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
蒋小帅的二层小别墅内,肖章正在站在窗边,默默地看着窗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雪不大,片片细碎的雪花跳舞似的,在轻风的吹拂下,这边一片,那边一片。
身后,坐在沙发上的蒋小帅哭丧着脸,以他的智商实在猜不明白肖章跟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回味着那些话,隐隐中发现,可信度居然很高,因为唯有这样,才能合理地诠释肖章忽然沦为通缉对象的原因。
肖章站在窗前,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些雪花上,也没有在内心有什么感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早已学会隐藏内心。
这时,他看到一个人影,佝偻着腰,走在显得空旷的街道上,不知道是一个流浪汉还是一个拾荒的老人,但无论是什么人,都只能证明他们过的不好,但凡有点儿生活基础的人,谁会在这个点儿冒着雪花冒着寒冷出来?
肖章忽然想起以前的自已,相比之下,这个人还是很幸运的,因为虽然辛苦,却没有危险,想当初混迹无人区的时候,饥饿、寒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知道来自于哪里的危险,这样的危险有环境的因素,也有人为的因素。
一些人忽然闪现在肖章的眼前,有些人已经死了,有些人还活着,有些人还有艰难的活着。
忽然,肖章的眼神猛地一凝,远远地有几辆车停下,隐约间他看得见蓝白相间的颜色,这个颜色他再熟悉不过,因为这是警车。
例行巡逻?还是来抓自已?
知道这事内情的只有三个人,唐骄、潘会明和成阳,虽然还会有人怀疑,但面对铺天盖地的通缉,再大的怀疑也只能留在心里。
车停下,有警员出来,至少十五人,分成了三拨,目标别墅。
看来自已的行踪露了,肖章回头看了蒋小帅一眼,应该不是他,那么就是里昂或者克丝汀报的警了。他么的,这是在试自已啊。
“小帅,你在这一片出名不?”肖章忽然扭头问了一句。
蒋小帅被问的莫名其妙,一脸茫然。肖章向他招了招手,让他到窗边来,然后指着遮遮掩掩靠近的警员道“看到没?”
蒋小帅吃了一惊,连忙道“不是我,我没报警。而且我也没那么大面子,能让他们不来抓你。”
肖章笑了笑“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要他们别抓我,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拿你当人质,他们会不会有所顾忌。”
蒋小帅脸当场就白了“肖部长,我可是一直都配合你的啊,你……”
肖章招了招手“别怕,我试试。”
将蒋小帅拉到窗边,肖章推开窗户,抬手就是一枪,大声道“下面的人听着,蒋经楠的儿子在我手上,你们再往前一步,他就得死。”
正悄悄掩过来的警员们先是被枪声吓了一跳,然后就看到窗户边的二人,顿时脚下一停。
肖章很满意对方的反应,扭头道“是你爸的名气大还是你的名气大?”
蒋小帅咽了一口吐沫道“哥,你别玩我了。后门,从后门走。”
枪声惊动的不仅仅有这些警员,还有在更远处盯着的克丝汀和里昂。
他们坐在车里,举着红外线望远镜,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窗边的肖章和蒋小帅。
里昂吃了一惊,失声道“是他?”
克丝汀有些意外“你认识?”
“我当然认识,铁卫部部长嘛,我说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新闻上只说通缉肖章,并没有说他的职务,而且照片也是以前的老照片,加上在老外的眼里,东方人长的都差不多,所以里昂并没有认得出来,现在才想起来肖章是谁。
“铁卫部部长,高官。”克丝汀对肖章进行了新的定义,沉声道,“看看再说。”
肖章手里有枪有人质,让打算突袭的警员们感觉有些棘手,被肖章发现了,那偷袭的想法就落空了,现在他们有两个选择,第一,原地等待支援,第二,强攻,至于说撤退,那是不存在的。
“怎么办?”
这个问题刚刚问出来,身边一人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呼啸着飞向窗户,玻璃闻声而碎,肖章也是一个踉跄,他也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开枪,好在自已的反应够快,才让过了要害位置。
“他么的,看起来他们不在乎你的死活啊。”肖章知道自已大意了,刚刚开枪那家伙显然不是警方的人,而是来自于军方,倒不是说警员无能,而是只有军方的人才有大把的子弹去喂出这么好的枪法。
肖章不敢再待在窗边,万一有狙就麻烦了。
蒋小帅也被这一枪给吓坏了,跌跌撞撞地退后,脸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哥,你,你受伤了。”
伤口是贯穿伤,没留下子弹,止血就行。这对于肖章来说,没什么了不起,但这成功地激起了他的怒气。
“你留在这儿。”肖章走到另一扇窗子前,探过头去,就看到警方的人已经散开,呈扇形向别墅逼了过来。
肖章分不出刚才向他开枪的那家伙是谁,不过这么多人都暴露在他的攻击点上,二话不说,几个点射,当场撂倒几个,吓得一帮警员原地找掩体隐蔽。
几枪开完,肖章让蒋小帅可劲地闹腾点动静出来,蒋小帅知道他是声东击西,换了之前他是不想配合的,但楼下的那一枪把他的心打寒了,明知自已是人质还开枪,证明对方的目的根本只是要肖章的命,所以蒋小帅的配合有一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在他闹腾的时候,肖章已经下了楼,从后门溜了出去。
古丝汀从望远镜里看的很清楚,肖章出来的时候,握着枪的手捂着肩膀,脚步有些踉跄。
“绕过去,救人。”古丝汀在刹那间作出了决定,她能够分辨出刚刚那帮警员手头可没有留情的意思,那一枪完全是奔出要肖章的命的,而且这是她报的警才来的警员,根本不存在演戏给她看这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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