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肃严词纠正,“首先,小七不是寡母,爷还活着呢,再者,锦儿也并非孤儿,不还有咱俩疼吗?”
“娘说爹爹每天忙得见首不见尾,我们是留守孤儿寡母。”
“留守?”
“就是没男人管的意思。”
苏夏被这小崽子气笑,“娘之前是这样说的吗?”
齐锦摆好了棋子,走了第一步。
“我这叫举一反三。”
苏夏之前说的是齐锦是留守儿童,爹爹明明在身边,一天到晚却见不到一个人影。
赵肃心底有些触动,怜惜的亲了亲苏夏的耳朵,苏夏嚷嚷着痒推开了他。
“小七,冷落你了。”
苏夏啧了一声,“可别这么说,毕竟国事重要嘛,国事当前,啥事都不用和我们母子商量的。”
“本来就想着下朝了就来更你说。”赵肃垂死挣扎,认真辩解。
“先斩后奏嘛,懂的懂的。”
苏夏一旦开始作妖,那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赵肃一边觉得可爱,一边无可奈何。
赵肃一边应付齐锦,一边将脑袋埋在苏夏颈窝啃了两口,讨饶道,“小七,咱不闹了行吗?”
“哎呀,谁闹了啊,你要去去,谁管你啊,没人在家我乐得自在!”
赵肃好笑,“那小七可能要失望了,我这前朝后宫的许多事都要你做主了,没得自在。”
苏夏闻言,瞬间炸毛了,反手捏着他的脖子东摇西晃,咬牙切齿。
“赵肃你奸诈!”
赵肃眯着眼笑,“这样小七就没时间想爷了,也没没时间惹是生非了。”
前朝的事赵肃从来不瞒着苏夏,有时候太忙了,她也会帮着批阅劄子,这么多年下来,对前朝的运行也是十分了解的。
赵肃很放心将事情交到苏夏手里,但又不想她太累,是以叫了不少朝臣辅佐。
听他这话,这是把走了之后的事情都要安排得妥妥帖帖明明白白了。
苏夏轻叹了一声,没心思闹腾了。
“真要去啊?”
“君无戏言。”
“你对我说过的谎还少吗?”
“床上的话不算。”
“……”
“爹,娘,你们腻歪有考虑过儿子的感受的吗,我还只是个孩子。”
齐锦见赵肃半天不下棋,终于忍无可忍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两个人忍不住抱怨。
两人被儿子调侃,脸上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苏夏从赵肃怀里挣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去了就别回来。”
赵肃无奈,落下最后一子,将齐锦的路子全都堵死,棋盘上胜负明明白白。
“爹娘有要事商量,你自个儿琢磨吧!”
赵肃扔下棋子,拉着苏夏的手就回屋了,房门吧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一切干扰。
齐锦瞪着棋盘看了半晌,最后憋出一句,“我果然是多余的!”
等尚先生回来,他一定要将自己的心得告诉他,什么小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都是骗人的,他就是个多余的!
尚易书若是知道会收到齐锦这样的抱怨,可能再也不会打听皇后娘娘的事。
屋内,赵肃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操干,趁着苏夏迷糊之际,说尽了好话,终于让她消了气。
苏夏埋首在他怀里,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什么时候走啊?”
“还没确定,那边急,应该这个月就要走。”
苏夏恨恨的咬了赵肃一口,惹得他一阵气喘心颤,真想压着她柔软的腰再干一场。
“知道你厉害,但去了之后万事小心,不要什么都亲力亲为,毕竟是做皇帝的人,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整个北赵都会被牵动的。”
“嗯,放心。”
“走的时候别忘了把那件貂皮带上,西南虽然没有这边冷,但时常刮风下雨,寒风刺骨,也要注意保暖。”
苏夏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赵肃都一一应下,说到后来苏夏累了,便换成了赵肃说,她听。
“天寒,小七没事就别出门了,出去也别忘了将护膝护腕带上,白丁留的药囊记得用来泡脚。”
“晚上要是冷了就……”
“就什么?”
“就抱着汤脖子睡吧,齐锦长大了,该自己睡了。”
苏夏切了一声,“出息,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是啊,爷很小气,小七就委屈点抱几个月的汤脖子,等爷回来给你暖床。”
这些年来,赵肃的情话说得越发的得心应手,苏夏深知他花言巧语,颇为不屑却也满腹惆怅。
“你要去多久啊?”
“少则半年月,多则三年五载也是有的,不要太想爷,怕你相思成疾。”
“做梦。”
迷迷糊糊中,苏夏哼了一声,心说一年半载回来等他暖床?那是捂痱子吧!
皇帝亲征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光是准备工作都花了好几天时间,等真正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此时丹图已经攻下了北赵三座城池,好在东海水师及时止损。
但东海水师并不擅长陆地作战,在战役中死伤惨重。
出发前一晚,苏夏一夜没睡,借着月光看着赵肃的侧颜。
赵肃也没睡着,睁眼见苏夏瞪着眼,眼眶都红了,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睡吧!”
“赵肃,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会的。”
“别留疤。”
苏夏手指划过他胸前的一处伤疤,想到这疤痕得来的凶险,实在放心不下,商量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赵肃失笑,“你去了京城怎么办?”
苏夏撇撇嘴,只收紧了手臂抱着他的腰身。
赵肃心中胀满,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脊背,“睡吧。”
因为睡得太晚,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到床上了,苏夏惊坐起,一摸身侧果然没有人了。
“佩熙,什么时辰了?”
“巳时初。”
“都这么晚了怎么不叫我!”
苏夏跳下床,在佩熙的帮助下手忙脚乱的洗漱好,随便换了身衣裳就出门了。
看到城墙口人声鼎沸,苏夏松了口气,还好赶得及。
“娘娘驾到。”
内侍一声高呼,前面的百姓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隔着人海,苏夏看到了坐在马上的赵肃。
不是那匹眼高于顶的逐尘,赵肃说,逐尘老了,已经没办法上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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