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在多年以前,池伴乔就已经用过自己的血做药引让池海蝶病发时服下,可谁曾想池伴乔的血非但没有用,反而险些害死池海蝶。
自那以后,池伴乔就更加重了要去东瀛的心,势必要带着根治的法子回来。
眼下池伴乔游学归来,终于让池海蝶凉透了的心又热乎了起来。
她努力地平稳着气息,朝着门外的老管家喊道:“知道了,待我梳洗过后就去见她。”
晚荼荼激动地已是热泪盈眶,她不仅可以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小女儿,池海蝶也有了生的希望。
“蝶儿,快去梳洗打扮一番,上中厅迎你妹妹。”晚荼荼心切道。
“嗯!”
池海蝶连点三下头,被月棠搀扶着下了床榻。
此时,池星鸢睡得正着,却听见后院动静十分吵闹。
她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将被子蒙在了头上,却还是听得十分真切。
“快搬!动作都麻利点儿!”
“三小姐舟车劳顿数日才回了府,若是赶一会儿打扫不好房间要怪罪咱们了。”
“那椅子轻点儿抬放!磕碰坏了咱们那点儿月奉一辈子也赔不起!”
“诶诶诶!那边干什么呢!”
“楚管家,这儿是二小姐的房间,还是小点儿声吧”
听见人群中飘出这么一句话,楚管家不悦的吐了口唾沫。
“呸!什么二小姐,三小姐回来了还要看她脸色?!给我快些!”
听言,众人也不再吱声,只得闷头搬着东西。
池星鸢寝房本就在后院,隔壁又是储物房,难免会有些动静。
只不过自从她性情大变后众人都有些惧怕她,很少来后院。可眼下池伴乔归府,这群势利眼的下人也就肆意起来,又不把池星鸢这个二小姐放在眼里了。
好不容易没课,又恰好段沉可近日没有难为她,本想睡个安稳的懒觉,可这一大早上几里哐啷的就没停下过。
池星鸢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掀开被子蹬上了鞋,气呼呼的走到了门前,还没等开门,锦钗就端着饭菜推门走了进来。
见她进门,池星鸢也没多言语,直接绕开锦钗冲出了门外。
“诶?小姐!”
锦钗端着盘子喊着,见她这副气冲冲的模样,瞬时就猜出了缘由。
于是她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追了出去。
池伴乔回府一事早就在府邸传开,锦钗自小就跟在池星鸢身边,对池伴乔的为人更是了解。
若是说池海蝶嚣张跋扈,那池伴乔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眼下池伴乔回来,下人们又纷纷为了她的寝房忙活,若是这时自家小姐和下人们吵起来,被池伴乔知道还不一定怎么使坏呢。
锦钗跑到池星鸢身后刚想叫住她,却不料池星鸢赶在她说话前吼了出来。
“有完没完!一个个起的比鸡还早,府上储物房又不止这一间,故意的?!”
被池星鸢这一吼,下人们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敢说话。
锦钗在池星鸢身后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上前凑到池星鸢耳畔小声叮嘱道:“小姐,三小姐本就不好惹,咱还是忍忍吧”
忍忍?池星鸢摇头叹了口气。
身在相府,还妄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此时息事宁人,日后那池伴乔只会同池海蝶一样愈发过分。
早前池星鸢之所以被欺负的那么惨,就是因为太过息事宁人,若是早些硬气点儿,还至于如此?
“我管他什么狗屁三小姐,在我院子还这般嚣张,让我忍???”
这时,站在一旁指挥的楚管家撇了撇嘴,虽然刚才说话十分嚣张,可见了池星鸢这气势汹汹的模样还是怂了下来。
过了半刻,他伸了伸脖子,阴阳怪气的小声喏道:“二小姐,这可是三小姐吩咐下来的,就要这后院储物房的东西,我们也不敢违抗三小姐的意思啊。”
听着楚管家这声比叫爹还亲的三小姐,池星鸢一脸无语的眯起了眼,脑子里瞬时闪过了一张女人的脸。
她们口中的三小姐池星鸢是知道的,虽说关于她记忆不如池海蝶的多,可她那副恃强凌弱的嘴脸池星鸢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几年前,她不知以什么缘由说服了池雷山,远渡东瀛去游学,如今多半是游学归来了。
池星鸢颓丧的抚了抚额头,心里暗念着:一个池海蝶就已经够烦人了,又回来一个?天天和段沉可周纯嘉纠缠就已经很费心了,真是造孽啊
见池星鸢不说话,楚管家以为池星鸢听说池伴乔回府,多半是心中惧怕,于是又仰着脖子不耐烦道:“二小姐,这东西我们总归是要搬完的,您要是嫌吵大可以出去呆着。”
什么时候在自己的院子里都要顺着他们了?
还出去呆着,呵呵。
听着楚管家这句十分缺德的话,池星鸢冷着脸咬紧了后槽牙。
锦钗一脸大事不好,小姐要发飙的模样,暗暗替楚管家捏了一把冷汗。
瞧见池星鸢这即将要火冒三丈的架势,下人们纷纷后退了两步,恨不得赶紧跑出后院。
可这狗仗人势的楚管家却是丝毫没理会池星鸢,还十分嫌弃的瞪了她一眼。
占我的后院,吵我的清净,还这副嘴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池星鸢脸色一黑,一副扰我者死的气势上前抄起一把椅子就朝着楚管家抡了过去。
下人们吓得纷纷围成一圈护着池星鸢,怕的倒不是她砸楚管家,怕的而是椅子会坏。
见此,楚管家顿时失了色,瞪着眼珠瞧着椅子朝自己砸了过来。
放声大喊道:“哎呦喂!二小姐打人啦!”
椅子还没挨着他半分,他便扯着嗓子嚎叫着。
池星鸢被他这一声喊叫震得耳朵生疼,眼瞅着就差二寸时,她不耐烦地停了手,将椅子杵在了楚管家跟前儿。
就在这时,只听咔嚓一声,除了池星鸢所有人都看着那把楠木座椅愣了神。
眼下,池星鸢手里扶着的这把椅子正是方才楚管家说的那把坏了赔一辈子都赔不起的金丝楠木椅。
池星鸢垂眸看着这把松手就散的椅子冷哼了一声,凉嗖嗖的说道:“胆子这么小,嘴还那么碎。一个下人,谁给你的胆量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