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清心殿听竹堂外。
霍婕妤看着拦在她前面,任她如何威胁逼迫都挡在门前的四个羽林卫,叉腰说道。
“本婕妤再说最后一次,识相的,就给本婕妤让开。”
四个羽林卫依旧保持躬身抱拳请她离去的姿势,一动不动。
口说无用,霍婕妤上前一步,抬脚就踹在了离她最近的一羽林卫膝盖骨上,“滚开?”
羽林卫没有躲,生生受了她这一脚,他膝盖微颤了一下,脚下却未挪动分毫。
他道,“此处除了陛下,任何人都不得入,霍婕妤还请回。”
越是被阻拦,霍婕妤就越气,也就越好奇听竹堂里究竟住着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脸面。
霍婕妤瞪眼,伸手就去拔羽林卫手里的刀。
羽林卫不怕挨打,更不怕挨刀,依旧一动不动。
刀出鞘的声音,可霍婕妤抽出刀后,并没有将刀架在羽林卫脖子上威胁,而是架到了她自己肩头上。
她梗着脖子,再次吼道,“滚开。”
羽林卫们的眼里闪过一丝讶色,旋即如常,可即便霍婕妤以自己相威胁,依旧无人挪开半步。
霍婕妤气结,觉得自己是被小瞧了,“你们是觉得我不敢吗?”
羽林卫虽然的确觉得她舍不得在自己细白的脖子上留下痕迹,但这不是舍不舍得,敢不敢的问题。
羽林卫如实道,“卑职等谨遵圣命,便是霍婕妤今日死在这,也绝不能让开半步。”
“你们……”霍婕妤气得发抖,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不是,应该说她入宫前就没受过此等屈辱。
这些人是看她总被拦在承恩宫门外,跟着轻视她。
“好。”她说,“你们不退,本婕妤就打到你们退。”
她可不会傻到真拿刀抹自己脖子,而是挥刀劈向了羽林卫。
羽林卫愿意挨骂挨打,但若硬闯,他们可不会束手无措。
被劈的羽林卫直接一个侧身,其一手向前,直向霍婕妤握刀的手而去,意图将刀夺回来。
其他三的羽林卫见状忙向后退去,这个霍婕妤虽然看着有两下子,可在他们眼里,还是不够看。
候在旁边的宫女见真动起手来,忙劝道,“婕妤不能打啊!”
霍婕妤压根没心思理宫女,见那羽林卫要来夺刀,握刀的手往后一扬,转用肩膀顶了上去。
她虽然蛮横,但并非没有脑子,知道这些羽林卫不敢轻易伤她。
心里更是气她闹了这么久,里面的人半点动静也无就算了,竟连皇上也不来安慰她。
气死了,都欺负她。
也就她这一气的功夫,羽林卫前伸的手并没有收回,而是从她背后,带着步子顺势绕到她的身后,夺回了他的刀。
他出手时没成功,是没想到这霍婕妤胆子大到拿身体挡,可若让霍婕妤在他手下走过一招,他以后也不用在羽林卫里面混了。
霍婕妤眼瞪如铜铃,傻了。
总算彻底明白,这些羽林卫不是家里陪她喂招的小兵,不会奉承巴结她。
那她也豁出去了,直接从头上摸下一只金簪,反身,就朝羽林卫的胳膊刺去。
有尖细的声音从随墙门哪里传来,“哎呦喂,快住手。”
叫喊着住手的是北玄宫的朱公公,原以为没了周齐海,御前总管太监就是他了,谁知突然杀出个陈平,抢了他的差事。
抢就抢了,可让他过来算什么事,以前皇后闹事,周齐海可是会亲自处理的。
只能说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
霍婕妤朝随墙门看一眼,见只有朱公公领着两个太监急步慌忙而来,连正眼都不带看的,依旧以金簪为武器,与那羽林卫缠斗。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一开始她还有招式,后来她就直接乱打,还骂一旁的宫女,“傻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宫女无奈又紧张,劝说这样不好,霍婕妤凶说她要这样窝囊,就把她赶出去宫,将她发卖了。
宫女不敢再违逆,只得上前,扑空了两次,又被霍婕妤说是作样子,才放开了手脚。
朱公公赶过来劝,压根劝不动,想拉架,直接被霍婕妤一把推开,摔倒在了地上。
朱公公疼得在地上叫唤,使唤着两个小太监拉。
场面一时乱做一团。
霍婕妤打不过,想的就是越乱才越好,原本站着的三个羽林卫,又一个动了。
一阵慌乱间,霍婕妤抓住了一个缝隙,一点脚展臂飞上了院墙,可她还来不及看清院内情形,就被人拿出脚腕,从墙上拽了下来。
她来不及反应,但也没有因这突然的攻击跌落墙头,拽她的羽林卫从下接住了她。
霍婕妤不待站稳,一把就将这羽林卫推开,“你竟然敢碰本婕妤。”
她自己也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被推开的羽林卫跪到地上请罪。
那边朱公公总算从地上爬起来,凑上前劝道,“婕妤快别闹了,跟奴婢去见陛下吧!”
霍婕妤道,“今日除了这听竹堂,本婕妤哪里都不去。”
惯得你呦!但朱公公并没有办法,霍婕妤来听竹堂的消息传到议政殿时,陈平只说让他劝说霍婕妤,并没有给出任何陛下的意思。
是以他现在不能以陛下的名义行事,不然就是假传圣旨。
朱公公给霍婕妤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垂目是一脸无可奈何,微摇头表示这个时候的霍婕妤靠劝时劝不住的。
朱公公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霍婕妤已经踢开了跪在地上的羽林卫,又要攀上墙头。
今日不弄清这里面是何人物,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这次不等她跳起来,另外三个羽林卫已经将她围了起来。
最初那个羽林卫道,“这里面的情形不是霍婕妤可以窥探的,还请霍婕妤离开。”
霍婕妤气道,“你叫本婕妤走,本婕妤就走,那本婕妤成什么了。”
她扫了一圈,原打算抓一个什么人,可又觉得谁都不够有威慑力,是以这次她是真的豁出去了,直接将手中握着的金簪尖端抵在了细白的脖颈上,瞪眼咬牙道,“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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