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九十九章 打探消息
    第二日,依旧是个灰蒙蒙的阴天。

    苏越早早就醒了,白梨还在床上赖着。

    这回倒是没催她,苏越自己下楼用了个早膳。

    还没吃完,就见白梨自己下楼了。

    “起挺早啊。”苏越眼睛都没抬。

    白梨看着一桌的咸菜馒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偏过头去瘪着个嘴“我以为你走了,就下来看看。”

    苏越筷子一放,拿帕子擦了擦嘴“走吧。”

    白梨瞥了眼桌上的馒头,龇了个牙最终还是抓了一个走。

    一人一妖一出门,牙鸢就跟在了后头“我可天不亮就来等着了,你俩怎么这么晚起?”

    “急什么,”苏越轻笑,“那人至午都在。”

    “昨儿不是说日出吗?”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

    妖妖人人拌着嘴,又往昨日浮松港那儿的雪元寺分亭走去。

    这个点渔夫已经在陆陆续续准备出海,正在点收昨日晾晒的渔网。

    到了分亭,门是开着的。

    苏越叩了两声门,抬步往里走,白梨与牙鸢跟在身后。

    迈入门槛儿,就见着昨天收了银子的那人。

    “叨扰,”苏越赶忙行礼,很是谦卑,“昨夜见过,阁下可还记得?”

    那人招了招手,站起身来“我与我家薛大人说了,他说人来了直接带进去。”

    “有劳了。”苏越又行一礼,转身让两只妖赶紧跟上。

    里头的装饰倒是简单朴素,怕是常来常往的都是渔民,见得官家太过张扬也不好。

    “这边。”

    绕过一片院子,进去就是书房。

    书房门口站着个小厮,见着来人,便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便出来了。

    “几位,薛大人有请。”

    苏越道了句谢,白梨和牙鸢也有样学样地点了点头。

    一进屋便是扑面而来的檀香,走上前来一个略显福相的中年男人,脸上还算和气。

    “草民苏越见过薛大人。”苏越行了一礼,没有报自己将军的名头。

    薛广明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来,坐吧。听丰年说,你们是来买船的?”

    苏越噢了一声,道了句多谢,随即解释道“许是在下不曾解释清楚,光说买船倒也不全是,我等久仰浮松港造船技艺,想过来寻个高人。”

    “哦?”薛广明来了兴致,“不知是哪位高人,可有名号?”

    “这个……”苏越转头,看了一眼牙鸢。

    牙鸢会意,立刻满脸堆笑上前道“薛大人,听说浮松港曾出过一位高人,造了艘奇船,能保一少年平安进入风间谷?”

    风间谷这三字一出,薛广明的脸上立刻阴沉了下来。

    “哼!什么高人,”薛广明一甩袖子,转过身去,“不过是个贪图名利的东西罢了。”

    牙鸢一噎,看了一眼苏越的脸色,又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呃……不知薛大人此话何解?”

    薛广明黑着脸坐下“我浮松港子民从来脚踏实地,从未出过这等群贪利之徒!就是他!”

    薛广明言辞激烈,显然是极其厌恶此事的。

    浮松港……一旁静静听着的白梨觉着出点奇怪来。

    昨夜那渔民,还有雪元寺分亭那个看门的丰年,怎么都好像是拿钱办事儿的,这与眼前这位薛大人所说的脚踏实地,不贪图名利,怎么有点对不上呢?

    “你说的那少年,名曰吕欢,乃是宁阳城主未进族谱,却极其宠爱的一个私生子。”薛广明继续说着,脸上依旧写满不屑,“宁阳城兴盛降妖伏魔,可真正能做出头的,一个都没有。”

    “这个吕欢就是宁阳第一好降妖之人,掷重金求能入风间谷之船,偏偏就有人做出来了?”薛广明很是气愤,“这究竟是为了降妖!还是为了钱!”

    哦,原来在气这个。

    要抓妖怪了,没人能行;有钱拿了,就有这个本事了。

    “他有这个本事,早干嘛去了!”薛广明袖子一甩,越说越激动,“七老八十的人了,想起来干事儿了!”

    苏越安静听着,见薛广明斥完了,这才开了口“是我等冒昧了,还请薛大人见谅。”

    薛广明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过头了,清了清嗓子摆摆手“无妨,这个罗攀,提起他我就生气!”

    白梨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苏越不好意思地拱了拱手“让薛大人见笑了,我等便是冲着这个罗攀而来,不知,您能否告知我们,此人现在何处?”

    方才的失态,让薛广明有点下不来台。

    毕竟人家外乡人哪里知道这些,大多也是冲着宁阳盛产降妖器的名头,带着重金前来。

    薛广明这顿骂,倒是把来者也骂成了此等货色一般。

    还好苏越不曾生气,薛广明自然是顺着台阶下来了“他中年丧子,性子执拗古怪,好好的城里不住,住在浮松港边的山上。你们若是寻他,只往东走,一路打听着便能找到了。”

    苏越面上很是感激“多谢薛大人!多谢薛大人!”

    薛广明既然憎恶贪图名利之人,想必也不会收什么银子。

    苏越只是再三感激,便出门了。

    等到了外头,见着四下无人,白梨这才问出了心中困惑。

    “方才那个薛大人信誓旦旦地说浮松港都不是贪利之徒,可路上随便遇到个渔民都知道雪元寺的人贪财,这是为何?”

    苏越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这位薛大人虽是清廉,但这把年纪了还如此天真,只怕是难以上位。”

    白梨眨了眨眼,没太明白。

    “要我说可不一定,”牙鸢摇头晃脑地说道,“城民如何他或许不知,底下人是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

    白梨看了看牙鸢,又看了看苏越。

    “你是说,他只是好面子,不想在我这个外乡人面前露什么短处?”

    “要不然就是真蠢,”牙鸢嗤之以鼻,“怪不得人到中年了,还只能在这港口的分亭里风吹日晒呢?”

    苏越不语,只是浅浅笑着。

    “我觉得都不是。”沉默许久的白梨却开了口。

    “怎么说?”

    “先前我也觉得,许是他有所不知,或是故意隐瞒,”白梨歪着脑袋,“可是贪财分好几种,小恩小惠是一回事,罗攀那种,才是薛大人真正憎恶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