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楚的感觉总算是平淡了一些,但是那种难受的滋味却已经随着神经直抵大脑。
大脑给出了一连串更为直观的条件反射,那就是忝谈不自觉的吧唧起嘴来。
两只手更是一时不得停歇的来回搓揉着自己的上腹部。
末了,他的嘴里面,还喋喋不休的念叨起来,“撑死我了,撑死我了”
邝兆宇此时已经吃完了饭,他又重新坐回到小篝火旁。
吃饱了喝足了,这身上暖暖的。已然没有了先前瑟瑟发抖的状态。
他开始悠哉悠哉的吹起了口哨。这口哨声宛转悠扬,感觉很是带劲!
忝谈,走近了一些。听着这熟悉的旋律,他也开始跟着轻声哼唱起来。
一个吹,一个唱。地戍局的队歌《万亿次亿万》,被他俩演绎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那种感觉,既酣汗淋漓,又和风细雨,如同春蚕吐丝,又似金蝉鸣秋。
“永恒,永恒,永恒。万亿次亿万,亿万,宇宙的终点”
两人一唱一和,还在一旁忙着收拾饭后残局的伍荣冲和时峒町也瞬间受到了感染。
四人从不同的方位,开始合唱着同一首歌。
“终点没有光明,黑暗里我睁开双眼。双眸如炬,所过之处如火如荼,文明从来不需要遮掩。黑暗在燃烧,光芒不再暴躁。万亿次亿万,终点在循环,循环,循环,又是一个新的亿万年。”
一曲终了,四人是热血沸腾,更兼心潮澎湃。
胖班长和瘦战士虽然不会唱,但是动感的旋律,还是让他们两个不自觉的跟着左右摇摆了起来。
忝谈的兴奋劲儿再次飙升起来,他伸出大手。朝着邝兆宇的后脖颈就是一拍子,
邝兆宇一个机灵,脖子一缩,就将脑袋藏到了衣领里面去了。
那个感觉像极了一只一受到惊吓就缩头缩脑的乌龟。
“你,你,你。忝谈老弟,切莫动手,有话咱好好说。”
邝兆宇有些委屈,但是说起话来又略带有那么一丝妥协。
“好说,好说。我说大宇先生,你虽然人长得不大,可这声色却是一绝呀。地戍局的队歌经你这么一唱,可是凭添了不少的神韵。”
“忝谈老弟,你过誉了。”
邝兆宇被忝谈这既贬又褒,既拍又打的行为方式,搞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索性,他将脑袋往衣领里面缩得更深了。
忝谈一看,嗯?打不到了,也便作罢。
毕竟,缩成了一团的邝兆宇,此刻在别人的眼睛里来看,就更像是一个超大号的乌龟壳子了。
此时,蜷缩成一团的邝兆宇在心里面已经产生了一丝的怨恨,前一秒,他还心情舒畅,只因为唱了一首歌,唱的好听,却招来了嫉恨。
明褒暗贬,还动手动脚。
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揭露自己的短处。
身材短小,就活该被裸的践踏尊严嘛。
这一天一天的,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他的内心里面开始逐渐不平衡起来。
如若说以前碍于情面,毕竟他和忝谈师出同门,都是从地戍局培训学院里面走出来的。
在明面上不好做什么,可是暗地里,邝兆宇此刻,已经痛下决心。
揭我短者,踏我尊严,以后皆为我之仇人。面对仇人,“心若不软,必将所向无敌!”
好一个“心若不软,必将所向无敌!”
看起来,邝兆宇在尊严一再被践踏的窘境下,已经忍无可忍。
只是不知道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这个五短身材,心若不软,必将所向无敌的人物会干出一些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忝谈整个一幅没心没肺的脾性,已经将人从骨子里面得罪了,自己还毫不知情。
“大宇,今天晚上,我要跟你一个被窝睡,咱们俩一起k歌,彻夜不眠。怎么样?你敢不敢?”
邝兆宇闷哼了一声,此刻他的内心里面已经是厌恶至极了。
“我靠你么呀”他心里面暗骂了一句。“这都走了一天了,累都快累成狗了,哪个还有多余的精力,陪你整晚不睡觉一直k歌。”
可是想终归是想,心里面再是不愿意,再是恨意满满,明面上干脆利索的撕破脸皮的事,也还是需要掂量掂量的。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嘛。
如此盘算着,话到了嘴边,邝兆宇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他咬着牙,缩着舌,发出了一连串“咯吱咯吱”的声音,最后勉勉强强的从嘴角的缝隙处挤出几个不冷不热的字,“随便吧!”
“好勒!果然大宇是最听话的。不过咱们有言在先。”
忝谈搓了搓手,因为上面沾染了一些饭渣,然后接着说道,
“别看你长得小巧玲珑的,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被窝里睡觉,你可得注意,不准磨牙,打呼噜,更不能放屁。”
“如若有一样办不到,可别怪我一脚把你踢出去。哈哈哈”
忝谈说完话还做出了一个隔空向外用力踢的动作。邝兆宇,像一个球一样的缩在他的面前,从侧后方胖班长他们所在的那个角度来看,这一角真就像是结结实实的踢上去了一般。
邝兆宇将胸口的怒火往下压力又压,他最终还是沉住了气,一阵咬牙切齿的嘎吱声响过之后,他还是给出了那三个不冷不热的字,“随便吧!”
不过,稍有不同的是,这次说这三个字的语气和力度明显比刚才大了许多。
“随什么便,我警告你们,大晚上睡觉要多注意点,半夜起来嘘嘘方便,都给我离帐篷远点。因为污秽之物的气味最容易招惹来野物,到时候在睡梦之中被啃掉了,你哭都来不及了。”
伍荣冲听到这边有人在大喊“随便”,这可一下子就触动了他那敏感的神经。
他也没注意听到底是谁说的,反正就是从忝谈和邝兆宇这边传出来的。
伍荣冲扯着嗓门儿喊起话来倒也威风凛凛,气势十足。
忝谈听到耳根里,自然是要做一些配合的。
只见他双腿夹紧,臀部上提,然后用手双手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荡部。
朝着西边最大的那一顶帐篷一扭一拐的挪动而去。
末了,他还不忘自我调侃一番。
“男儿当自强,命根儿在库荡;随便儿来一炮,莫要被啃掉。”
“大宇,大宇,大宇”
“别在那儿傻坐着了。来,来,来。我们去帐篷里面躺着k歌。我还就不信了,你每一首歌都能唱得那么好听?”
忝谈啰里八嗦的一通唠叨,邝兆宇听的是字字入耳。
今天晚上不管怎么样睡觉,靠在一起那自然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了,因为只有两顶帐篷。毕竟时值深秋,没有哪个傻子愿意在野外丛林里露宿一宿。
“来了,来了,来了!”
邝兆宇将脑袋从衣领里面探伸出来,可能是先前蜷缩的有些紧,这猛地一探伸出来,反而觉得有些酸胀。
他开始不自觉的上下左右不停的扭动起来。
脖颈在他的不断拉抻下,慢慢的放松开来,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只是在篝火和灯光的映射下,他的身影变得异常诡异。
脖颈一抻一拉的动作,更是像极了一根弹簧在不停的弹跳,一个硕大的头颅顶在弹簧的最末端。
秋风一吹,身影投射的地面上,残枝枯叶沙沙作响。
单看那一团黑影,真怕突然就“砰”的一声响,那个头颅就地滚落下来。
不过,很显然,身材短小的邝兆宇并不会断头术,秋风瑟瑟中,他下意识的裹紧了衣领,投射在地面上的黑影身上的头颅也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邝兆宇蹦蹦跳跳的就向着帐篷的方向奔去。
秋夜里,一个没有头颅的黑影,正在向着帐篷一点一点的靠近。
萧瑟中,无形的又平添了几分恐怖与诡异
忝谈,站在门户边上,他仔细的端详着这一顶军方专用帐篷,比起普通的露营装备,这顶帐篷材质更厚实一些,规格也显大。
忝谈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嗯!触觉还不错,轻柔且富有弹性。
他忍不住又将脸蛋儿贴了上去,凉凉的,滑滑的。
顺着这股丝滑,他开始将整个脸蛋儿在上面不停的摩擦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股凉意消失了。
丝丝滑滑的,如同肌肤一样的篷布面儿,开始变得有些温度起来。
忝谈索性将嘴唇直接靠了上去。嗯,好有感觉,暖暖的,丝丝滑滑的,有那么一种,一种对,一种似曾相识的女朋友的感觉。
忝谈尽情的享受起来,也就是那么几秒钟的舒服。
邝兆宇,便从他的身后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邝兆宇像一只灵巧的猴子一样,从忝谈的腋下一窜而过,他伸出手来掀起帐篷的门户,就要往里钻。
却不曾想,忝谈眼疾手快,从后面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衣领。
“大宇,你怎么那么猴急。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猴急可就睡不了暖和被窝了。”
“再说了,你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我先来的,自然应该是我第一个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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