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约会（二）
“你是两仪式。”
罗佩头都不抬，迅速的回答着。
“两仪家的大小姐、罕见的直死魔眼拥有着，病愈的患者，和服爱好者，女大学生……哦，这个还不是。如果还需要我说出一些别的称呼的话，我们就得好好聊一聊式你的过去了，不然可能会词穷。”
——废话。
两仪式皱着眉头，看着对面黑发青年那敷衍的态度。
诚然，他说的每一个都是她，但两仪式要问的根本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而是更根本，更深邃的事情。
“我要问的不是……”
“我的回答只有这个。”
罗佩打断了两仪式的话语，神态轻松的夹起了一片烤好的肉。
“你想问活着的理由。这个问题的答案比起我来说，不是已经有人早早就给你了吗？「织」是只会「否定」的人格，她却肯定了「式」，让你活了下来，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以后的你只是两仪式，而不是两仪织。”
少女沉默了片刻，黑发遮挡住了她的双目，让人无法看清楚在在思考些什么。
凝视着如此长时间的死亡，两仪式对待自身生命的态度是无所谓的，死也好，生也好，在她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去计较了。
可等仔细回忆起来那时的记忆时，两仪式才发现自己的恐惧。
——对那个空无一物，溢满「死」之地的恐惧。
对，她是害怕着死的。如果用人类的感觉来说，那就是「不想死」。只不过和普通人的区别便是，他们是对于死的未知才不愿意接受，而两仪式则是知道了后的拒绝。
没什么区别吧。和服少女这样想到。
“要来点蔬菜吗？”
罗佩笑着向两仪式递去一个盘子，少女接受了。
“与其思考这些终究会在生活中得到答案的问题，式为什么不想想怎么处理那个骚扰你的家伙。”
他指的就是白纯里绪。
挨打要站直，干了撩拨怒气条的事情，承受厌恶和恨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问题就在于两仪式该怎么处置白纯里绪……或者说要不要杀了他。
凭心而论，罗佩宁愿自己顺手干掉他，也不愿意两仪式杀人。这个少女被她祖父曾经的话语「杀死别人，就等于杀死自己。人一生只能背负一个人的生命。」所束缚，一直克制欲念成为杀人鬼，才没有导致自身坏掉。
杀人鬼情人似乎听起来不错的样子，但如果这是建立在两仪式角色崩坏的前提上，罗佩觉得还是免了吧。
“当然是战斗。”
问题得到不是答案的答案后，两仪式面色平静的用筷子往烤架上添着蔬菜。
尽管她的脸上没有多少食欲。
“之后呢？”罗佩问道。
“……”
两仪式没有说话，继续翻弄着食物。
罗佩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更加灿烂和危险的笑容。
“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烦恼，让他不至于在战斗之后重新扰乱我所生活城市的宁静。”
两仪式听出了罗佩话语的意思。
“……你，经常杀人吗？”她不由自主的问道，眼神里带上了一丝莫名的光彩。
“嗯，是啊，以前也好现在也罢，我都不太把人命当回事儿。”
罗佩语气随意的说道。
“还有，式你说错了一点，我那个行为远远称不上杀人，有目地和利益杀戮，只是实现自身**的一种必要手段而已，就像人类吃饭会用到餐具，和杀人鬼那种单纯为杀而杀的态度完全不同。”
“什么，就算是神明原来也是个「假货」啊。”
一听，两仪式就失去了兴趣，嘴角可爱的撇了撇。
“你要想怎么办，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这样么，那可真是太好了。”
罗佩用蓝色的眼眸看着仿佛在逃避什么的两仪式，笑容变成温柔的平淡表情，低头吃起了自己摆的满满的烤肉。
时间在交谈中很快过去，差不多到了中午，人多起来的时候，两人离开了那家烤肉店。期间也许是熟悉了的原因，式和他之间不相干的话题渐渐也多了起来，总的来说，如果没有两个人最初那一番哲学味道非常浓厚的交谈，那么应该是一场不错约会的开始。
“总觉得味道很一般呢。”
罗佩一边走着，一边对刚刚的食物发表了评论。
“单纯的烤东西然后撒上调料而已，能有什么味道。”
“哦？这么说来，式很会做饭喽？”
“和食的话，会一点。”
少女老实交代道，然后想到了什么立刻补充。
“不要说让我给你做饭之类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去我现在住的地方的。”
“……为什么？”
还打算利用「问了我问题就得付出代价」这种来要挟呢……
两仪式转过身子，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直觉告诉我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
“……你太夸张了。”
——罗佩的野望在还没说出口就破灭了。
在与少女有一搭没有搭的聊天的闲转中，几个小时飞快的过去了，看着远处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来，不论是罗佩还是两仪式都开始改变路线，往狭小阴暗的巷子内走去。
要想找到杀人魔，当然不可能是在大街上。
这种臭虫、老鼠和人类渣滓们聚集的地方才是白纯里绪会出现的地方。
曾经家境优越、相貌拔尖的少年，现在只能在这种地方过活了。他亲手毁了自己，让白纯里绪这个人成为了一个无法被社会所容纳的人外。
自作自受。
“哦！难得有这么上品的「猎物」来这里啊！”
“小哥，要是不想受伤的话赶紧给我滚，当然，你身边那个女人得留下……”
很遗憾，转了一圈的结果只是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混混，真正相见的人却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果然，还是得找药贩子么，不知道白纯里绪做没做出那种混合着自身血液的药……罗佩在思维发散的同时，拦住了有些不耐烦想要动手的两仪式。
“这种事情没有理由让女伴出手，我来吧。”他这么说道。
和服少女看了罗佩一眼，似乎有种想见识见识「神明」是以何种方式战斗的想法，往后退了一步。
“喂！我们说话你没听到吗？”
造型十分潮流的某个男性走上前来，想要用他惯用的暴力来威慑住那个文质彬彬的黑发青年。
这次，他找错了对象。
一秒钟，不，或许一秒钟都没到。三个混混就保持着那种不可一世的表情昏迷了过去，他们的大脑被罗佩的魔术细微破坏，如果再次醒来只会是三个流口水的白痴而已。
在两仪式面前，他可是在刻意不杀人的。
不然以罗佩的个性，观布子市恐怕得多出三个石灰雕像了——这种弱智总是层出不穷，杀一个少一个。
“比起式用疼痛来教育他们，我这样是不是方便很多？”
正当他转身装个逼的时候，从小巷尽头，一个橙发的少年短暂的从罗佩视线中飘过。
然后两三个和他同等年龄的少年在追逐。
“是很方便，嗯？”
两仪式走上前来，发现罗佩正愣在原地。
“怎么了吗？”她问道。
“……没什么。”罗佩回过神来，笑了笑。
“只是发现，好像某个我想要的房子开始售卖了。式有没有兴趣陪我去看看房屋呢？今天好像杀人魔没有出来狩猎的样子。”
荒耶宗莲，小川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