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仁慈
在那之后的第二天，罗佩被间桐雁夜约了出来。
今天的天气还是晴天，不过因为冬季没过的原因，干冷干冷的。这种气温让原本应该人满为患的咖啡店清静了少，罗佩倒也乐的见到这种情况，无论是他还是雁夜，所谈的事情都不太适合被人听到。
“雁夜，这种时候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吗？”
罗佩合上菜单，递给了旁边的服务生，然后问道。
“你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我给你的建议还是少走动为妙，Berserker不战斗的话还是可以当时使魔用的。毕竟他自己也有魔力，不会让你太痛苦。”
“咳咳……谢谢了。”
间桐雁夜不断的咳嗽着，从手帕背面渗出的猩红来看，这个老好人确实已经灯尽油枯了，别说罗佩，就算是魔法使前来，也得望而兴叹。
“小樱她怎么样，身体方面有没有出现异常？”
“还不错，被虫子吃走的那一部分已经被我用魔力补全，剩下的我都是在教导她魔术相关知识……别那样瞪我，架空属性太难得了，所以我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收她当我的弟子……”
咖啡被端了上来，罗佩扔了两块方糖搅拌着，看着棕色的ye体不断旋转。
“至少我的为人，雁夜你应该稍微知道点吧。安心好了。”
“哈……我原本的打算，是让小樱永远别接触到和魔术相关的一切东西。”雁夜苦笑了一声。“不过看来不现实，她体内毕竟流淌着魔导家族的血脉……就像我，犹如懦夫一般逃避了十几年，现在又回到了最初自己厌恶的路上，这可能是从出生就决定好了吧。”
“别这样说自己，雁夜，我认为你是个真正的男人！”
罗佩拍了拍间桐雁夜的肩膀，认真的说道。“在那个时候，你面对小樱的安全不是一点犹豫也没有吗？为了救她你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这可不是懦夫的行为。”
“哈哈，唯独不想被你这个混蛋夸奖啊……咳咳……”
雁夜笑着笑着又开始了咳嗽，等到慌忙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灌了几口，才感觉好受些。
“还想说什么，一块说了吧。”
没有去做替雁夜治疗的无用功，罗佩端起咖啡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温暖的热流驱散了冬日的寒冷，他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变得犹如在春季一般——八十年代的咖啡厅可没有空调给罗佩吹。
“呼……”喝完后罗佩放下了杯子，闭着眼睛品味了一番。
“还真是和速溶咖啡不一样，以前都没喝过呢……”
在穿越之前，他的生活可是相当拮据呢，更别说出了事情之后。
“……罗佩，我想杀死远坂时臣。”
沉默了一会，间桐雁夜说出了今天面见罗佩的最终目的。
“我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多，所以想让你帮我看一下我还剩多少时间。另外，关于杀死远坂时臣这件事，我需要你的协助。”
“三天。”
罗佩斜了一下眼睛，继续说道。“最迟不会超过四天，刻印虫已经将你的**啃食的差不多了，现在你能够呼吸完全是因为他们代替了曾经的脏器，帮助你延续生命。不过，这恐怕也是为了榨干你的最后一丝价值吧。”
他端起杯子又说道。“远坂时臣本来就是我的敌人，况且你也帮了我的忙，于情于理我都会配合你行动的。”
“真是太感谢了，我们今晚就……”
“雁夜！”
间桐雁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提高声音的罗佩打断。
“我很好奇，你杀死远坂时辰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他践踏了远坂葵的幸福么……还是说，那其实是你的嫉妒心在作祟？”
“……”
雁夜盯着杯中不断晃动的水面，从中倒映着一张丑陋的面容。
半天，他才用苦涩沙哑的声音回答了罗佩。
“或许……都有吧。”他食指不住抖动着，昭示着内心的不安。
“我嫉妒他，也憎恨他。是他让葵小姐变成了现在悲伤的样子，有时候就在想，如果葵小姐当时选择的是我不就好了吗么……但是不行，我逃走了，没有一丝犹豫，在脏砚的威势之下逃走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和葵小姐将变成永远不相交的平行线，而现在的我杀死他，也只是为了葵小姐今后的幸福，不在作其他妄想。”
“可悲，远坂葵知道了你杀死时辰之后会怎么想呢？你觉得她是那种微笑着对杀死自己丈夫的你露出‘欢迎回来’笑容的女人吗？”
罗佩冷笑的看着脑子被仇恨冲昏的雁夜。
“她只是个懦弱的女人，唯一会做的，就是在后半生中诅咒你，诅咒你的灵魂在地狱永世受苦。除了小樱和我，没有人会对你的牺牲感到敬佩，包括你最仰慕的远坂夫人。”
“葵小姐不是那种人……可是，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雁夜抱着脑袋，将头深深的低下。“我只能想到杀死远坂时臣来解救她们啊，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葵小姐会被那个家伙害死的。”
“我来吧。”
罗佩沉吟着，做出了决定。
“你远坂葵知道你是Master吧？”
“是的。”雁夜点了点头。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告诉她的啊……算了，反正远坂葵对魔道知识并不了解。听着，我会在今天装作抢劫犯把葵和凛‘绑架’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我们在汇合攻入远坂家，杀死远坂时臣。到时候不知情的远坂葵得到噩耗时只会认为是其他人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而不会怀疑到已死的你身上。”
“这样真的好吗……”
“毕竟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放心，我不会伤害她们的。”
罗佩从口袋了掏出几枚硬币排在了桌子上。
“你就到自己生命结束，都扮演一个‘好人’的角色吧……这也是我所能帮的，最后的忙了。”
“……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