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哈斯塔与塞娜
哈斯塔向来崇尚简单明了的问题解决方法。
当她下达命令后，塞娜就像被钉子定在原地，迟迟不肯动弹时，这位至高的风神终于有点恼火了。
“你没办法听懂我的语言吗？蠢货！”
她眼神十分危险，杀气几乎凝固了周围的空气，从物理意义上泛起了雪花。
“现在，立刻，给我行动起来，我的耐心十分有限……荒唐，真是有够愚蠢的见习秘术师。决定了，你以后的祈祷休想从「黄衣之王」得到回应，任何有关于我的秘术都会代价翻倍！”
不能杀死塞娜，但表达自己的喜恶这点权利哈斯塔还是有的。
“可是，可是……”
塞娜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办不到！杀死四个人什么的，不论是从体力还是精神方面，我都做不到啊！刚刚还被师父逼迫着……为什么又要……”
因为一路上呕吐的原因，她的精神和身体现在已经快达到双重极限了。如果不好好休息，会落下什么心理疾病也说不定。
现在哈斯塔的命令，对于一个刚刚接触这边世界的少女还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她现在别说四人，即使面对一个同样年龄的女生都无法制服。
不过邪神才不会在乎这些，本来每个秘术师的精神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点异常，「力量的代价」这种说法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成立的。
“废物。连成为属下的资格都没有。”
第一次的，哈斯塔美貌的脸庞上出现了厌恶的表情。
漠视和不在乎并不代表邪神会原谅无能者，尤其是从它们身上汲取力量的秘术师们。
“作为人类毫无价值，连成为秘术师后都无法为我和罗佩效力。为什么克斯玛会收你当做徒弟，他的思维不是和罗佩相同的吗？还是说单纯的无视精神侵蚀？”哈斯塔伸出洁白的玉指，紧紧攥住塞娜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唔……”塞娜痛苦的呜咽着，根本无法反抗金发少女的力量。
“你和我刚刚吃下肚子的「食物」没有丝毫区别。”哈斯塔冷酷的说道。“不，你比他们更加垃圾。他们还能为混乱贡献一份力量，而你却因为自己师父的庇护逃离了伟大的牺牲。令我作呕。”
嘭。
塞娜被哈斯塔反手甩了出去，和她的哥哥雷文砸在了一起。
“咳咳……”
“带着你的血缘者滚吧，但愿他能逃过「腐化仪式」的选择。”
哈斯塔最后注视了她一眼。“如果说存在「命运」这种东西让我和你相遇的话，那么这次本该就是你表现的机会。讨好我，侍奉我，作为秘术师的天职就是我等旧日支配者服务，你没有抓住机会真是太遗憾了，连名字不配被我知晓，罗佩的弟子啊。”
神力发酵着，在哈斯塔，金发少女的身边出现了黄色带兜帽长袍，有着章鱼下肢的诡异幻象。最终那幻象和她重叠在了一起，变化成了震慑星空的邪神化身——「黄衣之王」。
同时，在哈斯塔周围的环境也不可避免的发生异变。昴宿增十六，哈斯塔神国的景象侵蚀了这个独立的小世界，就如同型月世界爱因兹贝伦城堡的那次一样。
绝望，而荒狂的景象。
“加大能量的补给，现界的时间只有十二个小时么……提波斯那个混蛋！”
带上柔软的人皮面具，将娇美的容颜隐藏起来，哈斯塔连带声音都开始变得低沉沙哑。
“还想去见见罗佩本尊，时间完全不够啊……”低声嘀咕了一句，哈斯塔的腕足开始向着隔壁街道，人群最多的地方转移。
歌剧的话，只有一个观众会很无聊的。
“……为什么。”跪坐在地上，塞娜刘海的阴影遮住了眼睛，低声呢喃道。
“嗯？”
哈斯塔转过头来，看着发出声音的人形垃圾。
“明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过着十七岁应有的生活……我的家室即不奢华，也不悲惨，理应享受幸福的家庭……为什么我非得成为你们这些怪物啊！！！”
压抑，然后是爆发，塞娜的眼泪绝提而出，大声咆哮的质问着面前邪神。
她知道，这样做的下场很有可能招来死亡。但胸中翻涌的情绪却让少女不得不这麽做。
如果发泄出来，她的脑子会疯掉的。
“不论是被混混绑架差点被强女干！还是目的那些绝对不想有第二次经历的恐怖！世界上有六十亿人类，为什么偏偏是我！神明是如此不公的存在吗！怪物！告诉我啊！或者用你邪恶的力量来杀了我啊！！！”
不公平，是怨恨的源泉。
本来塞娜.阿特姆是应该在家中享受着美味的晚餐，并且期待次日与同学再会，享受青春的存在。但一场意外将她的人生轨迹彻底拉偏了轨道。
已经是极限了，她受够了。
“为什么？神明的不公？”
哈斯塔咀嚼着这个字眼，就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她挪动腕足，重新走回了塞娜的面前，俯视着面前情绪崩溃的凡人。
“勇气不错，垃圾。”她其中一根触手抬了起来，将塞娜的头死死压在水泥板上，后者的额头甚至被磨破流出了鲜血。
“唔……”很痛，但是即使这样塞娜依然倔强的不肯发出声音，只是咬着嘴唇默默承受着。
“作为你行为的「褒奖」，好好听清楚我接下来的话。”哈斯塔说道。
“所谓的「平静」不过是秩序带来的假象，这些东西在混乱面前是不堪一击的，任何变化都能归咎于混乱本身。混乱就是变化，是不可知，是未命名现象，是多元宇宙的根本，最伟大的起始。你认为你的倒霉是运气不好？别开玩笑了凡人！”难得的，哈斯塔情绪泛起了一丝波动。
“知道你有多么幸运吗？无视我等的精神侵蚀，大秘术师的门票已经从你出生时就攥在了手上。更加值得称赞的是，你在最正确的时间遇到了最为不可思议，整个宇宙的变数！你又知道整个宇宙有多少人类吗？阿僧o？那由它？不可思议？无量？别开玩笑了，你才是对于其他人来说最不公平的存在。未来诸邪神的王者，混乱的首领，你的师父行走在渊面混沌的时候，几乎可以想象到你在他背后享受荣光的样子。这样的你竟然敢抱怨命运的不公？混乱的慈悲？”
邪神们纵使神格多变，恶劣成性，但无论是哪位内心深处都有着绝对的「爱」。
对于它们的母亲——「混乱」的深沉爱意。
在哈斯塔看来，塞娜无疑是幸运到极点的凡人。
遇见了召选者和受眷顾者，接触到了神秘的世界。单凭这个就能甩开其他普通的凡人不知道多少条街，更别说今后如果罗佩成功加冕，会给她这位弟子带来多么庞大的好处。
“我也不是想要才变成这样的……”塞娜低声说道。“不甘心，凭什么我就得被支配，被奴役，我真的非常不甘心……”
“宇宙的真理是力量，没有力量者就是垃圾和奴仆。”哈斯塔松开了腕足，心中的波澜被平复了下来。
“你这样抱怨根本无济于事，就像你惹火了我，而我碍于你师父的「力量」不能杀你一样。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轨迹就应该紧紧抓住力量的钥匙，这个东西你已经有了吧，罗佩的弟子，最为幸运的人类。”
“……”
塞娜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
等过了一会儿，哈斯塔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才重新出声。
“……呐，神明，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存在的。”
哈斯塔说道。
“抬起你的头，看着我。”
塞娜听话的抬起了头，用挂着泪珠茫然的眼睛看着「黄衣之王」的人皮面具。更确切的说，是那面具之后哈斯塔冰冷的瞳孔。
“在你面前的就是神明，绝非懦弱的伪神，毫无虚假可言。深空星海之主、黄衣之王、至高风神、无以名状者……克苏鲁神系象征「风」的神o哈斯塔，好好记住这个名字，用它来为点燃新生信仰的引路灯吧。”
“……”
在说完这些话后，哈斯塔就已经化作风消失了。
独留下跪坐在地上发呆的棕发少女，还有昏迷过去的普通人类。
力量的钥匙……么。
塞娜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想到了自己残忍而又宽容的导师。
在她内心的深处，名为「人性」的枷锁在不甘与怨恨中逐渐崩塌。
就在此刻，名为「塞娜.阿特姆」的人类死去了——
……
……
“辛苦您了，哈斯塔大人。”
“小事而已。”脑海中是克斯玛的声音。
站在一公里外的高楼上，哈斯塔视线依然注视着塞娜。
“在您享受的时候还拜托您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克斯玛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
“那里。这样一来，那个小姑娘估计会十分认真的学习秘术吧，也算是为了传播混乱做出一点贡献……省得克苏鲁那个家伙整天说我无所是事。你也算了却心愿了吧？全力发动「腐化仪式」吧，为了罗佩的成长。”
“这是当然的。”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PS：3400字……
PS：徒弟调♂教完成，这样就很合理了嘛~（愉♂悦的合理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