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银色面具之下,萧棠奕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幽光,他似笑非笑的挑起唇角,转身向着慕白白的方向走了两步。
不知怎么的,虽然他们一个在楼下一个在楼上,慕白白看着向她迎面走来的萧棠奕,还是生出一股想要转身逃走的冲动。
“这么关心我?”萧棠奕在栏杆下站定,负手仰头,露出即使被面具遮了大半依旧能看出十分好看的脸。
“呸,我才不是关心你!”慕白白红着脸,想也没想的反驳,“我就是……就是……就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关心你一下!”
没错,就是人道主义精神。
毕竟他那伤是为了救她而受的。
她要是不闻不问的话,那又显得太过冷血了。
“人道主义精神?”萧棠奕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解的蹙眉,“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丫头似乎从小时候开始,便总是时不时的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话语一样。
慕白白哪里解释的清楚,她也不想解释太多,只粗着嗓子敷衍的回答,“总之就是不是关心你的意思。”
萧棠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错过她面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知道了,看来是我误会了。”
慕白白,“……”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方才被薄云遮住的圆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露了面。
银色的月光撒下来,将他们两人笼罩在其中。
慕白白也将栏下的人看的更加清楚了些,萧棠奕的脸色似乎还是有些苍白。
想到这人今天本来是该在屋子里修养的,结果愣是在外面演了一天的戏,她心中就有些不悦。
怒火将方才的慌张压下,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喂,你还走吗?”慕白白放松的靠在栏杆上,探着头同萧棠奕说话,“要走的话,最好先给棠棠打个招呼。”
“这些年你对她不闻不问也就算了,之前几次也是不告而别。”
“棠棠虽然没有说,但是她心里是在意的。”
“你这个做哥哥的不能这样。”
都是做哥哥的,要说她那两个哥哥是三好哥哥,那么萧棠奕就真是样样都不合格。
对萧棠棠完全就是放养。
这些年要不是有她看着萧棠棠,简直不知道萧棠棠在外面得野成什么样子。
想起来这些年她带孩子的日子,慕白白就想叹气。
“好。”萧棠奕轻笑一声,点头回应,“知道了。”
听着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回答,慕白白的耳根有些烧。
“知道什么了?”慕白白咬牙,“要是你不走了,我也该卸下担子了。”
她摸出腰间这些年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
十二年的那个月夜,萧棠奕将那块玉佩交给她,说是作为托付萧棠棠的回报。
如今她和萧棠棠都算是学成归来。
这次回京,两人之后何去何从也不一定。
那玉佩一看就不一般,她自然是没有再继续留着的道理了。
“这个还你。”慕白白摩挲了一下那泛着温热的麒麟玉佩,好歹戴了这么多年,她多少还有些不舍。
毕竟这玩意儿到了冬天简直就是个随身暖宝宝,很实用!
闪烁着温润光泽的玉佩在夜空中划过一条弧度,站在楼下的萧棠奕准确的将其接住。
看着手中的玉佩,萧棠奕有瞬间的恍惚。
这玉佩,倒是十几年都没见过了。
不过,小丫头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当年他将玉佩拿给她之后,可没想过再要收回来的。
而且……
她好像很喜欢这枚玉佩。
萧棠奕指尖绕过玉佩下面新挂的穗子,眼神逐渐柔和下来。
“咳咳……”玉佩离了身,慕白白立刻被夜风吹的打了个哆嗦,她抱着胳膊颤声开口,“那什么,玉佩还给你了,这些年我也算是不辱使命,光荣完成了任务。”
“所以……”
说到此处,慕白白卡壳了。
所以什么?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这显然是屁话,他们两十二年前关系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这次还要同路回京城给太后贺寿。
越想,慕白白越觉得当年自己答应萧棠奕这事儿亏的很。
“所以什么?”萧棠奕看穿她的想法,故意逗她的追问,“六公主想跟我讨什么东西吗?”
“也行,不过六公主得圣上宠爱,要什么没有。”
“恐怕我萧王府里没有什么是六公主你能看得上的。”
这是实话。
慕天穹宠慕白白的不行。
即使是这些年慕白白不在皇宫,慕天穹也从未忘记过她,每逢过节或者是各地进贡了什么新奇的小东西,他都会第一时间差人给慕白白送去。
慕白白憋了一圈儿也没想到自己能说什么,便硬生生的憋出一句,“你知道就好。”
说完,便转身回房间了。
算了,“庄亦然”是萧棠奕假扮的也好,不是萧棠奕假扮的也罢,她都不想管了。
她和他本就是没什么深厚关系的人,她何必那么在意。
不然,让她在萧棠奕的面前像个笑话一样。
慕白白大字型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抱着枕头,她突然有些想大橘。
大橘要是在的话,还能有人听听她说心事。
可此时,她却觉得有满腔的烦恼,不知道该向谁诉说。
“大胖猫,怎么这么慢!”慕白白抱着被子又翻了一圈儿,“都等你多久了,还没追上来。”
“等你回来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慕白白便就渐渐的熟睡了过去。
段时间内放血两次对她来说亏损很大,这些日子她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精神差了许多。
睡梦中,慕白白梦到了小时候自己第一次遇到萧棠奕时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翌日,天刚刚亮,慕白白便被江瑶从床上拖了起来,让她下楼做早课。
“师父,是你睡糊涂了,还是我睡糊涂了?”慕白白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开口,“咱们都多少年没上早课了?”
上次上早课,还是在四五年前。
后来江瑶说她已经学成,便没再给她上过课,只偶尔在她看诊后指点她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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