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知道,这次真的有可能治不好了。
她极有可能,会毁了左丘萱一辈子。
“漂亮姐姐,你打我吧,你打我出气吧……”
小福宝哭的异常伤心。
她背对着左丘萱,抬起了自己的小屁股。
“你怎么打都行!”
左丘萱哭笑不得。
姜老五也在门外听着,听到这的时候,他更是忍不住冲了进来。
“左丘姑娘,这不关福宝的事!”
“都是我犯了错,你要打就打我吧!”
姜老五把烧火棍送到左丘萱面前,“来,打吧!”
“你们这是……”
左丘萱有点懵。
她不过是生了一场病,为什么他们就前仆后继的要让她打人呢?
她看上去就这么可怕吗?
姜老六此刻在门外听到了。
他赶紧冲了进来。
“你们两个,不是说好了左丘姑娘需要休息吗?”
“你们这么一闹腾,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出去,都出去。”
姜老六一手抱着小福宝,一手押着姜老五。
他好歹总算是把这俩人弄到了门外。
“福宝还小不懂事,五哥你难道也不懂事?”
姜老六一点无奈。
姜老五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听到福宝道歉太诚恳了,所以一时没忍住。
“福宝乖乖,道歉了就好,情绪不用这么激动。”
姜老六帮小福宝擦干眼泪。
“我把好吃的糖,全给漂亮姐姐了。”
“你说,漂亮姐姐会原谅我吗?”
小福宝抽噎着。
姜老六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毕竟,他也无法断定,左丘萱在知道真相以后,会不会原谅他们。
“老六。”
姜老太太从厨房走了出来。
“鸡汤熬好了,端一碗给左丘姑娘吧。”
姜老太太熬的鸡汤可是一绝。
此刻,院子里已经满是香味了。
“我还在里面滴了几滴香油,润嗓的。”
姜老六接过鸡汤。
“你们两个,没控制好情绪前,就别去找左丘姑娘了,知道了吗?”
“特别是福宝,你一定要看好五哥。”
小福宝抹着脸上的泪珠,认真地点了头。
“左丘姑娘,喝完鸡汤吧。”
姜老六将鸡汤端过去。
“我那个五哥,有时候做事有点冲动,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左丘萱笑了起来,“你们家的人,还真有意思。”
“这个,你帮我还给福宝吧。”
左丘萱将那一匣子糖拿出来,“她肯定攒了不少时间呢。”
“你留着吧。”
姜老六笑着说,“福宝真心诚意拿出来的,就不想收回去,你要是送回去,她反而该伤心了。”
说着,他就将鸡汤端了过来。
“来喝点。”
“好香啊。”左丘萱耸了耸鼻尖。
“喝完鸡汤,快些好起来。”
“对。”左丘萱点头,“我要快点好起来,以后还要好好唱戏呢。”
姜老六心里咯噔了一下。
“左丘姑娘,其实……”
他艰难地张开嘴。
但他话只说了一半,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好像怎么说,都会对她造成伤害。
左丘萱眼神清澈,“怎么了吗六哥?”
“没事,我就是想说,你多喝一点。”
姜老六有些不忍再看她了。
“你慢慢喝,喝完放在一旁就好,我会收回去的。”
说完,姜老六就逃一样的离开了左丘萱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姜老六来来回回。
最终,他下定了决心,去到了姜老太太房里。
听他说完想说的话,姜老太太没有拒绝,只是问。
“老六,你确定这样能成么?”
“我也不能肯定,但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
姜老六目光坚定。
“但这个错,是你五哥犯下的。”
“娘,现在是谁犯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让左丘姑娘安心。”
姜老六说的很诚恳。
姜老太太想了想,点点头。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你就去做吧。”
姜老六眼底沁出一丝笑意,“多谢娘,我知道了!”
傍晚。
吃过饭的左丘萱,靠在床头上,翻看着一本姜老四留下的书。
姜老六带着一箱子东西,敲过门,走了进来。
“六哥。”
左丘萱抬眼看他一眼,目光顿时有些疑惑。
“六哥,你拿什么东西来了,这么大的箱子。”
姜老六有些紧张,一言不发。
他把箱子送到左丘萱床前。
然后,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箱子。
“这,是我上次买簪子剩下的。”
他拿出一张折好的银票,放到左丘萱面前。
“这些,是我写的所有的戏本。”
他往外一摞一摞的拿。
“只要能卖钱,都归你。”
左丘萱十分疑惑,他的戏本,卖了钱为什么要给她呀?
“还有这些。”
姜老六又拿出一个包袱。
“这些,是我家里,给我未来的新娘子准备的。”
“这些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每个儿媳妇都少不了。”
左丘萱听的云里雾里的,完全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些,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我知道你不是个图财的女孩子,但是我想全部给你。”
“这已经是我的无所保留了。”
姜老六的手指尖,都有些颤抖。
他不敢看左丘萱的眼睛。
“以后,无论我赚多少钱,都归你管。”
“所以,你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让我以后照顾你。”
他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
左丘萱一脸错愕。
他这是……
“六哥,你在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就说这个了?”
姜老六攥紧掌心,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沉稳一点。
“之前大夫来看过。”
“他说,你着凉发热并不严重,但是,但是……”
姜老六把心一横,说了出来。
“你的嗓子,极有可能不会好了。”
左丘萱愣住了,“你说什么?”
极有可能不会好了,是什么意思?
她的嗓子,永远都不能恢复了吗?!
“我以后……不能唱戏了是吗?”
左丘萱声音颤抖。
唱戏,是她的半条命。
以后要是都不能唱戏了,那不就等于去掉了她半条命吗!
“不可能的,不可能……”
“我还要回到戏台上,我不能不唱的!”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不是说会好的吗?!
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现在又要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