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火焰与存在，洛基的力量
啪，啪，啪。
隧道中，被火苗炸碎的石块不断滚落，伴随着石头碰撞声响起的，还有在更幽深黑暗之处的掌声。
“精彩，实在精彩。”
克斯玛从阴影中走出，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他表情从容，有一股「不从之神就该这样子」的满足感。
“您还说自己的厌恶战斗，这样的判断力和果决，说您不是传古的战士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作为永远都在和巨人们搏斗的北欧神族，洛基的表现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比起韦勒斯拉纳神乎其神的全能，毗湿摩的弓箭来说，火与恶作剧之神的武艺还欠缺火候。
但这份临场的判断能力实在是过于可怕了……
一环套着一环，犹如潮水般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就算无法做到瞬息击杀，也要在敌人占据地利与天时的情况下扳回一局。
“唉……”
看到克斯玛，洛基脱力一般叹着气，目光满是哀怨。他的右手拿下帽子在脖子下方扇着风，似乎相当讨厌所处的环境。
“是讨厌战斗没有错……所以你就不能让我一次性解决了么。排水沟的臭味真是难以忍受，无法理解你将战场设在此处的想法。”
“我倒觉得这环境还不错，阴险的火神殿下。”
克斯玛笑着，仿佛在刻意激怒洛基，对他说道：“趁着西芙女士在睡梦中剪掉她的长发；唆使霍尔德尔（黑暗之神）杀死巴尔德尔（光明之神）；花言巧语盗走侏儒的无尽宝藏；就人类的所规划的道德观来说，您的存在似乎只配在这下水道当老鼠。”
这些都是洛基在北欧神话中的「光荣事迹」，犯下如此罪行的他，在诸神黄昏之前，就被「神王」奥丁所看押，并派遣一直毒蛇以毒液折磨洛基，让他苦不堪言。
洛基显然没有把这些讥讽当做一回事。一次进攻没有成功之后，他反倒不怎么急切了，面色如常优哉游哉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因为萤火所造成的爆破，血纹在墙壁上的链接从克斯玛身后两米的位置中断开来，但其中依然蕴含着魔性之光，证明着某种咒术还在发挥他应有的作用。
“破坏载体已经无法阻止这个术了么……”
“哈，你倒是可以加大出力试试看，说不定炙热会将我和我的秘术一起烧成灰呢。多么省事的方法。”
克斯玛笑道，抬起了左手，拉莱耶的魔纹绿芒闪耀。
“那么，我的回合。”
从污水中，无数只章鱼的触手交错缠绕，抽开空气向洛基打去。只要被打中，以洛基的体型，恐怕连残骸都不会剩下，变成一滩模糊的肉泥。
“瘟疫藤蔓！”
对待这样子的攻击，克斯玛依旧不满足。从他的皮肤内，白色的藤蔓挣脱血肉的束缚疯狂生长，直接封锁住了洛基所有的退路。
无法闪避！克苏鲁系最为古老和著名的进攻手段——触手之海。
噗！
衣服破碎的声音传入耳朵。
“这个手感……还是替身啊。”
克斯玛的背后，洛基砸了咂嘴，将手臂从冰凉的胸膛中抽出。
“不被魔眼识破的替身术真好呢。早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不那么多话了，让你抓住了我的短板……”
怎么回事……
克斯玛踉跄的向前挪了几步，疑惑的看着自己身后的洛基。
生命体感知、死星熔炉的视觉监视、危险防护术，作为秘术师的所有防御都没有触发，克斯玛连洛基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都不知道。
转过头去，那个站在原地被触手淹没的「洛基」已经化作了玻璃一样的碎片，像星屑般漂浮在空气中。
“幻术和空间转移的应用？”
克斯玛低下头，自己身体被贯穿的空洞已经被不明的暗物质填满，无有大碍。
“小戏法罢了。”
洛基笑着否认道。“我是「恶作剧之神」嘛。高深的东西不会，像这样偷奸耍滑的把戏却是手到擒来。”
神话中洛基剪断西芙金发的时候，曾从雷神托尔的眼皮底下经过，而托尔没有察觉。
“……真是可怕的「戏法」。”
克斯玛平静的说着，挥舞着瘟疫藤蔓逼退了洛基。
火神轻松躲过，一个空中翻滚后站在了污水的对面，和克斯玛隔岸相望。
“让我猜猜看。之前我突然被你拉到面前并非你操作了空间，让空间转移。而是你消除了自己的存在感，在我突然受袭对周围感知模糊的时候二段冲刺到我的面前来，然后用神炎焚毁了我的第一个「影子」……火焰和操作存在的权能么。”
嘴上说着「换位」，也只是语言的障眼法罢了，为了加深克斯玛的认知而做的表演。
“你脑子比我想象的要好使啊。我还以为会出那种谜题的人，和那个老狼一样是一个图有力量的庸碌之辈。”
洛基笑容一凝，慢慢阴沉了下来。
“试探就到此为止吧，你的本体不出现，战斗没办法真正的开始呢。刚才我破坏你身体，在修复的时候我清楚的「看」了。是「水」的魔力吧？循环的不死性，首先就解决这个问题吧。”
水可以熄灭火，但火也可以蒸发水。
破除这种水魔力供应的循环，对于火神来说相当简单。
他抬起了手，汹涌的神力在双手之间汇聚。从而形成的光和热几乎驱散了下水道中所有的光芒，克斯玛埋藏在污水中的异形即使没有靠近洛基，也如同吸血鬼被太阳直接照射一样，消融在空气之中。
终于认真起来了么……
面对即将到来的可怕攻击，克斯玛将瘟疫藤蔓收入自己的体内，深吸了一口气，额头上皮肉颤动着，最终从眉心处裂了开来。
黑血顺着脸颊滑下，无眼白的猩红瞳占据的克斯玛额头三分之二的地方，冰冷的瞪视着洛基。
古老，苍茫，从太古一直看着宇宙文明的起起落落，独属于吞星者的视线直直的盯着洛基。
“格赫罗斯之眼！”
紧接着，光和热便在洛基和克斯玛两人之间爆发开来。
连同整个下水道一起，蒸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