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衣冰冷的眼神略显呆滞地看了一眼寒续手里的糖，最后还是伸手接过，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可以先休息了，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按照时间，我这会得去进行断元实验，断元卡对那些怪兽的作用为什么只能发挥出一次，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
说完，因为完整版凌风神纹卡的出现而心情愉悦的寒续离开了场间，还替白琉衣关上了房门。随着关门声响起，屋子里便只剩下白琉衣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收回看着门扉的目光，几分木讷地瞧着口袋里的糖。
……
……
他们在后续时间里又增添了计划内容，唐欢在下午已经离开了虚门，去往危险的太行分割线西边。去西边的事情是她自己主动提出的，虽然最终要做的事情很是危险，但是现在本就是在博弈，走的每一步都必须鼓起万分的勇气，否则根本不能有胜算。无论从个人时间上还是实力上，唐欢是完成这件事的最佳人选，所以她义不容辞。
寒续来到那间标号为“13”的牢房门口，面貌几分天然的呆傻慕容月孤身一人站在这里。
“慕容老师。”
慕容月见寒续过来，对他还以微笑，示意他看向牢房内里。
没有食物和水，再加上发怒时候的能量消耗，两只幼龙此刻再无半点兽中巅峰的风光，趴在地面，奄奄一息，似乎虚弱地睡着了。和寒续上一次来进行试验的时候相比，现在他们虚弱的状况要更为彻底一些，不像是还有力量上演反扑的样子，甚至要是忘记了它们发怒起来的可怖模样，还会对其现在的处境感到同情。
“计算了一下，两头幼龙现在的力量应该不可能能够再爆发开战斗了，你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
牢房的玻璃墙一尘不染，视线可以不受丝毫阻碍地投入其中，寒续打量着两头幼龙，缓缓颔首。
这两头幼龙存在的意义就在于，用来进行断元实验，同时，自己尝试从他们身上参悟出来玄卡，断元实验算是在进行，但是玄卡的参悟却没有半点的进展，寒续根本无法理解百里寒秋是怎么做到的从幼龙身上参悟出来的玄卡。
近距离的观察，或许存在解开困惑的可能。
慕容月用密钥打开了玻璃门，寒续迅速地进入了其中，玻璃门再应声关上。自己进来动静不大但也不小，两头幼龙都没有睁开眼的迹象，显然这一次是真的疲惫。
安全起见，寒续运转开凌风神谱，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朝着两头幼龙走去。
刚刚孵化出来，幼龙的骨骼自然还处于发育状态，寒续轻轻碰了碰大凶的翅膀，这个凶悍的家伙只是睁开眼睛，愤怒地微微张嘴，似乎还想喷吐龙炎，然而却只有一股青烟从喉咙里钻出来。
“你消停一会吧。”寒续心情不错，微笑着指头弹了弹他的后背。
将它慢慢地翻转了身躯，让肚子面朝天，白色的肚皮面向了自己，寒续轻轻摸了摸，有些粗糙，还能摸到一些横向生长的纹路轻轻摩擦着自己的指肚。
许多生物的肚子都是他们的弱点，然而龙这样的生物还是太被低估，这样的抚摸寒续便基本可以确定，这幼龙的肚子和它身躯的其余部分一样，十分坚固，无锋可摧，如果不动用轩辕夏禹剑，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能够将其刺穿的存在。
寒续手抚摸在大凶的肚子上，闭上双眼，缓缓注入了自己的精神力到这全世界最为凶悍的生物体内。
精神力就是他的出手，虚弱的大凶没有任何反抗他的力量，精神力十分顺利地便渗透到了它的体内各个角落。
他能够感受到怪兽的稚嫩心脏跳动，血液在它的身体里以极其快的速度运转，虽然各大脏器还有反馈过来的生命力都还很弱小，但是作为世间至强生物，身体血肉还有脏器内里蕴藏气息，却比起寒续都还要强大无数倍。
精神力虽然顺利地渗透到了大凶的身体当中，但寒续却没有感受到半点自己要感受到的东西，他脑海里没有出现任何一条玄奥的纹路，甚至就连出现卡纹的迹象都没有。
这样的感悟维持了足足半个小时后，许宗斌都拿着两根针管来到了墙外，他寒续一直维持着蹲在地面，闭着双眼，手抚摸在大小腹部的姿态。再过了十多分钟，寒续才缓缓睁开双眼。
“什么感觉？”慕容月的声音通过对讲系统穿过隔音的玻璃墙，由牢房头顶上方的那个黑色圆柱形扬声器传出。
寒续缓声道“身躯很强大，体内体外都是，当年击败王蛇是从内部突破，但是要杀死这样的生物，就算钻到它的身体内部，也没有杀死它的可能。”
这也是一道很是很重要的讯息，慕容月握着笔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而后问道“其实我的意思是，这样近距离感受，你有什么领悟到什么么？”
寒续尴尬地笑了笑，摇头道“没有任何感觉。”
收回手，寒续神色黯然地站起身来，缓声道“寒霜巨龙被捕后，百里寒秋能从寒霜巨龙身上感悟出来玄卡，但是不管怎么说，那时候的百里寒秋都已经是圣境，圣境的力量已经通天通地，能够全方位地感悟天地，自然也能感悟怪兽，我看着它们，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感觉。”
再天才的人也都有自己的上限，天才不代表无所不能，从怪兽身上领悟出来玄卡本来就是唐欢这个巫师的异想天开，并非他就有十足的把握他或者白琉衣就能做到。
寒续这位别人眼里似乎是无所不能的玄卡师，终究还是证明了他并非无所不能。
“领悟出玄卡这条路可能暂时需要丢下了，而且领悟出来，现在剩下的时间也并不足够制作出来。”寒续遗憾地摇了摇头，“后面的话，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其他地方。”
慕容月的心情则要平静得多，作为老师，他比寒续看得更清楚，没有人能永远一帆风顺，选择的每一条路都可以完美地走到终点，总是要面对失败的，缓声道“没关系，我们已经收获得足够多了。”
寒续微微笑了笑，点头道“是的，已经足够多了。”
“寒续。”许宗斌轻轻喊了一声，然后将针管放在了面前的载物台上，升降机将针管上提，再通过天花板上方的管道，运送到了牢房内里，而后垂直下降到寒续的面前。
寒续将针管接过，这内里装着的是乳白色的混合物，有些像是煮烂的粥，剂量十毫升左右。
“这是按照慕容月计算出来的营养量调配的营养物，你从它的口腔注射进去，慢一点，不要呛到它，这生物的消化能力极其可怕，应该只要几秒钟的时间，它就会重新变得生龙活虎，你保持警戒。”许宗斌提醒道。
“嗯，好。”寒续点点头，掰开幼龙的嘴，将没有锋锐针头的针管塞到了它的嘴里，把这十毫升的营养物推送到了它的体内。
唤醒这样的生物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尤其是这样的生物还是践踏着人类世界的罪魁祸首之一，许宗斌和慕容月的神色都带着几分凝重和不悦，但要进行断元实验，他们就不得不做这样的尝试。
寒续迅速地退开身，只见幼龙的喉咙缓缓蠕动了两下，白色的肚皮好像是轻风吹过的湖面微微荡漾起来，而后那双刚才虚弱得暗无光彩的双眸当中，猩红的色彩仿佛是地面上猛然泼开的血般，重新浮现。
呼——
双翼一振，名为大凶的幼龙重新悬浮了起来，凶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寒续。
“断元实验，开始吧。”
慕容月翻动笔记本到记录实验的那一页，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牢房内里。
对于寒续来说，这是第二次实验，但也是第一次使用完整版的凌风神纹啦所组成的断元卡组。
三张玄卡悬浮起来，不过，中间的那张凌风神纹卡，已经不再残缺，纹级不多，但是却完美得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上一次实验中，断元卡第一次成功中断了大凶的力量，第二次却直接失去了作用，如果严格上来划分的话，这应该称之为第三次断元尝试。
“寒续，现在你能施展的断元卡卡组会更强大，但是你先控制一下，控制到上一次的强度。”许宗斌的提升音通过扬声器扩散到牢房内。
大凶听不懂人的语言，只直到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必须变成自己的食物。
刚才还需要寒续来帮忙打开进行喂食的嘴豁然张开，浓郁的红色焰火火柱一样，轰然间喷射而出。
而对寒续来说，有了完整的凌风神纹卡，断元卡组已经更加得心应手，轻而易举地，断元光线便爆射而出，钻过焰火，射入了大凶的嘴中。
寒续按照许宗斌的提示，将断元光线的强度控制在了上一次等同的强度，然而断元卡却并没能奏效，火焰柱笔直地朝着自己射来。
寒续身侧一侧，焰火便落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火焰轰然扩散开来，热浪呼地拍在了后背。
大凶振翅朝着侧方飞去，圆弧线移动着自己的位置，而后将焰火接二连三地喷吐而出。
寒续的身躯则在其中开始迅速地闪转腾挪，启动开凌风神谱的他身手极其敏捷，何况从力量来说自己还是要强过这头幼龙，就算不依靠断元卡，也可以轻易地将其玩弄在股掌之间。
“加强断元强度。”
许宗斌提声音响起来，寒续微微颔首，快到了极致的催动速度下，断元之光骤然射出，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在半空中迅速飞舞着的大凶身上。
这一次，断元光线的强度增加了一倍，光亮的程度刺痛人的双目。
而这一次，空中飞舞这样的大凶，再度陷入了第一次中断元光芒时的状态，本来张开嘴准备不知疲倦地继续进攻的它，仿佛是弹尽粮绝的火焰枪，枪口只留下狰狞和空洞，没有焰火出现。
力量陡然丧失的感觉十分恐怖，即便是幼龙，它也已经彻底明白了这光线的可怕之处，嘴中仓皇地乱叫，惊慌失措中有若惊弓之鸟，噗通坠落到地。
“又成功了。”慕容月微微蹙眉。
看来事情并不是他们所想，断元卡并不是只能用第一次。
“我明白了。”寒续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三张卡片，还有地上的大凶，骤然间想明白了一切。
“果然。”许宗斌想明白了问题的根源，此刻，得到了证实。
“原理是什么？”慕容月问道。
许宗斌没有卖关子，解释道“怪兽对于断元光线有强大的适应力，第一次作用有效，但是很快它们的身体就会适应断元卡强大而诡异的力量，然后产生抗性，所以第二次寒续只能用更强大的光线，才能再度产生效果。这也是为什么，兽皇岛一战，寒续第一次中断了伏魔尊兽的力量，第二次就再没作用的原因。”
“适应力……”慕容月不可思议，“这适应力太强大了一些？上一次两次断元的时间间隔很短，它就能将其适应？”
“是不可思议，但是在这种生物身上，这似乎没什么不可能的。”许宗斌把双手环在胸前，昏花的老眼望着牢房中寒续和两头幼龙，“寒续的断元光线就像是电脑程序中所说的漏洞，这个漏洞连造物主都没有想到过，而怪兽强大的身躯，便是具有着漏洞的修复能力，所以要想断元卡持续的时间更长，使用的次数可以更多，寒续就必须有超强的断元光线才行，越强越好。”
慕容月看着许宗斌郑重的脸色，道“您觉得，兽皇对断元光线的适应能力，只会更强？”
许宗斌颔首，道“那是必然。同样的断元光线，这幼龙需要十秒修复的话，兽皇，或许只要一秒。”
这只是一个猜测，但是，顷刻间，本感轻松的三人，都顿感压力如山。
测试继续。
卡焰
卡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