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这种地方,人潮更新换代极快,除非是资深老千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子,通常总有新人涌入。
令阡婳的长相虽是让人惊艳,却还没有熟脸认出来。即便有人发觉端倪,也不大敢当堂指出。况且大家的精力都在赌桌上。
对坐的一个中年油腻男,留着一排小胡子,看一眼自己手里的牌,再瞟一眼对面的令阡婳,露出不明显的笑容。
令阡婳眼睛看着桌子上的打出手的散牌,心思却在手上摸到的牌面上,这麻将别说摸上一下,就是哪一张掉到地上,听个响儿,她都知道是几。
“二筒。”
“哈哈哈,妹妹,多谢啊!我胡了!”
令阡婳定睛一看,卡间胡二筒,而且是大三元,这不科学啊明明上一局里,他还要三筒
难不成,又是个局?
“等等,这位大哥,我怀疑这牌局有问题,咱们不如摊开牌来数一数。”
对面的人忽然拍案而起,面目凶悍,“你说什么,这么多人在这看着,你敢污蔑我出老千!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啊!”
旁边的人有看戏的,还有一个跟着男人的小弟上前,看着令阡婳道“大哥您消消气,店小二叫你们老板出来,这儿有闹事的!”
令阡婳双臂抱怀,丝毫不在怕的。
身后站着的南玟烨隐匿在人群中,微微眯起双眼,审视着牌桌上的每一个人。
很快,老板赶了过来,陪着笑道“二位别急,听我解释,咱们提供给客人的整副牌都是检查过的,用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缺牌多牌的。请姑娘放心!”
令阡婳呵呵一笑,“你是老板么?出了错,你能负责任么?”
这根本不是什么老板,在锦都最繁华的官道上开了这么大一家堵坊,背后都是王公贵族撑腰,不然光是砸场子的就能毁了它。
男人顿了一下,“姑娘,咱们就事论事,您还是乖乖拿钱吧!”
“叫你们大老板出来,既然这位大哥不嫌事大,我们大可以当面对薄。”
“小丫头,我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别待会丢了人,当着大家的面哭得梨花带雨的,哥哥我可是会心疼哟~”
油腻男的话对令阡婳来说毫无杀伤力,因为等大老板出来,自会破功。可挡在身后的南玟烨就不这么想了,敢情令阡婳打小就在这样的地方混迹,和这种满脑子肥肠的底层人打交道,怪不得进了宫也总是不懂规矩,真不知令荣章是怎么教孩子的!
“呵,有本事我们现在就数牌!”
“哼,我劝你还是乖乖拿钱吧,别耽误大家时间!”
油腻男说完,旁边就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赶紧下一局了!没钱还玩什么!”
不等大家缓过神来,令阡婳抄起两侧的桌布,使劲一扬,将满牌桌的牌都从反翻到正,纤细的手指快速的摸出了几张三筒牌。
最后,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将整整六张三筒码在了面前,“那你说,这是什么?是你眼瞎,还是脑子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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