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神的佩剑
微弱但虔诚的私语，黑色长发的巫女瞳孔里寄宿了凶猛的杀气和斗志。
就像是享受赌上性命而战斗的剑客的眼睛，将阻挡着的敌人全部打倒，誓要将敌人完全歼灭的恶鬼之眼。
“千叶破，神之伊垣毛，可越，今者吾名之，惜无。”
日本古诗歌《万叶集》的句子被编织成了言灵，惠那的动作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非常生硬的动作，像是人偶一样动起来，与刚才战斗时的灵活动作完全不同。
“这个言灵……”
艾丽卡小声嘀咕着，莱因哈特稍微向上提了一点，做出防备的架势。
与清秋院惠那交手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少女向来擅长以迅速和多变的剑法来应对敌人，这样僵硬的姿态，别说施展精妙的剑术，破绽百出到连剑客这个身份都会让人产生怀疑。
“那个是……神明的依凭？！艾丽卡，小心！”
“哈？”
细细品味面前敌人的咒力感觉，莉莉亚娜精致的小脸瞬间变了颜色。
巫女和魔女本就属于同一个系统，地母的后代。只不过因为东西方文化的不同，才产生了两种看似相对的称呼，若是忽略细节，莉莉亚娜在也可以称之为「媛巫女」也说不定。
联想到日本神道教和巫女这个职业的精髓，很容易联想到这个言灵背后隐藏的真相。
“巫女，神刀，神明的依凭……”
艾丽卡闻言不再托大，她身体的周围开始出现淡金色的光晕。
被罗佩所注入，古代波斯军神的化身之一「少年」言灵的力量在她体内酝酿。
“在第一次与我战斗的时候，你所隐藏的力量就是这个吧？清秋院惠那小姐，如此浓烈的钢之气息，你是从哪个钢之英雄神身上借助了力量？”
“……”惠那没有回答。
“是么……思考已经渐渐被剥夺了么。”
她手中原本光洁的剑刃开始发生变化。
漆黑、拉长、弯曲，像是凭空中有一个鬼斧神工的铁匠在敲打钢铁铸剑一般，短短的几秒内，惠那手中的兵器就变了模样。
终于，惠那张开了口。
机械感的声音干巴巴的，让对面两个少女十分不舒服。
“竟然能让巫女使用这个术式……看来是遇上了大敌啊。”
“你……不，御身是谁？”
莉莉亚娜谨慎的问道，从余光的扫始中，除了连成弥生，剩余的两位似乎已经知晓了面前依凭神明的身份，都不动声色的向着后方退去。
“我是谁？巫女刚刚也说过了吧，言灵的最开始。”惠那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刀刃迅速切割空气发出了尖锐的破空声，大地被割裂出深深的沟壑。
“不是幽世，力量又进一步被压制了么……赶紧处理完巫女的对手，回到剑里去吧。”
“天丛云剑……”
“没错。”
惠那将剑刃抗在肩膀上，以乏味的声音自我介绍着。
“须佐之男的佩剑，由神刀诞生的钢之神。不过现在我被主人转赠给了这个巫女，是她的佩剑了。”
“怎么会？”莉莉亚娜诧异的问道：“如果你真的是天丛云剑，那么作为速建须佐之男命传说的附属神刀，不可能单独显现才对啊？”
这么说，须佐之男也现世了？
莉莉亚娜紧张的扫视着周围，将感知再进一步扩大出去。
然而除了炙热的火焰之外，别无所获。
“啊，各种各样的原因。”天丛云并没有向两位少女进步解释的打算。
她继续说道。
“快点结束吧……嗯？你们的身上也有神的气味？不对。”惠那沉吟了片刻，声音变得低沉下来。
“这不是神……黑暗祭的王者，掠夺神明的狂妄之人……原来如此，你们是「弑神者」的近侍么，这样就能理解巫女为什么没办法击败你们了。呵，神的神刀来斩杀魔王的下属，真是在合适不过的对手了，希望你们能够强到让我的剑刃满足……”
「少年」的力量太过于明显了。
只要天丛云不是瞎子，再怎么迟钝都能看的出来艾丽卡与莉莉亚娜的加护。
“莉莉！”
“是！”
不犹豫，在天丛云发出杀意的一刹那，艾丽卡和莉莉亚娜全力并发出了「少年」的全部力量。
“——向我魔力之渊源的「赤铜十字军」之印恳请。承诺赐予我荣誉骑士之武勋！”
“——不茹敌之血，乔纳森之弓绝不退缩！不啃噬勇士之肉，索尔之剑绝不归鞘！直至此身被打败为止！”
“这样才对嘛……”
面对两位全副武装的少女，被依凭的惠那依然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战斗的开始不需要宣言。艾丽卡的长枪瞬息而至，从左到右以腰斩的威势横扫过来，绯红色的魔力覆盖在长枪上，因为周围过于高热的温度，枪尖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火焰。
天丛云不慌不忙，侧刀挡住了艾丽卡的进攻，并且让剑刃顺着枪杆滑了过去，试图削掉艾丽卡的一只手臂。
跟随须佐之男战斗了千百次，对待神刀来说这样的战斗技巧不过是最基本的小儿科而已。
可在剑刃滑到长枪中央的时候，天丛云却反常的立刻收住了刀，不给继续劈下去后自己必然露出的破绽，脚下一踏飞到了天空中。
它已经知道了在金发少女背后，视线死角处，已经拉开长弓的银发少女。
“速度和力道确实不错，但技巧差太多了，魔王的属下都是这么不争气么？”
天丛云叹着气。看来这次的对手，也不能让钢之魂满足呢……
“——乔纳森之弓啊，化作流星，贯穿我的敌人！”
莉莉亚娜在战斗中丝毫不含糊，见到天丛云没有按照剧本来后立刻调转方向，紧紧咬住黑发少女的身形，数道魔光从弓箭上射了出去。
叮，叮，叮——
金属碰撞的声音密集连续的在天空中响起，惠那以像人偶般的身体动作挥舞着神刀，与其说是人在使用刀，到不如说刀在操纵着人来做出这些匪夷所思的动作。
光芒过后，黑发的少女毫发无伤。莉莉亚娜幻化出的所有钢铁箭矢都被她在命中之前斩成了两段。
艾丽卡几个小跳，回到了莉莉亚娜的身边。
“怎么样？”她小声的问道。
“有点吃力，但是应该还在我们的应对范围之内。”莉莉亚娜点了点头。
“没有常规的不从之神那么夸张，至少绝对无法匹敌王所面对过的那些敌人，攻势迅猛和破坏力都太有限了。”
“那就好，看来也不是没得打。”艾丽卡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抛开别的不说，与不从之神的战斗一直都是金发少女所渴望的，但这份渴望却一直在罗佩的期望面前所让步。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艾丽卡又怎会不欣喜？
或许，先祖的伟业会在自己手中重现也说不定……
就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