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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郝书生想动手去翻这本《伤寒论》的时候,李时珍却把它用双手一捂,随即又神神秘秘地冲郝书生说道“嘿,郝兄弟,在看书之前,咱们不妨猜猜这本传承了一千七百多年的奇书里,到底都讲了些啥东西,猜对了的人负责今天晚上去隔离棚值班。”
一听李时珍居然要赌这个,郝书生立马就来了兴趣,于是他稍微思考了一会儿,便信誓旦旦地答道“这还用想,里面肯定讲的都是那些神奇的经脉走向,诊断疾病的玄妙之法呀,要不然,怎么那些连那些知识水平不高的人,学了伤寒论之后,都能出去给人治病呢?嘿嘿,我猜完了,该你了,你小子就等着今晚去值班吧,哈哈!”
说着说着,郝书生就嘿嘿地笑了起来,显然,他对自己的判断是极有信心的。
在看了郝书生那自信的表情之后,李时珍略带嘲弄地“嚯嚯”一笑,接着便一边朝郝书生眨着眼睛,一边笑吟吟地说道“哈哈哈,郝兄弟,这回你肯定猜错了,照我猜呀,这里面肯定罗列的是一串串经世致用的神方,我偷偷告诉你啊,据我所知,大师兄所开的那个白虎加桂枝汤,就是《伤寒论》里面的方子,哈哈哈哈!”
“你……,你真是无赖!!”李时珍那得意洋洋地样子瞬间就给郝书生气笑了,于是,他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李时珍就笑骂了他一句。
接着,这俩人也不再磨叽了。
他俩把脑袋凑在一块,借着窗户上透进来的阳光,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这本传承千古的医家经典《伤寒论》。
当然,为了先确定一下打赌的输赢,他们并没有从第一页开始读,而是由郝书生随便地翻了一页,他们想看看这里面所描述的东西,到底是神方,还是妙法?
然而,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下面一段文字
“太阳病三日,已发汗,若吐,若下,若温针仍不解者,此为坏病,桂枝不中与之也;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桂枝本为解肌,若其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者,不可与之,常须识此,勿令误也。”
见到这样一段完全看不懂的文字,郝书生顿时有些发慌,于是他赶紧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李时珍,当他看到李时珍的眼睛同样充满慌乱的时候,郝书生不禁心头一紧,随即,他就连忙再往下随意翻了几页
接下来,另一段更加古奥的文字再一次袭进了他们的脑海
“问曰证象阳旦,按法治之而增剧,厥逆,咽中干,两胫拘急而谵语。
师曰言半夜手足当温,两脚即伸。后如师言。何以如此。
答曰寸口脉浮而大,浮则为风,大则为虚,风则生微热,虚则两胫挛。
病证象桂枝,因附子参其间,增桂令汗出,附子温经,亡阳故也。
厥逆,咽中干,烦躁,阴阳内结,谵语烦乱,更饮甘草干姜汤。夜半阳气还,两足当热,胫尚微拘急,重与芍药甘草汤,尔乃胫伸。以承气汤微溏,则止其谵语,故知病可愈。”
当郝书生和李时珍磕磕绊绊地读完这两段文字以后,他们两个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接着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懵逼的神色。
就这样,两个人看着这一段段深奥晦涩的文字,硬生生地愣在了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随着一阵冷风吹过郝书生的脸颊,郝书生率先缓过了劲儿来,只见他颤抖着手指,点上书上的这一段文字,向李时珍问道;“时珍兄弟,这……,这就你说的传世经典吗?这……,这我压根儿就看不懂啊!这让我怎么去学啊?”
说着说着,郝书生抓着自己的头发就懊恼了起来。
看着郝书生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李时珍也从呆滞中缓醒了过来,他赶紧从桌子上拿起了这本书,然后就疯狂地向后翻了起来,可是,随着他越翻越远,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了。
直到把这本书全部翻完,李时珍颓然地将书往桌上一扔,接着就心情低落地在那里自言自语道“这都是些啥也?难怪爷爷从来不给我讲伤寒论呢,想来他应该也是看不懂的。
如此看来,爹爹和大师兄真是厉害啊!爹爹治疗伤寒病的本事在整个湖广省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师兄就更别提了,他居然能用白虎汤系列来治疗疟疾,简直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
哎——,这么一对比的话,我李时珍和大师兄相差得实在是太远了,大师兄啊,我已经不想再去自学什么伤寒论了,回头有空的时候,还是由你来教教我吧。”
郝书生此时正坐在李时珍的旁边,他一边心情低落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听着李时珍在那里喃喃自语。
起初,当他听到连李时珍的爷爷都不会伤寒论的时候,他的心情更是瞬间滑落到了谷底,他觉得,自己学医这条路算是彻底没戏了,孔老大夫和李老爷子当一辈子大夫还没读懂伤寒论呢,自己一个半路出家的大龄青年,那里能有机会去悟透这本神书啊。
可是,听着听着,当他听到李时珍已经决定向陆大哥去求学的时候,郝书生的心头倏然一亮,他在心中暗道“自己以后也可以跟李时珍一起蹭课听啊,哪怕自己将来只能学到陆大哥的九牛一毛呢,那自己的本事也一定不会比孔老大夫差多少的。”
想到这里,郝书生的精神一凛,随即他便站起身来,拍着李时珍的肩膀对他说道“时珍兄弟,从今天开始,晚上去隔离棚值班的工作就统统交给我,你就安心地去跟陆大哥学医去吧,除此之外,你那些脏衣服,臭袜子,也统统扔给我,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儿,我就全部代劳了!”
郝书生那突然间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的样子,顿时给李时珍吓了一跳,但随即他眼珠一转,便明白了郝书生的意思“那,郝兄弟,以后,我去找大师兄学习的时候,也带着你?”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李时珍如此会意地一问,郝书生不禁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郝书生这一笑,李时珍便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李时珍也站起身来,他虚点着郝书生,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随着窗棂上透进来的阳光越来越多,这间小屋里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一阵阵响彻屋脊的爽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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