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与前僧侣的第一次会晤
《空之境界》几乎所有的故事，都是围绕着两个人在转的。
一个是作为女主角的两仪式。
而另一个，则是有着幕后BOSS身份的荒耶宗莲。
原天台宗的僧人，魔术资质平平，但制作结界方面拥有在世上屈指可数的技术，起源为「静止」，是个活了两百岁以上的老怪物。
其本来的愿望是拯救人类，在不断见证战乱带来的屠杀和破坏后，了解到永远无法拯救每个人的事实，也开始因所见的各种恶行质疑人类是否有被拯救的价值，最终走上了寻求「根源」解决这个无解问题的不归路。
和卫宫切嗣一样，是一个自以为是，可怜又可恨的人。
或许说他比卫宫切嗣还要强上一点。他虽然制造出了种种的悲剧，但在某种意义上却是善举：给予了巫条雾绘实现自己愿望的力量，治愈了浅上藤乃因为暴力而裂开的脊椎，让纯白里绪得到了可以和两仪式站在同一个世界的机会。
不过，他现身的时间也不应该是现在吧……
片刻之后，拦住罗佩去路的荒耶宗莲开口了。
“汝为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十分苦闷，语气像是询问，到不如说只是把心中所想说出来，罗佩的回不回答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在这里将我拦住，却不知道我是谁吗？”
“那份不下于佛陀的灵光，又知道我的名字，绝非普通人——那么，至此认定，汝接触巫条雾绘的目的定然不单纯，既然如此那就是我的妨碍者。”他像机器人一样，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不单纯？妨碍者？……哈。”
罗佩扯出了一个讽刺的笑，轻蔑的说道。
“荒耶宗莲，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现在，给我恭敬的从那条道路上让开，我今天没有杀你的打算，不要破坏我的好心情。”
一时间，弑神者的傲慢不由自主的跑了出来。
也不怪罗佩，在上一个世界能和他对峙的几乎都是王与神o，荒耶莲宗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能将自己称为妨碍者？
“你还不配。”
被藐视，荒耶宗莲也没有多少受辱的感觉，依然是那样一副死人脸。
“……是么。你知晓我的名字，也定然知晓我名字下的力量。经过与你自身力量对比后产生了对我的不屑。这证明了你持有力量的强大。”
不光是罗佩的语言，荒耶宗莲站在他的对面，比谁都要清楚这个年轻男性本身所蕴含的可怕。
如太阳一般的压迫感，用「和佛陀媲美」来说，已经是算是一种侮辱的话了。
就像真正的神灵一般——
抑制力的手笔吗？竟然在计划开始之初就遇到了如此强大的阻挠……
但是荒耶宗莲不会退缩。他的生命，灵魂，存在的意义都寄托在了他的愿望之上，即便粉身碎骨，只要有一个部位可以活动，他都会向那个终极的目标爬去。
“不打算让路吗？呵。”
不再多废话，罗佩迈动脚步。
或许现在还不能杀死荒耶宗莲，但没道理就这样放过他——至少得给他一个半死的教训才行。
原本还晴朗的天空开始迅速汇聚阴云，几道雷蛇在其中胡乱奔腾着，伴随着罗佩的脚步越演越烈。
梅卡尔的权能「天空的主宰者」现在所能发动的范围在抑制力下只剩这么点，连小小的观布子市都无法覆盖，大概十分之一的程度。
对付荒耶宗莲确实足够了。
天台宗的前僧侣察觉到了天空的异像，那张万年不变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些惊讶。
“……操纵天候？”
这已经不是魔术师和异能的范围了，魔法也没听说过这样的能力。
“原来如此，难怪会是「你」站在我的面前……”
荒耶宗莲的语调有些狂热了起来：“根源的延伸，盖亚的触手，名为「神明」的种族。你所站在我面前，就证明着这条道路是真的能通往……”
轰。
荒耶宗莲的话没有说完，水桶粗壮的雷蛇就从阴云中降了下来。
“不俱、金刚、蛇蝎、戴天、顶经、王显——！”
活了两百年，荒耶宗莲绝不是虚度光阴，梵文的金色六重结界瞬间出现在了他的周身，紧紧的保护住了僧侣。
落雷很强，但罗佩使用的终究是自然雷电，被荒耶宗莲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结界术挡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顶住雷电的麻痹感，荒耶宗莲伸出了手。
“肃——！”
“「雄牛」”
那种程度的魔术，罗佩连防御都不需要，弑神者高昂的抗魔性完美的发挥了作用。
就像为了增加荒耶宗莲话语的可信度一样，他的背后浮现出了一般只有神明才会拥有的光轮。
在僧侣神经反射无法反应过来之前，罗佩移动到了他的身旁，不顾那些还未散去的雷电，随手挥了过去。
那是大力神擎天的巨力。
六层区分内外的结界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罗佩蛮力砸碎，作用到了荒耶莲宗千锤百炼、埋入圣僧舍利的身体之上。
右臂在抵挡的同时骨折，肋骨全断，大部分内脏出现破损——
嘭！
荒耶宗莲被罗佩打飞，撞断了一个路灯，被石头组成的墙壁阻难了下来，但墙壁本身也布满了裂纹。
“呜……咳。”
荒耶宗莲吐出一口鲜血，脸上却没有痛苦的表情。
“为什么不杀我……神明。”
对方拥有将自己瞬间击杀的绝对力量。
既然是抑制力的阻挠，那么就应该当场将自己格杀才对，难道说是自己思考出现了错误？
“结界还挺结实……”
他刚才那一击是打算将荒耶宗莲硬生生打成两段的。
罗佩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明显再起不能的黑发僧侣。
“你对我稍微还有点用处，现在杀了你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不过巫条雾绘由我接手了，建议你最好离她远点。之后……呵，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两仪式的直死魔眼，矛盾的小川公寓，纯白里绪的觉醒，引诱出「」的境界。
罗佩一点都不着急，大局他不敢说，但掌握住一些人的命运却能够做到，比如浅上藤乃。
而且很多东西都需要剧情推动。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荒耶宗莲挣扎下去吧，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停止的。
到时候自己需要什么，过去取就是了。
这样想着，罗佩双手插进上衣的口袋，从不可一世的神明又变回了仿佛畏惧寒冷普通人一样，继续向前走去。
“你说你好好的让道不就行了么……愚蠢的家伙。”
荒耶宗莲目视着罗佩离开，闭上了眼睛。
愚蠢么……躯体的修复，得费点时间了。
但是，知道了前路有多么艰辛是非常值得的。
一切都为了抵达，那万有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