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五姑娘生的珠圆玉润,一看便是有福之像!”白耀辉趁热打铁道。
林管家没有接话,看了看对面的周千寻,抬手将一盘桂花糕推到她面前,笑道“跑了一上午,你定是饿了,吃些吧!”
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邢望春与白耀辉脸上的笑僵住。王府管家不好糊弄,许是已猜出周千寻对这门亲事不情不愿。他二人对视一眼,盘算着如何补救。
周千寻幸灾乐祸的轻挑黛眉,顺手拿起盘中糕点,嘴角勾笑,今天的出逃计划也没有白费。既然如此,那就再接再厉彻底把这门亲事搅黄!
“望春,你家岳父是不是景帝年间的秀才?”
“是,你不······”邢望春奇怪白耀辉的明知故问,不过他脑子灵光,立刻猜出白耀辉的意图。“在下岳父饱读诗书,孩子们也是备受熏陶,我家娘子就是咱郑县有名的才女!”
“哦,还是读书人家?”林管家终于提起兴致,放下手中茶盏问道“五姑娘可识字?”
周千寻刚将两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嘴巴里鼓鼓囊囊,一开口点心渣喷的到处都是,“不识字!”
众人侧目,桌上残渣星星点点,盘中糕点也没能幸免。
周乾坤伸到盘边的手倏然收回,暗暗惋惜只恨自己没能多吃块。
周家虽然落魄,但对于子女的教养从不马虎。孩子们的仪容仪表由出身富贵之家的周老太太亲自调教,在人前多是落落大方,行事有度。几个女儿皆会识文断字,与书院的学生吟诗作对也不在话下。
周千寻如今这般表现,只能是故意为之!
碍于林管家,邢望春硬是将头顶的三丈火压下,逼着自己笑道“寻儿,吃完再答也可!还有,我可经常听父亲夸你的字是几个姐妹中最好的,别太谦虚!”
“哦,那是半年前!我从黑山上摔下后······就啥也不会了!”周千寻终于将口中的糕点咽下,摇摇脑袋,叹气道“或许是把脑子摔······”
“胡说!”邢望春见她越说越不成体统,连忙将话截住。
“五姑娘半年前曾去过城外黑山?”林管家摇着手中的茶盏,垂眸问道。
“是啊,还从悬崖上掉下来,瘫在床上半年之久!”周千寻拿起一块糕点刚要往嘴里送,见林管家盯着自己,憨憨一笑道“您吃?”
林管家一怔,抗拒的将身体向后靠,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你吃吧!”
“林管家,我五妹妹是从黑山摔下过,不过早就养好了!”
“五姑娘大难不死,只休养半年就这般活蹦乱跳,将来必是有福之人!”
“对、对,对!俗话说,能吃是福。您看我五妹妹刚才的吃相,绝对是福泽深厚之人!”
“······”
面对邢望春与白耀辉这番睁眼说瞎话的操作,林管家只能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呵呵······”
说瞎话二人组还在喋喋不休,背后传来几声像是讥讽的笑声。
邢望春不耐烦的向后瞥眼,刚想对青年男子发作,却听他道“五姑娘憨直可爱,咱们豫王府还没这样的人,王爷定会感兴趣!”
青年男子的话就如闷热夏夜响起的炸雷,瞬间打乱事情发展的节奏。
憨直?可爱?感兴趣?
“咳······咳······”周千寻被糕点残渣噎住,脸憋得通红,剧烈咳嗽,被迫进入备战状态。
稳坐钓鱼台的周千寻本来对此次议亲结果十拿九稳,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她的计划全盘打破。
豫王爷是什么身份?大盛朝先景帝的第九子,现任皇帝最小的弟弟。虽然从小就被送到封地漳州;封地还是个险峻贫瘠的边疆之城;多年来被皇族不闻不问,与流放无异。但他好歹是皇亲国戚,娶个“妾”定是要人品端庄,家世清白。
若议亲对象愚昧无知,粗鄙不堪又怎能入得了林管家的眼,这门亲事必然一拍两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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