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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有血腥厮杀的场面，于归和石昭都做好了准备，结果就是几十双眼睛都眼瞪着地上死的透透的姜威，口里流尽血，变冷变僵硬变更狰狞，动手？该动哪个指头。

    六子圆瞪的眼睛快要突出眼眶，嘴巴也合不上，现在还在持续懊恼，他怎么就没有晕过去呢。

    回山，除了祁老大需要解释和安抚，其余人几乎都明白了态势，尤其原来跟过姜威的没有逃走的在瑟瑟发抖了，至于窗外的东西，没有头绪就先收着以后慢慢查吧。

    六子躺在大通铺上养伤，要不是无处可去，他---他原来单独一人住的房间，他每月能得的三五个银钱---他想哭，这回自己会怎么死呢？像三当家那样？他使劲儿摇摇头，来照顾他的是自己救过的小喽啰，其余人---他们落井下石的变脸速度——那时候还怕巴结不上姜威走自己门路呢，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自己爬都爬不动，只能听天由命！

    “六子哥，六当家让你过去！”

    这声音吓他一跳，正是不顾别人欺负也要照顾自己的小喽啰咚的一声撞进来，他更惊慌。

    “要不---不去？”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去！”

    六子下定决心，等着这一刀，话说的光棍儿，可是他---真的要爬过去吗？石昭这是羞辱自己？应该---没有必要---吧？

    他还没有想好，石昭派来的人，就来抬他了，用的是木板，和抬毛孩儿上山的一模一样，他甚至觉得就是那一块儿。

    祁老大坐在阳光下主位上，石昭就在他身边，除了初次在演武场众人全部参加的议事，就是于归也坐在祁老大的另一侧，空位有个，下面的人---六子没有装死，他特意看了看，跟着姜威去客栈，被绑回来的一个不少，并且和其他人一样，站在座位对着的台下，神情---并没有就死的悲伤恐惧。

    被安排在靠前的位置，让躺在木板上，怎么看怎么像---自己这是为了尚武堂要“活祭”了吗？要求求祁老大吗？看着祁老大咳一声看下石昭的样子，他放弃了，这山上祁而当家去了之后，就是无主的了，任下面怎么斗，齐老大就是个木头人都不如的存在，这回---这回要不是石昭拿俩个极品美人，他才不出门。

    “弟兄们，三当家的吃里扒外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这几年山上也正临多事之秋，先是二弟和---”

    祁老大哽咽了下，他是真难过伤心，过去起祁家虎踞龙盘二人都在，说他仗着自己早出生几年做了大当家，其实操心的都是弟弟，后来就是汪泗码头---哎，那次几乎所有青壮损失殆尽，他也差点儿---石昭引了于归上山，吃也有肉了，喝也有酒了，还给他安排了几个压寨夫人，现在---姜威死不足惜。

    “哎，幸好有六当家在，力挽狂澜，就是---以后山上小事儿都他说了算，有大事儿---大事儿再来找我！”

    石昭和他商量的话文绉绉的，用自己的话说---他也没有什么话，祖父说这个山要传承下去，按着他定的规矩，他觉得，传承就是要生孩子，有儿子在，双鹤山就是姓祁——自己那几个不争气的女人，下回要找腰肥屁股圆的。

    即使这样应付几句，祁老大已经很勉强了，他重伤后身体差了不少，加上“传承”——总是要费精血的，他实在不想再讲了，可是不行，他该说的还没有完，石昭已经给他挤眉弄眼了。

    “姜威犯错，是他小子不义气，坑害了弟兄的性命，坑害了咱们尚武堂，其余人---还知道什么事儿的，找六当家认个错儿，就---就---就忘不记---计---哎，反正以后，你们就都听六当家的。”

    “既往不咎”怎么都记不住，话又绕回去，要不是他们都了解祁老大，还以为他是有意不由自己的口说出让于归做当家的话呢。

    嗯嗯了半天，他还是想起来了，这个，是回去屋里头的最后一句，是这么说的吧，他记得是。

    “弟兄们也知道，三年前于归兄弟上山，咱们米面就都有了，咱们山上也却管事的，今天开始，他就是咱们七当家了！”

    众人有预料了，过去看老大天天和姜威黏在一起，要银子下命令，石昭没有半丝不照办的，一趟运河行，死了俊美孩子柴溪，倒是变了天了，这个于归做七当家，他们觉得行，毕竟谁也不愿意再回到一个月俩个月想吃顿荤菜还有自己去打猎的时候，姜威在时候就该有个钱粮管事了，何况人家的身手，也是没有几个人打的过的，这个他们认。

    可是，一直坐在祁老大右边一语不发的于归却站了起来，让本来想回房“做大事”的祁虎踞又坐定了。

    “老七，有话说！”

    祖父说了，他的优点就是痛快，像个山匪。

    “承蒙祁老大抬举，各位弟兄照顾，这个七当家---大家可能不知道，于归是奴籍，主子正是柴小郎，所谓让山上弟兄吃喝不愁，正是主子的本钱，主子的主意，我于归就是个跑腿儿的，这回，她有是被姜威算计，生死不明，这个七当家---”

    于归向边上坐了一个位置，空出一把椅子来。

    “我要留给她，否则，归不敢忝居七当家之位！”

    说完，他才看向石昭，石昭吸一口气，回望以眼神询问自己意见的祁虎踞，表示赞同，他本来说暗地纪念柴溪——于归的执念，哎！算了，退一步吧，有反对意见，现在他石昭压的住了。

    “于归说的对，咱们尚武堂，咱们七当家之下，向来是有能者居之，养活这么多张嘴，柴小郎使得一个七当家的空位！”

    祁老大对于台下细碎的议论，就当没有听见，先附和

    “对，对，使得，使得，那就委屈于兄弟屈居老八？”

    石昭瞄一眼六子，再回看于归，于归忍了忍，垂眸同意，六子就是个姜威的拥趸，顶多是知道他的计划，为了山上几十个老资格，也为了清楚山上诡异的平衡，还有没有弄清和山外的勾勾连连，他也退一步——这话还是他自己说敞亮，他懂。

    “山上跟老大年数最久的，现在没有几个人了，六子哥哥---”

    六子被他一喊，俩脚踹飞的画面又来了，他在木板上也打了个寒噤。

    “这个八当家，非你莫属！”

    六子以为自己做梦呢，他们不是处置自己吗？跟着姜威的几个喽啰也都惊呆了，这个双鹤山---以后他们还能呆，更有几十个观望的，之前的打算也要再想想了。

    石昭也点头。

    “于归说的对，他屈居九当家，就是为了祁老大身边有个能照顾的老人儿，六子哥，不对，是八当家，我们也知道，你跟姜威，知道的也不多，他心思深沉，不是什么都和你们说，至于以前和其他的弟兄的嫌隙---今晚九当家做东摆酒，咱们弟兄都说开了，这祁老大的尚武堂就都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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