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祂在陈休的面前，却是如三岁稚子般被抹杀！
一击之间，成汤那枚蕴含着殷商王朝的气运帝鼎，百世积累的阴德之身，以及万古苦修的幽冥鬼帝之身，皆是被湮灭，一切回复原处，归于平静。
这一击的神威，足以震撼所有的大神通者！
仿佛于此刻，成汤和陈休之间，有着实在难以逾越的鸿沟，恍若天堑！
似是仙凡之隔！
纵然是在荒古神话时代，也少有如此碾压的对局。
“诸果之因.”
顾言轻声呢喃，眸间有着诸般光影闪烁。
因果无上之道，玉虚宫无上之道，号为“万道之源”！
在传说之中，此为凌驾于万法万道之上的无上大道，超然于诸天。
此前，她以为只是虚妄之语。
而今看来，倒是她见识浅薄了！
无论如何神通施展，皆可以无极之因斩绝源头，抹除一切，亦如今日陈休以无极印抹除了帝君成汤的鬼帝之身！
从最初的源头，一切法理的原点，将之抹除！
这份恐惧和威胁，甚至还在回溯光阴之上！
时光回溯之时，造化境大神通者尚有感知，足以提防。
而这份代表着原初和无极的因果之法，直指源头，实在无法防御！
“这，就是真正的因果之道！以无极印施展的无上因果之法！原始九印之首，无极印，太初无极，万象之源！这份神通，着实让人惊悚。”顾言轻声呢喃。
无论是她，还是荒古时代的诸位大神通者，都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无极印！
原始天尊，为道门三清之首，最古的道果，几乎少有出手。
原始天王，是为原始天尊之化，衍化盘王而开辟天地，身化万物，无法见证真正的神通。
诸位玉虚宫的仙尊，无论是广成天尊，还是文殊广法天尊，虽有修行无极印，但无因果加持，终于缺了几分！
今日的陈休，才是无极印真正展现神威之时。
“可惜。”
陈休轻轻抬手，正待生擒成汤，却是见到祂真灵消亡，彻底湮灭，不由地微微摇头。
“生死枯荣，轮回往生。轮回印对于成汤的影响，似乎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巨大。”
他的眉头紧锁，缓声道：“我还想着将祂炼魂化魄，读取记忆的。”
说到这里，陈休的气息归于平静，若有所思地开口道：“言姑娘，如今的你应当知晓诸多的上古隐秘吧？有一位古老的神祇，我对祂很感兴趣。或者说，祂在荒古时代，是为举足轻重的存在。”
“哪一位神祇，居然让你这位玉虚宫当代掌教如此在意？”顾言微微眨眼，略显好奇。
陈休的眸间多了几分光影闪烁，意味深长地道：“后土皇地祇！”
“后土娘娘？”顾言若有所思般道：“祂是最古大九州的地脉之息化形，先天之土，五德加身，厚德而怜悯众生。祂是慈悲为怀之神，护佑万界，守望诸天。虽然执掌无上之权柄，实力强大，却是安于一方，也没有掺和昔年天帝宝座之争，为万界生灵所供奉！哪怕是天帝，都对祂无比敬重，在登临天帝之位后，加封后土娘娘为巡天六御之首，地位堪比五方天帝。”
慈悲为怀，怜悯苍生？
陈休的嘴角掠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缓缓道：“祂还真的挺会演，相较于祂，金皇之谋划实在过于稚嫩。”
顾言缓声道：“荒古时代，天地开辟，鸿蒙清浊分。浊气坠落而降，沉沦为九幽，蕴含万重森罗之界。彼时的九幽，有着三大冥世，是为亿万幽冥之源头，即为黄泉界、罗刹界，以及罗浮黑狱界。此三大幽冥之世，是为阴气的源头，死息的根源，无尽幽冥亡灵的诞生之地。彼时，生灵陨落而怨念不消，一旦为死息加持，则就此沉沦，怨念被无穷放大，化为厉鬼和僵尸，一切记忆转为执念，彻底疯魔。若是无有怨念，则是一点真灵消散于天地，尘归尘，土归土。而后，万界之生灵知晓了香火祭祀之法，明悟了神道之法。他们能够帮助执念不消的厉鬼踏上神道，铸造无上阴身，放弃昔日执念，镇守一方，成为阴神！而诸多阴神的镇守之地，即为无量阴土。”
“彼时，无量阴土的主宰，即为后土娘娘。故此，便有皇天后土之说！皇天，即为天帝，执掌诸天；后土，即为后土娘娘，执掌阴土。据说，香火祭祀之法，便是源自于后土娘娘。”
“而成汤这般野心勃勃者，所开辟的阴世，实际上便是将一方又一方的阴土融合，化为阴曹之世。而后，同时沟通黄泉、罗刹，以及罗浮黑狱三界。”
“而成汤这种雄心勃勃者，便想要自辟阴世，将这一方方阴土融合起来，形成阴曹，然后勾连罗酆黑狱等九幽之界，完成真正的地府。”
陈休若有所思般微微颔首，凝声道：“这么说的话，后土皇地祇于亘古之久，已然开始布局幽冥？”
顾言的眼眸变幻，思忖着道：“倒也可以这么说。毕竟，一切阴土是为阴神镇守，而所有的阴神皆是听命于后土娘娘。”
陈休忽然道：“彼时的后土皇地祇，可曾证道古老？”
顾言微微摇头，轻声道：“后土娘娘，一直是造化境圆满。直到有一天，祂发下无上大愿，以自身的虚幻道果为材，以身躯为炉鼎，以执掌法理为燃料，以三大幽冥之世为火，炼制出了轮回印！那是一件能够让诸天生灵轮回的绝世神兵。六道轮回，则是在轮回印炼制后，被设立的。”
陈休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眸子微微变幻，凝声道：
“祂开创了诸天万界的轮回，那是不是意味着，万界苍生皆受其恩？在后土皇地祇陨落之后，祂所化的轮回印落到了谁的手中？”
顾言微微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轮回印再度现世之时，即是天庭坠落之战。彼时诸多陨落的神明，皆是入了轮回！”
天庭坠落之战？
陈休的瞳孔陡然一颤。
一个莫名的可能涌上了他的心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