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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贵更担心的就是蔡大厨的徒弟们撂挑子不干的事情,但是此刻自己镇定,对方就慌,这不,胡管事眼看撑不住了,是啊,任对方是什么大人物,做的阴司之事,绝对不会暴露自己身份,柴溪说越是如此越不用怕,于归防备的实力相当,又对自己了解甚深的身边的敌人,这话,有道理。
“你还敢以民告官不成?”
胡管事稍稍镇静,他也是横惯了的,可是最近卸任之前,都是后任追着对账,上面极力逼迫又不肯承担责任,只云里雾里的没有一句落地的话,只装大瓣儿蒜,要不是峄丞亲自领来的,还很恭敬,他都怀疑是个骗子了。
“嗯。”
二贵颇为赞同似的点头。
“是呢,我不敢,我身后的人,我们石溪阁身后的人,保我,刚才你是没有听明白,你---不是官!一个大事成了,有人得名,有人得利,也有人---没了命。”
二贵语气缓慢加上他本来就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长相,看在胡管事眼里,就是高深莫测的威胁了。他说的要是强充的底气---不会,他们发财真如于归的外号于财神。
等胡管事将信将疑的离开且庭居,二贵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伙计急急跑进来。
“贵掌柜,有客人来预定席面,可是后厨现在只有几个没有出师的学徒,要怎么办,都是老客儿,人家说,再这样让咱们关门上板儿吧,以后在也不来了。”
蔡大厨家,蔡阿婆正在指挥这儿媳妇和二呆给儿子熬药,年龄渐老反而中气十足了。
“做个什么都笨手笨脚,怪不得这么久手艺还是不行,干脆酒楼你也别去了,在家混吃等死吧。”
挨骂的是二呆,他张继聪四年前娶了蔡大妮---应该说是入赘,这样的骂,就从岳母身上转了一部分在自己头上,尤其是生了女儿之后再没有怀上,老太太的脾气就更大了,蔡大厨生病在家,二贵让他回去支撑且庭居的后厨,硬是出不去门。
“那我看师傅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酒楼后厨没有人,我在家没有问题,要不---”
二呆还没有说完,蔡阿婆就大声斥责
“你倒是舍得他,一个四十岁的人,生了病还要给你们当牛做马,挣银子,你心咋就那么黑。”
蔡娘子一看女婿被骂的难听,有意提他说几句,看了看蔡阿婆的眼色,一个阿娘喊出来,也是再嘴里含着,不敢继续往下说。蔡大妮倒是从里屋出来,分辨道
“啊婆,二呆哪里不顾阿爹,家里重活儿哪次不是他干的,上次你摔断了腿,背进背出,不都是他,现在倒是说他吃闲饭了,嫌弃我生的女儿就直说,再这样拿捏我们一家,我们都搬到酒楼住,二贵掌柜可是说了,有三间屋子闲着呢。”
大妮本来就比她阿娘有胆儿,这几年阿爹不是奴籍,还挣了大把银钱,就是呼奴唤婢也使得,要不是阿婆死把着让阿娘和二呆干活,也不至于压得全家天天阴云密布的。
“哼,你敢,你要是去,留我老婆子自己在这里,我就去告你们不孝,看你们丢的起丢不起那个脸。”
药在锅里咕嘟嘟的溢出来,蔡娘子连忙撤了火,偷看婆婆一眼,生怕挨骂。
“那阿婆你就去告,我们在堂上分辨一下,看县太爷会不会给你做主,且庭居新旧两个酒楼,年年交那么多税,你能说的上话儿——柴东家可是警告过你,再如此欺辱我母亲他们,她就找官爷治你个不慈之罪,是要打板子流放的。”
到底什么是不慈,大妮不太明白,柴溪和思归妹妹教她几个关于记菜名,菜钱的字,现在拿来唬阿婆,过去可是百试百灵的。
“哼,你少来懵我老太婆,那个柴东家,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等酒楼没有了厨子,就垮了,自个儿的虱子都摘不干净,哪里有闲功夫给你撑腰。”
“回不来的了,阿娘你从哪里听说的?”
正在“生病”的蔡大厨也站在门口,被老娘吵得没有办法,想阻止她再撒泼,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这个二贵都没有透露过,老娘怎么能知道,说的还这么肯定。
被儿子质问,蔡阿婆捂住嘴,已经来不及了,她就图个嘴痛快,竟然说出去了,明明那位大爷不让多嘴的,就连自己,也是怕富贵人家势力大不敢配合下手,才多问来的消息。
“阿娘,你说柴东家回不来了,是谁告诉你的,酒楼怎么就没有了厨子?你知道了什么?”
自己就是个简单的风寒,平时都去上工,他现在带徒弟的时候多,亲自下厨的时候少了,根本不累,就算真累——阿娘可不是个会心疼人的,这回盯着熬药不说,还不许自己下床,这事儿---有蹊跷。
“啊,什么,你听错了,我是说柴东家不在酒楼,你这个厨子没有在,没有你这个大厨,他们可不是少了客人呢。”
蔡阿婆心虚话也吞吞吐吐,一家人相处多年,被说蔡大厨这个亲儿子,就连二呆也听出些了,加上酒楼里频繁出乱子,不是吃饭吃出石子儿,赔钱道歉,就是上门儿给富户整治席面出状况,误了人家时辰,显然是有人找麻烦。
“师傅---”
蔡大厨挥手制止他,盯住蔡阿婆的神色,后者已经慌的不成样子,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儿子。
“药不用熬了,我好了,我这就去酒楼,二呆跟我一起,二贵掌柜指挥不了那群小子。”
“你病还没有好,不能去!”
本来垂着头的蔡阿婆也顾不得心虚,急急出言阻拦。
“我好没好自己知道,不去上工,酒楼白给银钱不成。”
“什么叫白给,你干活,他们给银子,这么就白给,再说咱们家存了千两银子,还上什么工,现在,你要在家好好样身子,好给我生大胖孙子。”
一个“大胖孙子”把众人都说懵了,蔡娘子今年可快四十岁了,孙女都岁了,无缘无故提这个---
“阿娘,你说什么?”
酒楼后厨是自己营生,阿娘不会无缘无故拦着在家去挣银子,他知道她多爱银子,前几天还数一遍挪一个地方,再数再挪,不止一次。
“纳妾生子,生个蔡家真正的子孙,怎么了?”
反正那边儿也差不多了,蔡阿婆干脆直接说明白。
“阿娘,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是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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