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春红院里的姑娘见段沉可要走,急忙迎了过去。
他面露着几分嫌弃,刻意快走了几步。
怎想脚才迈过门槛,抬眼便瞧见了池星鸢。
两人四目相对,周身气氛冷到了极点。
这会儿的情形已经不是言语所能够形容的壮观了,眼下段沉可站在春红院的匾额下,池星鸢站在春红院的石阶下。两人距离不过十步,各自身后围着一群男艺和女妓。
来往的路人围再这两拨人之外,个个都踮脚看着热闹。
段沉可本想着借酒消个愁,顺带着拿春红院做个幌子气一气池星鸢,虽明面上瞧着是个渣男过分至极,可到底是没同别的女子发生过任何。
可他到底是没有想到,池星鸢竟然这么敢,带了一群男艺公然挑衅
见此,他霎时黑脸,吓得众人不由得后撤一步。
池星鸢却是一脸无感,继续笑着接过了男艺们纷纷呈上来的糕点。
“你、你、你、还有你!一会儿都跟本小姐回府上!本小姐带你们做游戏哈哈哈哈!”
见她笑的这般放肆,段沉可紧握着拳头,极力压着火气,冷冷的看着前方。
“呦,你怎么知道本小姐喜欢这桂花糕?你叫什么名字,下次还叫你~”
说着,池星鸢便伸手戳了戳身旁人的肩膀,满满的调戏之意。
“这妓院门口本小姐闲晦气,咱们换个地方吃酒去如何?”
池星鸢唉声笑着,刻意当做没瞧见段沉可,抬着步子便要走。
怎想这会儿段沉可实在没能忍住,低声怒喝了一声。
“池星鸢!”
闻声,池星鸢眼眸一冷,看似不情愿的止住了脚下的步子,而后漠然的转过了身去。
她阴阳怪气道“呦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爷您啊,怎么着?想一道儿去?嘶,这可怎么办啊,今日怕是不方便,不如改日再约?”
段沉可此时此刻的目光如箭,好似要看穿了池星鸢似的。
“你!”段沉可手攥的骨结泛白,气的声音都在颤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说着,池星鸢冷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喝酒玩乐你都行为何我不行?”
“行!为何不行?我们鸢儿喝酒玩乐有何不妥?”
未见人先闻声,池星鸢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肩膀不禁一颤。
周纯嘉拨开人群,扇着折扇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来,直到站在池星鸢的面前才止住脚下的步子。
他眼眸深情的看了池星鸢许久,才缓缓转过身,面朝着段沉可继续道“王爷方才不是还说,鸢儿的死活都与你无关,这会儿却来多管闲事,可是这春红院的酒不好喝,姑娘不够漂亮?”
“你”池星鸢错愕的看着周纯嘉的背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怎料这时周纯嘉却背手攥住了池星鸢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说话。
“这几日本公子有要事在身,怎想到才从蔺阳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既然是王爷您先逾距,那本公子今日便要同你问问清楚了。”
见这三人要翻旧账,担心吵起来被误伤。两人身后的男艺女妓都相互对视了几眼,悄然退下去了。
此刻段沉可背手冷冷的站在石阶上,脸色是愈发的难看。
“回想数月之前,这池大人为爱女找寻夫婿,介于鸢儿当初的名声,众人无一敢上府提亲,是本公子带着一条街的聘礼上门提的亲,没错吧?”
说着,周纯嘉打眼扫了一遍周身看热闹的百姓。
没错,此事当时传的沸沸扬扬,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言众人纷纷点头认同。
随后周纯嘉又说“本公子之所以住在相府,也正是因为池大人对这门亲事甚为满意,为了让本公子同鸢儿培养感情。”
“日子过得倒是快,眨眼便是一年。怎的半月前趁着本公子要事缠身不在府上,王爷不过是出手救了鸢儿,便给本公子的未婚夫人扣上了摄政王妃这一名号?”
“此事,本公子就当是王爷为了出手相救,才随口一说,所以不计较。可现在是怎么个意思?鸢儿既然早已离了你那府邸,你却为何不告知天下你于她并无关系,还出现在此处?王爷可知您这日日来春红院这般花柳之地,给鸢儿扣上了何等污秽之名?”
“王爷这般做法,让本公子的未婚夫人受尽了坊间的嘲笑,在学府上她好歹也是王爷的学生,于情于理,王爷似乎都该给我家鸢儿赔个不是。”
我家鸢儿这四个字,他刻意重读了几分,生怕段沉可听不清。
周纯嘉心明,如此做简直就如同站在段沉可面前扇他巴掌,可他伤了池星鸢的心,就应该如此同她致歉!
别人不敢,那这公道就有他亲自来找。
段沉可此刻僵硬在石阶上,如一座石像般静声不动,他浑身散发的冰冷的气息,让人瞧了不寒而栗。
池星鸢听完了周纯嘉这一席话,许久没有缓过神来,恐怕他是唯一一个敢在段沉可面前给自己讨公道的人。
眼下若是真的硬生生等着段沉可同她致歉,一切便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怎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屈尊同一个家仆之女致歉?
事已至此,她不需要也不想听了
“不必了,我们走吧。”
池星鸢挣开了被周纯嘉攥热的腕子,反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朝着锦钗和尹声笙的方向走去,随后拨开了人群离开了此处。
他们走后,众人见此刻只剩下了段沉可,出于惧怕都纷纷散去了。
至此,春红院的大门前只剩下了段沉可一人。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池星鸢方才离去的方向,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疼痛。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啊!
池星鸢拉着周纯嘉,径直朝着无人的方向走着,身后的尹声笙和锦钗一步不敢停的跟在后边,生怕一个不注意又将她看丢了。
“夫人要带我去何处?”
周纯嘉任由她拉着,柔声问道。
“说了几百回了,你怎么还是叫我夫人?再叫牙给你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