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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位都是读过书的斯文人,他的意思---别的东家都是私下查账对账,哪怕账目不清也会追回钱款,给个体面,他们这里还没有怎么样,这话说的---哼,忍不了。
“这位---”
他们记得他宣布自己姓黄,但是就迟迟不说,记不住的他哪位样子,不想体面就有不体面的说法。
“我是黄先生!”
哼,自己叫自己先生,也是个---别以为他们不知道,不过是东家小妾一类不上台盘儿的亲戚。
“哦,黄先生。”
郭掌柜和陈账房一个拉长声音哦了一声,一个紧紧盯着对方,也夸张的摆了个哦的口型,一万个瞧不上。
鞋拔子脸黄管事气冲上脑,紧紧抓住鹅颈椅扶手,想发作又松开,立威还在其次,真的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最重要,京中贵而不肥,外面---只肥一项就好了。
“敢对我不敬,等查了帐对不上,有你们好看,汤阴大牢京城大牢都等着你们,不死也脱层皮。”
黄管事威胁出口,二位先生,也没有了和和气气离开,忍一忍海阔天空的想法,在这么大的酒楼多年,小来小去的便宜谁不沾,只要没有贪心不足,动了不该动的,哪会值得如此羞辱式追究,水至清则无鱼,这位是个烧开水的不成。
“黄先生说的是,我和老陈从商年,在酒楼也有十几年,交接之际,是见人品德行的时候,不然---某还要去别家效力,总要个好名声,此时正是我二人证清白的绝佳机会,要对账查账,按规矩来就是!”
语气强硬,黄管事却没有认为他们是因为真的清白才坦荡,哼,不过就是强装镇定。
“你们俩,去吧!”
示意身后的人,去账房,郭掌柜两人两人也跟着向后走,被黄管事阻止
“你们等着就行!”
陈先生没有等郭掌柜开口也急了。
“且慢,业内谁不知道交接之事,前任后任都要在场,黄先生不是自报家门说是做了许多年掌柜,这个规矩是不懂还是有意为之?”
于归躲在楼梯下,有点儿后悔进来了,菜谱卖不掉,再找个大城的大酒楼,多百里的路不怕的,现在心的掌柜明显不是个好相与的,哪里能卖个好价钱,现在退不回去了不说,还要看人家交锋---他下意识的看看后路,哎,在看一会儿吧,权当看戏了。
郭陈二位激怒黄管事,不明智,这就是读书人所谓的骨气,在于归看来就是自卑,自认读书从了商低人一等,在如此劣势下,不肯退一步,也不要个海阔天空,只图一时痛快,迂腐!
被暗骂迂腐的二人挑衅的目光看向黄管事,脸上仿佛写着问号,你是要承认不懂规矩还是要明晃晃的动手脚,我们不怕,你来就是,可他到底什么意思,两位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明显是官腔官调呀。
黄管事压不住气归压不住,但是几个回合下来也看出来了,他不想忍也要忍,哪怕牙要得咯咯响,也只能放狠话,不能直接处置,这二人又没有卖身契。
“好,就随了你们,也希望,结果出来,二位的嘴比衙门的板子硬!”
一个好字应的几乎带着血肉,不上道儿,也有不上道的对待,二人跟着去账房,有两个打手模样的看主子眼色跟上,罢!这俩人治不了,还治不了有卖身契的?
“你们,不是要赎身吗?各自准备银子吧!”
几人刚刚兔死狐悲引起的厌恶还在脸上,黄管事一句准备银子让他们想要变成笑脸,而速度不及让脸上五官诡异的变形。
“谢黄掌柜!不知---赎身银子---”
这个新掌柜难说话是真的,这不,还是讲理的,或许---可能---大概---郭陈二人真的账目不清不楚,才让后来者用刻薄话拿来立威?总是经手银钱,哪有抓肉不沾油的,何况东家一年才查一次帐,还不是商人,自是听个借口就能过关,嗯,有可能。
大厨和副手都细细盘算下赎身银子,立契时他的身价银子是几十两,还是活契,现在顶天儿了一百五十两,这个小钱儿,他有,以后随便找个酒楼,每个月两是市价儿,三个月就回来了,得个自由身,嗯,划算---还要带上个副手,他们俩个都是两银子身价儿,咬带那个好呢?一个听话不机灵,一个学的快不安分---他要好好想想---
“你,就一千两吧!你们俩---”
黄管事话还没有说玩,仔细听着数目的大厨怒气上冲,一下子火了,他没有听错,那张欠揍的恶趣味儿的脸,正等着他的反应。
楼梯后的于归错了错牙,做人奴仆要受制于人,他有点儿想反悔了,自己还没有什么,妹妹要是奴籍---现在卖身契还没有,要不要和柴溪谈谈,她几个月来好像从来没有提过卖身契的事情,是忘记了还是如同她许给的称呼一样,并不让他们兄妹真的入奴籍?
话说回来,刚刚后厨那一眼,厨师手艺了得,也是不多见,值个高价,或许,这个管事是想用高额赎身银子,压制他,留住他也说不定。
毛孩儿似乎也想到了些,手肘碰了碰他,声音低到不能再低。
“我压后,你走吧!”
原来是想撤了,还以为---毛孩儿不是细心的。
“再看看!”
于归看向大堂,他们对话的功夫,没有听清大厨回了一句什么,黄管事冷笑连连
“别说我要一千两,就是要一万两,你们耐我何?酒楼是东家的,我要向东家报账,我自己又得不了一丝一毫,但是身价嘛---还不是我说了算数儿!”
蠢货,契书写十两,就说厨子伤了手不值钱了,实际要个,两,不都是自己的?可是---这个不能直接提出来呀,个人没有一个聪明的?自己话都说到这个分儿上了,真是活该给人当奴婢。
“哼,你说了算!天下没有天理了不成,酒楼易主,我的本事也是酒楼学出来,你们用就用吗,我好好伺候着,不用,我给银子,你放了身契,一千两?这是讹诈,无赖行径,我要去官府告你!”
黄管事的气主要来自冥顽不灵的掌柜二人,不只不上道儿还鄙视他,厨子话没有几句,他气可以随便撒。
“好呀,你可以去告,不过告状之前---”
他拉长声音玩味的像是猫逗弄耗子。
“来人,不尊上的奴才,给我打!”
话出口,不只三个厨子惊了,后面不管他们事儿的学徒也倒吸气,厨子在酒楼都是掌柜乃至东家客客气气敬着哄着的人,一个菜做不好,银子就不来,几天磨洋工,酒楼就不上座儿,浪费点米面粮油的,损失可大了,传出去---新掌柜这是不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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