后呗。可惜刀俎的毒手防不胜防，躲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一不小心总有中招的那一天。”
李若虚也没再纠缠相关的问题。他坐在阿灰的脚上像荡秋千一样荡来荡去，见她嘴角慢慢就有了笑意心中不由暗叹。
如果是正常人被凉水、脏水和水沟折腾几千上万次，那心理阴影面积估计都得比地球还大了。既然如此，还游个鸡儿的泳？
于是劝道：“我说实话啊姐，你们的世界就巴掌大。实在不会游泳就别学了呗，对生活基本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阿灰用力摇头：“不行。跟着别人学我怕丢人，跟你这种不是人的学游泳我还能勉强自在一些。反正今天一定要学会游泳才行。”
李若虚：“为什么非得学会游泳？”
阿灰叹道：“今天是小绿的生日。大家说好要在泳池庆祝来着。我不想表现得太另类。”
李若虚眼神诡异：“还庆祝什么啊？阿青的鼻骨和肋骨可能都骨折了，阿蓝破相，阿紫昏迷，我朋友小林子肩膀都被干碎了，哪还有庆祝的心情？”
阿灰惊讶道：“不都是一些小伤吗？”
李若虚一脸的匪夷所思：“小伤？”
阿灰点头：“是啊，只是一些小伤。我之前看监控小绿已经在预热恢复舱了，你那个肩膀碎掉的朋友进恢复舱躺一段时间很快就可以恢复个七七八八吧！”
卧特？
李若虚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貌似自己错估了火云世界的科技水平——竟然连骨折后一天就能大体恢复的恢复舱都有吗？
他还是不太理解：“但为什么要在泳池里庆祝生日？”
阿灰无奈摊手：“因为小绿是在水底发现一百块、金表、手机、电脑、玉饰、宝箱、帅哥等等东西，拿出来后又被同伙背叛并产生怒气的设定啊！
就算我们现在都变得成熟，并且从固有的设定中解脱了出来，但还是会在潜移默化间受到影响。比如小绿，就对水有一种特殊的执着情绪。她和我不一样，看见水就开心。”
李若虚都不知该说啥好了——你们的人生真是神奇！
他扭头看向游泳池，很快有了大发现。指着池子底部某片黑影道：“那里是藏着什么宝箱吗？”
阿灰笑得肩膀直颤、波涛乱抖，捂嘴笑着轻撸鹅头道：“那是我们给小绿准备的惊喜，这么明显的吗？”
池水清澈见底，小绿要是看不见怕不是瞎子吧？
李若虚眼睛一转，又有新的发现。
水池底部存在着不少类似下水井盖的东西，只是直径较小，可能只比普通人的大腿粗不了多少。
“那是什么东西？”他用翅膀指着某个井盖问道。
“出水口和入水口啊！”阿灰解释道，“你没潜水可能没感应出来，这池子里用的是活水。所有水都来自地下暗河，不仅没有任何污染，面且富含矿物质可以养生呢。”
李若虚惊呆了。不仅有地下暗河，水里还有矿物质？火云世界比自己想像中还要真实啊！
他翻身落水，就想一个猛子扎进水底看看情况，可惜根本就做不到。
主要是天鹅的身体浮力太大了，根本就不能潜水。
好在哥脖子长，他尽可能将脑袋往深了扎，在水下半米处确实感应到了水的流动。游泳池还真是活水。
“咦？”
他在水下用力眨着眼睛，看到了些不寻常的地方。
游泳池底部铺的是白色瓷砖，但部分瓷砖竟有着裂纹。裂纹极为细微，也就是他特别习惯注意细节才能看见。
顺着裂纹方向往前游，最后发现裂纹成放射状分布，最终都汇聚到了深水区的某个排水井处。
他连忙游回来准备汇报发现。却见阿灰已经战战兢兢下水了，而且还勇敢地往游泳池走出了四五步。
结果就悲剧了。阿灰全身都在发抖，俏脸雪白。她既不敢再往远处走，又回不去，顿时被困在了原地。
“我不行了，小鹅哥快救我，我动不了啦！”她带着哭腔喊道。
“你抽筋了吗？”李若虚飞快游了过去，然后就被抱个满怀。
阿灰松了口气：“没抽筋，就是害怕得突然动不了。”
李若虚安慰道：“你不用害怕，我就是你的救生圈。我浮力可强了，你只要抱紧我绝不会发生任何的危险。”
阿灰重重“嗯”了一声，然后果然紧紧抱住了他。
人类的体重自然不是大鹅可比。她把李若虚摆在胸前，尝试着往下一压，白天鹅顿时只剩脖子脑袋和一点点肩膀露在水面之上了。
如果是换个人抱这么小的救生圈，肯定得翻。到时阿灰又是特别怕水的女孩子，淹了水多半会在巨大的惊惶之下直接转变为溺水。
李若虚就不一样了，他能感受到周围水流的激荡和变化。双脚不停划水之下轻松就将阿灰给稳住了。
“不好，我漂起来了！”阿灰惊恐地叫道。却是她把李若虚压在胸口，直接导致双脚浮离了池底。
“不慌，你淹水了都是我的锅。就看现在漂得稳不稳就完了！”李若虚淡定地划着水，甚至拖着她在水面上滑动起来。
“咦？我真没沉下去。”阿灰惊喜道。
“没沉就好！”李若虚见局面稳定了，连忙道，“我刚才注意到池底有裂缝，游泳池会不会坍塌进暗河里啊？”
阿灰的脸蛋紧靠在鹅脖子上，还亲昵地蹭了蹭。闻言随口道：“有裂缝很正常。”
李若虚：“啊？有裂缝还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