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段沉可假模假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悠悠说道。
欠债肉还?
池星鸢吓得赶忙后退了半步,磕碰到桌子险些跌坐了下来。
倒是引得段沉可得逞般的笑了两声。
好似在故意捉弄她一样。
“段沉可你……”
哎,只可惜欠人钱,说话都提不起力气,明知道自己被捉弄,想要怒斥段沉可的她话还未尽数说出,就被段沉可假正经的打断了。
他盯着池星鸢恢复了寻常的语调淡淡道“明日巳时还有一节课,别迟到。”
话音一落段沉可后退了一步,直到身前的人走开,池星鸢心里才放松了下来。
“调戏完就跑?这个祸水脸跑得比变脸还快。”
正逢正月,再加上天有些阴,严冬的风是越来越凉。
池星鸢下意识的拽了拽衣领,不禁打了个寒颤。
“辰时在下便看出了二小姐衣裳单薄,这不就带着披风来接二小姐回府了?”
这声音……
池星鸢眉心一紧,怎料抬眼便瞧见了此刻正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周纯嘉。
他手臂上搭着一件淡紫色袍子,神色悠然。
“你来这儿做什么?”池星鸢慌张的四处张望着问道。
闻言,周纯嘉看了看手中的袍子,故作温柔道“当然是来给我未过门的夫人送温暖啊。”
池星鸢听了这句未过门的夫人,嫌弃的瞪了一眼周纯嘉。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倒是敢说!
府里又不是没有丫鬟,用得着他来送吗?
池星鸢咬了咬嘴唇,并没打算理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昨天的帐还没跟他算呢,他还有脸跑来找自己?
再说好不容易才从甩干净了那一身泥,若是在多同他将两句,万一被他哪个小迷妹瞧见了,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可她刚刚朝左挪了一步,打算避开周纯嘉离开时,肩上忽然一沉。
池星鸢短暂一怔,愕然的偏过头,发现身上多了一件银灰色的貂毛长袍。
“还以为这颜色会很素,没想到穿在你身上倒是好看。”
段沉可声音平淡,却依稀透着几分偏宠。
池星鸢凝住了神色,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此时此刻的段沉可,欲言又止。
见段沉可忽然出现,周纯嘉脸上原本的笑容开始逐渐变淡。
他手里紧紧的攥着袍子,虽然来学府就是为了让段沉可看见他来接池星鸢,但是全然没想道段沉可会这个时候出现令他难堪。
也不知是怎的,空气里弥漫着些许hu药味儿。
周纯嘉唇角露出一抹笑,语气怪异道“王爷如此关心鸢儿,在下甚是欣慰啊。”
鸢鸢儿?这么多只耳朵在,叫的这么亲切是怕我活得久吗?
池星鸢冷冷一笑,有趣的打量着周纯嘉的一言一行。
闻言,段沉可上前一步站在了池星鸢身旁,动作十分轻柔的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
“正逢严冬,注意保暖,免得生了病叫人担心。”
池星鸢眼神一愣,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段沉可。他语气不算温柔也不算宠溺,总之叫人听了就觉得他俩有一腿。
原本只是周纯嘉一人胡言乱语,可现在段沉可也来凑热闹。
此刻三人正处于学府大门,出入的人又多又杂,池星鸢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又生事端。
她牵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想着将身上的貂皮袍子脱下来还给段沉可,谁知手刚一抬起就被段沉可按了下去。
他眼中带着警告,声音却依旧温柔“穿好……”
方才段沉可并未搭理周纯嘉,但周纯嘉却是一点儿都不生气,见到这一幕只是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毕竟他思想前后也算是豁然。
至少,从未表现出对任何事物在意的段沉可,好像……被自己抓住了软肋。
他继续带着挑事儿看热闹的语气和架势,调侃道“王爷,差不多行了,毕竟您现在关心的是在下的未婚妻,若是被人瞧见了,怕是传您的闲话啊”
池星鸢虽然很不愿意和周纯嘉缠上关系,但心里还是十分赞同的。
毕竟这两个男人长成这样,随便哪个和自己有点儿联系,都是麻烦。
多一个不如少一个……
“未婚妻?周公子好厚的脸皮啊,本王怎么听说,她并未答应过你这桩婚事呢?”
段沉可脸色一沉,默然看向周纯嘉。
周纯嘉轻笑,挑衅的与段沉可对视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爷怎么知道这桩婚事并未得到应允呢?”
眼看着气氛愈发不对,池星鸢挑眉舒了口气,打断道“内个你们你们先聊,我就先走了”
她垂头绕过两人,遮挡着脸快速的窜上了自家马车。
看着池星鸢从自己身边走开,段沉可并未阻拦,反倒见她并没有脱下自己的袍子会心一笑,他神情得意地看了一眼周纯嘉,拂袖进了学府。
周纯嘉看着段沉可的背影,神色凝重了不少。
毕竟认识段沉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对一个女子。
而池星鸢,对谁都凶得要死,可到了段沉可面前,却老实了不知多少。
依着周纯嘉的性子,两人越是如此,他就越想争抢。
可眼下,段沉可既已经如此明目张胆的关心池星鸢,无疑是在周纯嘉面前宣示主权。
“越来越有趣了”
周纯嘉将手里的袍子递给马车车夫,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却并未进去,而是自在的扇着扇子,悠然的走回了相府。
马车一驱,池星鸢整个人都泄了气,独自一人坐在马车里终于不用提着架子做事,自从有了这相府小姐的身份,天天被规矩压的死死的,即便是自己平日里言语举止已很是随意,但还是不太习惯。
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暂且不说那个莫名其妙的周纯嘉,段沉可最近是怎么回事儿?
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越来越奇怪。
她摸了摸身上的貂皮披风,怎么也没想通为何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还就那么巧的也送来了一件披风,还是貂皮的!
如此直接明了的打周纯嘉的脸,整个南茶国也就他段沉可能做得出来吧
谁说债多了不愁?
那三千金还没着落,现在又多了一件披风。
池星鸢只觉烫手。
而且,自从周纯嘉上府提亲一事传开后,段沉可每一次见自己都会多少提及此事,还带着明眼可见的嘲讽
难不成他对自己有意思,吃醋了???
想到这儿,池星鸢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脸,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这是胡思乱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等等!段沉可可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啊,连当今皇上都敬其三分的人,周纯嘉方才竟然礼都未行,好嚣张啊
最主要的是,段沉可并未动怒
池星鸢心里正纳闷儿两人到底有何渊源时,马车猛的一下停住了,她险些没坐住磕了头。
“嘶什么情况啊”
她掀开前室的帘子,蹙着眉探头朝外看了看,发现自家的马车竟然被另一辆横在街口的马车挡住了去路。
看那马车的样子,里面坐的应该是个有钱人家。
她眼睛一转,朝着车夫问道“怎么回事儿?”
车夫憨声道“二小姐,是前面的马车突然横在了路中间。”
突然横在了路中间?
池星鸢叹气,马车也玩儿漂移?
过了半晌,见那马车迟迟未动,池星鸢垂眸淡淡道“罢了,掉头”
正当车夫拉着缰绳准备掉头时,那马车中飘出了一个如铃般的声音。
“二小姐留步”
听言,池星鸢眼皮一颤,再一次掀开帘子时,那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俏丽女子。
好眼熟
池星鸢眯眼思索着,总觉得在那里见到过。
“你认识我?”她警惕道。
那女子一脸冷清,淡然道“二小姐不打算下来说话吗?如此未免太没礼貌了吧”
池星鸢冷哼一声,道“你马车横在路中间就有礼貌了吗?这位姑娘好家教啊”
听言,那女子神情有些不悦,她微微偏头,朝着车夫使了个眼色,那车夫便将马车挪开了。
“莫名其妙”
池星鸢不耐烦地看着她,暗暗吐槽着。
下次出门一定看看黄历,一个个的真是没完没了
“二小姐可以下来了吧?”
那女子表面温柔有礼的问着,可眉眼间却已经露出了烦躁之意。
既然马车已经挪开,池星鸢无奈的掀开帘子,轻身一跃便跳下了马车。
那女子唇边一笑,摇头道“难怪,确实漂亮。”
池星鸢一脸问号,什么难怪?什么漂亮?
“姑娘,怎么称呼?”看她依旧眼熟,池星鸢不禁问道。
那女子莞尔一笑,轻飘道“周沐染”
周沐染
“我们见过?”
周沐染眼神一冷,敌意缓缓显现。
“云亭戏楼,一面之缘。”
听闻云亭戏楼,池星鸢顿时大悟。难怪她瞧着这个周沐染十分眼熟,原来她就是那天周纯嘉带去的听戏,举止亲昵不一般的女子。
没想到她竟然那时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池星鸢表面淡定,但瞧着周沐染那满眼的敌意,她心里不禁有些乱。
难不成,她得知周纯嘉要娶的是我,过来示威的?
大可不必啊姑娘,我和那周纯嘉可是清清白白,他请我不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