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清晨。
方正一懒散的斜坐在北镇抚司的庭院中,一条腿搭在椅子扶手上,以拳托腮,目光玩味。
眼前是一个两颊凹陷双唇泛白的虚弱年轻人,全身被捆缚,跪倒在地上,嘴也被锦衣卫特制刑具塞得满满当当。
口水顺着口塞的镂空不断向下流着,形成了一片小'湖'。
他眼前的地面上摆满了刑具。
周围的锦衣卫围成了一个圈,挎着刀个个表情肃穆。
气氛如此森严可怖,年轻人心中愈发忐忑,不断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方正一,要不是口里塞着镂空铁球,怕是已经呕吐当场。
北镇抚司的院内,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到李元照跟范从赶到,空气中才多了一丝活泼。
见跪倒在地的年轻人,李元照大喜:“这就是卢先生?” wap.?feng?shug??e.i?nfo
方正一轻轻点了下头。
“到底还是锦衣卫啊,一晚上就抓到了。”李元照啧啧赞叹。
方正一笑笑:“锦衣卫办案何须一晚,京城数百个百姓联络点,抓他用不了半晚。”
范从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在整个京城中抓捕这么一个行动诡秘的人,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
这是怎样的行动力和办案能力?
能大范围联动百姓办案,几乎让京城所的有暴力机构仰望,也只有锦衣卫能做到这么夸张的效率。
“来人呐,太子殿下都到了,给他松口吧,让殿下亲自审问。”
一名锦衣卫上前帮卢先生摘了口球。
李元照立即问道:“你就是卢先生?”
太子,这可是太子啊?我竟然骗到太子头上了?
卢先生惊骇欲死,绝望的点了下头。
“我去你妈的!”李元照飞身就是一脚,将卢先生踹翻在地。
周围一圈锦衣卫脸皮直抽抽,死死的抿住嘴,生怕自己笑出声。
方正一忙起身拉住他:“殿下!注意仪容仪表啊!”
“咳咳。”李元照扯了扯嘴角,“你这狗东西,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十几万两银子你也敢骗?银子少了一分,你就等着千刀万剐吧!”
方正一附和道:“呵,看到自己得罪谁了吗?赶紧全都招了吧,别等着大刑伺候。”
卢先生肝胆俱裂,疯狂蠕动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我没骗人啊....方大人,我小时候你还打过我呢。”
方正一:“???”
一群狐疑的目光投向他。
方正一仔细打量了卢先生几眼,不悦道:“跟本官套近乎,罪加一等!”
卢先生顿时激动起来:“我没撒谎!大人,我叫卢二狗,原来在烽火帮跟季二爷混的,你说你最讨厌混混,还让我回家种地。”
李元照回想道:“嘶.....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当时咱俩在一块,是个孩子,你还给了他一耳光。”
方正一望着天,想了半晌,确定是忘了....
“呵,真有这种事?看来是本官还没把你打醒,又走上歪路了啊!”方正一鄙夷道,“少说那些没用的,谁指使你骗的银子?”
卢二狗不断吞咽着口水,表情纠结道:“大人,没人指使,我真的没骗人。”
“不就是赌球,我卖预测么?我也没说预测就是一定对的,他们自己要买关我什么事啊!”
“你再说一遍不关你事?”李元照面色不善。
整个政通坊,他应该是最大的那个冤大头,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诈骗。
这骗人的还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现在宰了他的心都有。
范从提醒道:“殿下,大人,现在追查银两才是大事。无数百姓等要回银子呢。”
“嗯,本官现在不管别的,你骗来的银子现在藏在何处?”方正一问。
卢二狗绝望的看着方正一,牙关紧咬,一颗心沉到谷底。
“怎么,你不说?”方正一轻蔑一笑,“不说没关系,我锦衣卫内的诸多刑罚足以让你开口。”
说着他从地上捡起一串玻璃珠子。
“此物名为公鸡下蛋,一连十八颗,从谷道送入腹中,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试试么?”
卢二狗魂飞魄散:“不在我这!不在我这!”
“那在哪?”
卢二狗面皮憋得通红:“不能说。”
方正一跟李元照对视一眼,都乐了。
拼了命都不能说,看来还真是意外抓到条大鱼。
“来人呐!给他待下去安排个公鸡下蛋,下完了蛋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