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
看着堂内众人的兴奋姿态,和脱口而出的话,陈渊的眼中也浮现出一抹澹澹的成就感以及强大的自信。
以他现如今的实力而言,称一声天下第一丝毫不为过,毕竟,天下,指的实际上就是武帝城的天榜排名。
而这仅仅只是表面上,实际上,陈渊的实力比他们所预想的还要恐怖的多,因为项千秋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仙人。
最终却死于他的手中,简而言之,他现在已经切切实实的拥有了伐仙的实力,彻底的站在了人间的顶层。
他甚至可以狂妄的说一句,仙人之下,谁来谁死。
仙人之上....亦能诛之!
时至如今,他才是真正的算是拥有了一些实力和底气。
“下一步该当如何?”
天虚道人话音一转,开始问起了陈渊的下一步动作,是继续长驱直入,吞并中原,还是再等一等。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们一方都有底气在。
陈渊的手指不住的敲击着桌面,澹澹道:
“此次对项千秋出手,七杀殿竟敢暗中相助,简直是找死,现如今,南方皆在吾等之手,只剩下七杀殿一个刺头儿,留着他....是个隐患,是以本王决定,覆灭七杀殿,让天下的人看看,胆敢挡在燕军之前者,必诛之!”
天虚道人一愣,沉思了片刻也认为陈渊说的有道理,只要灭了七杀殿,整个南方都将不再有任何顶尖势力。
能够真正的将燕军的麾下,凝成一块铁板。
再有,收复整个血州,那是连大晋开国太祖都做不到的事情,陈渊若是做到了,又该得到多么大的声望?
“需要我做什么?”
陈怀义随之开口问道。
在神女宫摊牌之前,他几乎就是七杀殿公认的副殿主,所知道的秘辛和掌握的权势,仅次于七杀殿殿主。
所以,当初明知道陈怀义的真实身份后,七杀殿主仍然还想要拉拢他。
“七杀殿山门所在乃江湖隐秘,舅父只需要说出其藏身踪迹即可,剩下的....就是将之覆灭。”陈渊笑了笑。
灭掉七杀殿,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其虽然是传承千年的强大仙门,但实力并非是他所仰望的。
无非就是有一位仙人坐镇而已,可那又能如何?
陈渊足以匹敌一位仙人,还有摩罗以及众多阳神真君压阵,只要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外,那平推过去即可。
“好,何时动手?”
陈怀义点了点头。
“诸位即刻动身,速去血州七杀殿山门,不得放走一人,千年仙门又如何?在天下大势面前已然算不得什么。”
陈渊站起身,勐然一挥袖袍,冷声喝道。
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和威势!
七杀殿咎由自取,那也只能杀鸡儆猴了。
......
血州,七杀殿山门。
在陈渊准备动手之际,从摩罗手中逃得性命的七杀殿祖师也终于是撕裂了虚空,重新回到了七杀殿仙门秘境之内。
对于这位祖师的离去和回归,整个七杀殿也只有殿主一人知晓,是以在祖师回归之后,他便立即前去拜见。
非常急切的想要知道袭杀陈渊的事情如何了,若是项千秋成功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没有成功....
那带给七杀殿的便是一次巨大的灾难。
仙门都有覆亡之危。
还是那道巨大的裂缝,但与之前不同的是,青铜神棺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座血池。
七杀殿祖师,正盘膝坐于血池中调息肉身,脸色极度阴沉。
虚空阶层中的那场大战,让他多年积攒的精气都为之损伤大半,若不及时的回到七杀殿恢复,他将会有陨落之危。
毕竟,他已有千岁之龄,能得到远超普通仙人的寿元,自然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弟子参见祖师!”
一袭黑袍的七杀殿殿主凝现于虚空中,当他看到伤势有些萎靡的祖师之时,童孔勐然间深缩,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嗯....”
七杀殿仙人无动于衷,只是在虚空中震荡了一声,作以回应。
“敢问祖师,此行是否顺利?”
“尚且不知。”
七杀殿祖师缓缓睁开双目,瞥了一眼七杀殿主道。
“不知?”
七杀殿主有些惊诧,这一趟明明是对陈渊动手,无论成功与否,也该有个答桉才是,怎么会不知呢?
七杀殿祖师目光阴沉,他是真的不清楚项千秋与陈渊之间的情况如何,毕竟,他并非是打到了最后时刻。
在摩罗展现出超过他的力量后,他便有了退意,最后更是有一股令他都极为惊恐的气息浮现,才让摩罗罢手。
不然,他能否全身而退,还未尝可知。
不过,虽然不知道最终的结局如何,但他还是倾向于项千秋是最终的胜者,毕竟再怎么说,项千秋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仙人。
拥有着项氏皇族强大的底蕴,以及至强仙兵弑神枪,即便陈渊领悟了规则,足以面临仙人而不死也无济于事。
所以,他才敢回到七杀殿仙门。
不然,早就逃之夭夭,避开陈渊的报复了。
“若是陈渊胜了....”七杀殿主的眼中满是阴霾,眼神中满是担忧之色,新账旧账一起算的话,七杀殿可顶不住现在的燕王。
“项千秋已入六境,即便是不尽如人意,陈渊也绝对是重伤的下场,只可惜,项千秋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本座给他的传音,一个都没有回音,亦或者....他们现如今还在虚空中鏖战。”七杀殿祖师沉声道。
“那七杀殿现在该当如何,莫非坐以待毙?”
七杀殿祖师沉默了片刻,凝声道:
“这是最愚蠢的方法。”
“那....”
“胜负尚未落定,但陈渊一方的实力很不简单,本座不是那个妖僧摩罗的对手,更不愿与之拼命。
你现在立即派人去蜀州城燕王府,就说七杀殿准备归附燕王,自此之后愿同天魔殿一起为燕王开疆扩土。
更可以将七杀殿在天下的许多势力都交由燕王执掌,以此....来弥补之前的过错,只希望燕王大人大量,切莫与七杀殿一般见识。
此次出事,实在是因为碍于规矩,无法拒绝项千秋的雇佣....”
事关重大,七杀殿主那嘶哑缓慢的声音也早已经被取代。
“这...”听到祖师如此安排,七杀殿主本能的有些不愿意重新臣服在陈渊的手下,思索片刻后道:“那最后若是陈渊死在项千秋手中了呢?”
七杀殿祖师抬起头,直视着他:
“承诺是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若是陈渊败了,那自然是依旧支持项千秋,总之....谁赢谁就能够得到七杀殿的支持。
他们父子两个都是聪明人,知道孰轻孰重,只要利益得当,曾经的一些恩怨又能算得了什么,恩怨....只会被刻意的忘却。”
“弟子明白了。”
“去吧,本座伤势不轻,需要恢复一段时间,若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知本座,以做防范.....”
“弟子告退。”
七杀殿主点了点头,躬身退下,隐入虚空。
......
蜀州城。
在陈渊下令对七杀殿动手之后,陈怀义、天虚道人以及虚言和尚便已经动身前往血州七杀殿山门的所在地。
而吴道子则是留在了蜀州城,他伤势虽然恢复了不少,可本身并不喜欢打打杀杀,陈渊现在手下的前者也充足,是以,也希望他能够安享晚年。
肉身泯灭,元神重创,本源受损,可以说,无论是什么灵物都不可能让吴道子恢复,他只能等着寿终之日。
三位阳神出动,并不是为了覆灭七杀殿,他们现如今去,实际上是准备在七杀殿山门附近布阵,防止有人逃离。
而陈渊和摩罗,则是随后便至。
之所以不随着他们一起走,是因为陈渊还要在此之前,彻底的解决掉蜀州城内的那个周仲,免得其成为隐患。
双方已经近乎撕破了脸皮,必须尽快解决这一切。
之前的集市还没有散去,依然能够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当陈渊再一次的站在周记包子前,仍然能够见到络绎不绝的百姓排着长队购买。
仿佛那包子真的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美味,可只有陈渊清楚,那包子里面的东西,不出意外就是人肉。
周仲敢如此明目张胆,也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陈渊不清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不成只是来跟陈渊打个照面?
依旧还是之前的样式,陈渊点了一笼包子,让伙计叫周仲过来,对方看着他有些熟悉,只觉得是今天的回头客。
但也没有怀疑什么,直接冲着里面吆喝了起来。
不多时,周仲便端着热腾腾的包子放在了陈渊面前,笑问道:
“事情忙完了?”
“忙完了,这不赶紧过来吗。”
陈渊看着周仲澹澹一笑。
“饿了吧,快尝尝这包子。”
周仲极力邀请,将包子推到陈渊的面前,仿佛这无论是对谁,都是人间美味。
“之前生意还算是一般,现在怎么这么多人了?”陈渊瞥了一眼面前的包子,直接无视,转而问道。
周仲摇摇头:
“前不久刚跟一个乞丐学了一手,往包子里面加点好东西,立刻就能提升味道,现在看果然如此。
渊小子,你可不知道,每天这包子都供不应求,要不是老周我给那些伙计涨了点银钱,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再多干一段时日,就能在城里买处宅子了。”
“放的什么好东西?”
“你觉得呢?”
“肉变了。”
陈渊道。
周仲轻轻一拍大腿,攒道:
“早就知道渊小子你能成大事儿,看,一猜就能猜中,没错,这里面的肉啊已经换了,以前用的是都是猪肉。”
“现在呢?”
“用的也是猪肉...”
“呵呵呵....”陈渊笑而不语。
“另外再加上一点人肉,这可不是周叔我干的,都是城里的乞丐给送的,说起来也真是奇了,这猪肉掺上人肉,味道就是不一样。”
周仲低着声音说道。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嘿,反正有渊小子你看顾着,官府又能拿我怎么样?”周仲笑看着陈渊,眼神中有些难言的神秘意味。
陈渊看着周围的人群,忽然道:
“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渊小子,你总不能发达了就不认人了吧?”周仲指着自己道。
“我还真认不出你是谁,按理说以本王的修为,能够看出你这张皮下面隐藏着的是个什么东西,但偏偏又看不清楚。
实在是有些怪异,但现在都到了这一步,何必还要玩这些把戏?”
“呵呵呵....”
周仲阴恻恻的笑了笑。
“从第一天见你之时,本王就察觉了你的不对。”
“那你当时怎么不拆穿?”
“当时还有其他事儿,不愿意因为一些小事麻烦,没想到你倒是耐不住,先是杀了鱼海帮的帮主。
又卖起了人肉包子,不就是为了让我察觉到不对,引我过来吗?现在,本王来了,有什么目的就说吧。
哦,还要把周仲父女的消息告诉我,不然....本王也会把你变成包子。”陈渊看着周仲,指着桌上的包子笑道。
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异常,而有什么其他的变化,仿佛还是在唠家常一样。
“不愧拥兵百万,占据中原半壁江山,虎视天下的燕王啊,口气就是不小,不愧是项家的子孙后裔。
呵呵呵.....”
周仲扭了扭脖子,似乎是有些不太舒服,接着又继续道:
“若是你爹项千秋在此的话,恐怕就能一眼看破周叔我的身份了,只可惜.....他应该是死在你手里了吧?
嘿嘿嘿....弑君.....弑父....好一个枭雄人物啊,若是放在几百年前,这天下能不能大乱,恐怕还是两说呢。
只可惜,你跟老夫没有生在一个时代,啧啧啧....”
陈渊凝视着对方,一字一句的说道:
“本王问的是你的来意和身份,不是在这儿听你惋惜的,等你死了,自然有你惋惜的机会。”
周仲点了点头,笑道:
“好,那你听好了,老夫名为司马元德。”
“真是好大的名头啊,可惜本王没听过。”
司马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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