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肃不懂她为何执着于六十岁,而不是五十一百岁?
苏夏却没了玩笑的兴致,乖乖将此行的目的道来。
“所以,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那个最合适的配体?”
苏夏双手相交,做了一个x的姿势。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研制出鉴别配体的方法。”
赵肃凝眉,“你没有办法吗?”
苏夏很是单纯的笑了笑,“我就一个二流选手,连那换心的法子都是书上随便一眼瞄到的,哪懂那高科技玩法。”
“高科技?”
“说了你也不懂。”苏夏从书桌上抽出来一张宣纸,拿着笔写写画画。
“我知道的方法以现在的技术都行不通,昨天我和白丁老头儿探讨了一下,还是那老头儿比较有办法,说是有一种溶血草,可以测定组织相溶性,若是能找到这种草药的话,就可以运用这个草药去寻找合适的配体。”
苏夏将一切专业术语都浅显易懂化,说得慢条斯理,生怕赵肃听不懂。
说完了,手中的笔却还在写写画画。
赵肃问“那草药在哪可以找到?”
苏夏抬眸,粲齿一笑,“我若是知道,这便不是我们现在的首要难题了。”
赵肃眉头紧蹙,想要发作,苏夏抬笔轻晃,示意稍安勿躁。
“我虽然不知道那草药在哪可以寻到,但白老头儿知道那草药长什么样,我们按照画纸上面的去找的话,总能找到的。”
赵肃眉心舒展,想着既然有图纸,找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苏夏抬眸看了赵肃一眼,像是打量着什么,而后垂首继续在纸上勾勒出最后一笔,才将毛笔放回原位。
“还有一件事,世上的人千千万,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配体如大海捞针。正常情况来说,亲人的配合度会相对较高,所以最好是先找到尚先生的亲人,从他们身上开始测试,若是能在他们之间找到一个合适的配体就再好不过了。”
说到此,苏夏有片刻怔愣,瞬间又恢复以前的闲适模样,笑得没心没肺,“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人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尚先生的命!”
这对苏夏来说是难题,可赵肃明显没有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在这个阶级时代,有钱是爹,有奶是娘,有势是爷。
根本由不得人说愿不愿意,以势压人,以利诱人,以德服人,前面两种便可以解决几乎所有问题,根本没有用到最后一种办法的时候。
苏夏话也说尽了,具体的操作就轮不到她操心了,毕竟她现在是个没权没势也没钱的小老百姓,也是权利势力可以捏死的对象。
“话尽于此,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苏夏走后,赵肃坐在太师椅上思量了片刻,然后才想起苏夏之前写写画画的纸张,他本以为她画的应该是那溶血草的图纸,手刚伸到纸张边缘就愣住了。
许久,赵肃将它拾起来,嘴角不住的抽搐。
那是一个q版的小人儿,寥寥草草的几笔,有鼻子有眼,将几个关键部位夸张化,特别是下颌处的一颗痣,至少被放大了十倍不止,很明显便是他自己。
赵肃被气笑了。
他居然会觉得画的很传神?
“不知死活的妇人!”
天气渐渐转凉,童嘉街道上的枫树开始变黄变红,完全是一副秋日欲来的景象。
清晨傍晚十分,人们都开始加衣裳了,苏夏还是一件单衣到处浪,丝毫不觉冷意。
“娘,我回来啦~”
“小七,快进来。”
屋内,田母的声音难掩兴奋。
苏夏眉梢微挑,想着田司大概还有好几天才能考完,田母也忧心小半个月了,今儿似乎心情不错。
屋内,聊得火热。
田母对面坐着一个身着暗红麻衣褙子的老妇人,是城西头华琅街刘大娘子,她之前送餐的时候见过几次。
“哎哟~田姐儿回来啦,快坐快坐。”
苏夏莫名奇妙,脸上却不显分毫,乖乖过去坐下。
“聊天呢?”
“刚还说你呢!”田母掩唇笑着,好心情都飞上眉梢了。
“啥事儿这么高兴啊,娘你嘴都笑歪了~”
“你这孩子……”田母努力克制住上扬的嘴角,指了指刘大娘,“刘大娘这是来给你说媒呢!”
苏夏刚开始还笑得轻松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然后僵着脸看着眉开眼笑的刘大娘子,努力克制着抽筋的面部表情,心里小声逼逼,“说媒啊,难怪穿得跟泼墨一丈红似的~”
“田姐儿好福气啊,这唐家小郎可是好人才,今年刚行过冠礼,人也老实可靠(此处省略溢美之词百万)……”
苏夏撑着脑袋,在刘大姐毫无重点的夸赞中提取了几个重要信息。
这唐家小郎就是七夕拾得她香囊的人,住在城西华琅街。本名唐川,家里小有田产,吃穿不愁,人也长得不错。刘大家就抓着这几点夸得个天花乱坠。
苏夏心里呵呵呵,确实长得不错,老实?傻子吧!
虽然只见过唐川两次,但从那两次就能看出,这唐川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言行举止还能看出多半有点不食人间烟花,像个单纯的傻蛋!
“田姐儿也过了笄年,唐家小郎也是一表人才,要我看啊你们俩简直是郎才女貌,这事有戏。”
刘大娘发表总结陈词,然后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转而问田母,“田娘子以为如何?”
田娘子也是个经过事故的,这刘大娘子嘴里几分真几分假还是能嚼出来的,即便如此也觉得这个唐家小郎应该也是个可托付之人。
“我看着行,哪天我亲自去见见。”
“是是是,这姑娘家终身大事,为娘的是要好好把把关。”刘大娘子附和着,开始商量着哪个日子合适。
苏夏望天,当事人表示她连发表意见的余地都没有啊!
两个妇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转瞬就扯到年前可完婚的地步了,苏夏都要听笑了,伸出两只手挡住两人交接的视线。
“娘,刘大娘,可以听听当事人的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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