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眼看报仇无望,手里的棍子就只向打手,而是没有目标,闭上眼睛开始乱挥,一个旋身,猫王就被打中,比刚刚洛家打手下手更重更狠,直接让他直不起腰来,哎哎连声。
“你疯了,是我!”
朱把头儿才不管这些,今天都打成一锅粥了,要是不能杀一个半个洛家人,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咬牙不应,又是一棍,猫王胳膊一挡,直接都能听到断裂的声音。
柴溪不敢回头,只来的喊一声猫王,就只顾得上眼前了,两员大将倒下,整个局面几乎都倾向洛家,力工纤夫和沧州来的船工,纷纷向后,洛管事见状撇着嘴给个白眼儿后哈哈大笑:
“哼!还跟我作对,不管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今天,都得躺这儿,这几个给我绑了,其余的往死里打!”
柴溪见实在危急,这人的嚣张---石昭说的对,现在大周烂成这样,还讲什么分寸,还等着官府给自己交代,就是做梦,她叹一声,拼着裴东锦还会罚自己背书抄书,还是把小机扩对准了洛管事,伤人罪她读了,徒两年,或者发配五百里。再者说,她杀河运漕帮那个当家的时候,可是没有太多顾忌,江湖的事情---生死各安天命。
洛管事还叫着,肚子上就挨了一个钉箭,惨叫如同杀猪,看向柴溪:
“是她,那个小白脸儿,快点儿,打死---”
还没有说完,另外一只钉箭钉在他头上,柴溪用了最小力量的一只,死没死,她不知道,不能在嚎叫着打手杀人伤人是真的。
朱把头儿还挥着棍子,眼睛可是从猫王倒下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那个人---那个洛家人就眉心中了暗器,流血倒下去,他几乎是眼睛不会动,只是头缓缓转向钉箭来的方向,当看到那人是柴溪的时候,终于是嚎出声来。
“恩人!”
猫王半躺在地上咬着牙,忍者剧痛。
“那是老子的七当家!”
朱把头管不了这么多,在打手们没有了洛管事号令,没头苍蝇一样,有的向他围拢,有的,向着柴溪过来报仇,还有的干脆呆在原地,一时,力工纤夫和沧州来的船工们欢呼出声。
“七当家威武!”
跟在洛管事身后的一个洛家子弟,眼看着族叔倒下,也管不了许多了,五爷爷说,洛家人的本事就抓住机会,一切机会,现在---他是不是就能做这码头上的一把手了?他举起一只手,以他最大的声音喊着:
“别慌,别乱,这里还有洛家人,我是洛家的洛---”
他在他族叔的尸体傍边,还没有喊完,脸上的兴奋都还在,管事的梦也没有做上,一个木棍就凿在头顶,他眼前,除了星星,还有朱把头挣得圆的不能更圆的眼睛。
“这里没有洛家人了,我仇---不朱某,只找他们报仇,识相的放下棍棒!”
他不是振臂一呼的豪迈,还是起到最大的作用,一时间,码头上,没有动的了,包括远处看热闹的村民,洛家人被杀了,还是两个,他们站得远,没有看错吧,洛家人,两个?真是两个洛家人?
柴溪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不知道长远有没有呼吸,只被朱把头的号召力吓住了,接下来他的举动,更让人震惊,之间他站直,双手整理了下头发,理了理破衣服,向着东南方向,一个接一个的磕头,砸得他眼前的地面儿,吭吭作响,磕一下,嘴里念叨一句:
“祖父慢行,孙子不孝,今天才手刃第一个仇人!”
“父亲看看儿子,儿子不孝,儿子杀了一个畜生了!”
“二弟你等着哥给你买麻糕吃,今天也算哥哥给你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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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斗双方,加上看客,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磕头,流泪,念叨,疯子一样。柴溪在长远脖子试了脉搏,确定他还活着,吩咐船工来抬长远去找大夫,眼神询问猫王,对方表示能坚持,不走。
心里又酸酸的,比起朱把头儿,自己不应该抱怨来到这里没有金手指,起码,在饥民队伍里待几天,有孙嬷嬷护着,没有真正的挨饿,听到到吃人的事件,没有亲眼目睹,之后还有钱财傍身,没有沦为乞丐,有团团陪伴,不算孤身一人,后来---她总算有个银手指,还抱怨上么呢,她该感恩才对,这个朱把头儿是真惨,不然,他家庭富足,自己读书上进,或者在后来的某一天,考上个秀才上么的功名,可是洛家---裴东锦再说惩罚自己杀人,有理由和他辩一辩,也能和他讲讲这个悲惨的故事,更重要的是,她要告诉她,他父亲没有了,母亲还在,祖父没有了,伯父还在沧州,她想起初见裴东锦时候,他仰着脸温柔看向自己的样子,而不是现在,看上去什么都没有边,整个人带着阴沉之气,还有些许的自责,这不该是他一个年少成名的才子应得的状态。
“七当家,长远没有事儿吧?”
猫王“爬”过来,柴溪还没有回答,只点了个头儿,朱把头已经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向柴溪走过来,也是向猫王。
“他不会怪我拦着他,杀红了眼,连我也要一棍子打死吧,七当家,你要护着我呀,我原来对你不敬,是我不对,你---你别不管我呀!”
他现在还真是打不动了,这个朱把头儿的眼神太吓人了,柴溪站起身来,还有长远流的血在身上——猫王可不能有事儿了。刚刚这人不是---不是说自己是恩人吗?她正对朱把头儿。挺直脊背。
“朱把头儿,还是那句话,你杀一个两个洛家人,不算报仇,不如---”
噗通一声,朱把头跪倒在柴溪面前,倒头就拜。
“谢七当家大恩,我仇威,不朱文升自此,都听七当家的!”
原来是---柴溪一口气松下去,立马抚他起来。
“你把猫王吓得都快尿了!快起来,这个---举手之劳,何况---你也知道,我们也有我们的目的!”
朱文升有些不好意思,被扶起来,还是先想柴溪表示诚意。
“七当家实在人,我朱大朱文升也不虚客套,您就说,让我做什么吧?”
柴溪着急跟着看长远伤情的心和眼下收服码头抗夫的好机会,好当口儿,两者之间---他看了一眼猫王,后者马上懂了。
“没事儿,长远命大,当年掉下土崖都还活着,我一会儿去看他,我这误伤不能白挨,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