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爱尔特璐琪的幕间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八天之后，距离罗佩说要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但他却因为伊莉雅的事情延误了。
——那真不是个轻松的活儿。
爱因兹贝伦的领土最近稍微有些热闹，德意志本土附近的魔术师看到了那天晚上的光柱，纷纷不请自来，想要探寻真相。除去有礼貌的拜访，其他乱来的家伙都被瑞佐沃尔和布拉德给「打发」了，公主殿下出了这样大乱子的情况，绝对不能扩散出去。
“公主大人，您就打算一直这样跟着那个神明去极东吗？”
房间内，布拉德站的笔直，担忧的看着正在扶额沉思的爱尔特璐琪。
黑姬像是在烦恼，但从她俏脸紧绷的样子来看，爱尔特璐琪现在绝对处于强烈的痛苦之中。
“安静一些，斯菲尔丁卿。”
黑姬用虚弱沙哑的声音说道。
“妾身当然不想任由那个恶劣神明摆布，但在这段时间各种各样的方法都尝试了。下毒、指使汝等去暗杀，换来的全是灵魂中越来越疼痛的灼烧感……唔！”黑发萝莉痛苦的咬住下唇，直逼灵魂的痛楚不是身体再生能力强大就能免疫的。
“……就连现在，妾身在考虑着怎么干掉那个家伙的时候，也承受着这样的痛苦。那个神明的契约是完美无缺的，要是直接动手，恐怕真会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妾身的灵魂被烧成虚无。”
实在是可恶，当时察觉到实力不相等之时就应该立即逃走。长时间站在顶点，过于傲慢的态度造成了自己现在的下场么……
爱尔特璐琪在反思着，将脑内的杀意压了下去，分散注意力换上了平和的思考模式。这样，她的灵魂灼烧感才消失。
就这么几天，爱尔特璐琪已经察觉到自己的灵魂受到不小的伤害，实力的衰减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都是我们的不力，让公主大人承受这等厄运。”
瑞佐沃尔羞愧的低下头，握在魔剑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显示着第八席心中的不甘心和屈辱，连趴在旁边的灵长类杀手都耷拉下的脑袋，发出呜呜的声音。
如果当初没有被俘虏，如果当初能够再强大一点——
黑骑士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悔恨自己的实力不足。
“斯图卢特卿，抬起汝的头。”
爱尔特璐琪平静的说道。
“汝等已经尽全力做好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契约是妾身的选择，与汝等无关。况且，情况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至少性命是无忧的。”
“嗷呜。”
灵长类杀手抬起脑袋，似乎想表达「凭那个家伙还杀不了我」之类的意思，但发现周围的同伴都没有关注它又悻悻然的乖乖爬了回去。
“公主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布拉德不解的问道。
“您的性命在那个家伙的手里攥着，要是您死了，我们……”
“斯菲尔丁卿！”
爱尔特璐琪打断了布拉德话。
“不要因为做错了事情就让慌乱占据汝的大脑，事情没有糟糕到让汝丧失理智的地步！”
“……抱歉。”布拉德黯然低下了头。
这次的冲突是他惹出来的，上次也是也是他间接暴露了自己等人的所在地，让白姬找上门来。为此，白骑士的忠诚之心饱受煎熬。
“那个家伙的……神明的意图是将妾身交给白色的，像包装精美的礼物一样讨她欢心。”
爱尔特璐琪冷笑着。
“虽然妾身和那个白色的很不对路，夺走了她的头发，见面也是互相厮杀的结果。但归根结底，她和妾身都没有「认真杀死对方」的打算。或许会受到一点羞辱，可远远称不上致命，这和妾身的愿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契约截止在那个时候，妾身和汝等又会获得自由……”
白姬和黑姬的关系差的离谱，一点都不像姐妹。
可两人的战斗却从来没有下「杀手」——除了那个傻白甜的公主有些顾忌血亲之外，爱尔特璐琪也在潜意识不像摧毁「朱月」最合适的载体。
因为她是残缺的，不完美的，为此她嫉妒和憎恨爱尔奎特，但又不得不承认其地位。
“恕在下直言，当初公主大人为什么要夺走真祖处刑姬的头发啊……”布拉德看着爱尔特璐琪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不关汝的事！斯菲尔丁卿！”爱尔特璐琪皱了皱眉头。
白骑士又建议到。
“或者，您将她的头发还回去？”
“呵，妾身为什么要带着一个女人的头发？”
黑发萝莉厌恶的说道。
“汝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对同性有着高昂的兴趣吗？不好意思，妾身的择偶观十分正常，那恶心的金发早几百年就丢到不知道那里去了，想找也找不回来。”
布拉德叹气，一副万策尽的样子。
玩统治和谋略都是爱尔特璐琪的拿手好戏，骑士们只需要守护公主，作为战士为她出力就好了，其他的不需要多想，这也间接性限制了两位古板骑士的想象力。
一时间，房间内的空气沉寂下来，只余下灵长类杀手的呼吸声。
可恶，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处理那个神明……爱尔特璐琪头痛的思考着。
自己这边的动作是行不通了。求援也得有人应，黑姬占据着死徒二十七祖最大发言权，但实际上供她驱使的祖就身边这么几个而已。剩下的各自为派，白翼公、白姬、圣堂教会……真可悲，明明是异族却信奉着清除异族的暴力机关。
不过，就算有人来支援，估计也打不过那个恐怖的神明。
路全被堵死了啊——
真是让人不悦，白色的，什么事都要压妾身一头，就算失去了力量沉睡，在苏醒后也如此好运气的结实下了强大的同伴，在神明的帮助下取回了力量……
等等！
爱尔特璐琪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个神明……和神话中的类型不一样……”
她低声呢喃着，红瞳中泛起一丝莫名的光彩。
“您在说什么？”
瑞佐沃尔愕然。
“妾身在说，那个神明和神话中的不一样！”
黑姬站起了身子，那股忧愁陡然消失不见，自信的笑容重新回归了爱尔特璐琪的脸上。
她已经思考出了对策。
如果可行的话，她现在的厄运马上就会变成诞生以来最佳的好运，甚至干掉特梵姆.奥腾罗榭收回所有死徒的领导权也不是不可能办到。
最初就觉得异样，那个黑发神明的举止虽然有点细小的异常，但和人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加上会被那个白色的家伙所吸引，甘愿为她效力……
“原来如此，瑞佐沃尔，汝口中的「人神」就是这个意思的啊……”
爱尔特璐琪自顾自的点了点小脑袋。
——人在前，神在后。
“？？？”
瑞佐沃尔一脸莫名其妙。
“不，那个只是在下从某个魔术师典籍上偶然得知的名词，应该不是什么被证实的称呼……”
“够了，这些都无所谓。”
“……”瑞佐沃尔沉默。
“妾身已经有计划了。从现在开始，汝等在此处不要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安静的待着。”
黑发萝莉在房间内渡步，下达着命令，矮跟小皮鞋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话语传递到了下属们的耳朵中。
随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压的褶皱的华丽裙装，心情不错的推门走了出去。
呵呵，强大的神明加上他的现奴仆，同样强大的第十祖。唯有此时，妾身才会感觉到与你的孽缘是个不错的开始……妾身的妹妹啊。
胜利！然后支配！妾身的愿望仅此而已！
爱尔特璐琪带着笑容离开，留下三个死徒之祖在空旷的房间之中。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的公主前后态度如此之大。
“呜？”
“啧，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布拉德躲开灵长类杀手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搭档。
“瑞佐沃尔，现在该怎么办？”
“公主大人不是说了吗？在此安静的待命。”黑骑士木然的说道。
“所以我们就不管那个羞辱公主大人的神明了吗？”布拉德有些愤然。
“我们的擅自行动到头来受伤的是公主大人，这不是骑士所为。”
瑞佐沃尔看着黑姬离开的门，似乎有点眉目。
“布拉德。”他开口道。
“怎么？”
“劝你端正一下对那位黑发神明的态度。”
瑞佐沃尔走到了角落，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拿出代替「鞘」的缎带缠绕其魔剑「真性恶魔」之上。
“大概，可能，或许有七成的概率，那个神明会成为我等的「同伴」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再生的时候被打到脑袋了吗？”
在布拉德和灵长类杀手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瑞佐沃尔默默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反过来利用最糟糕不过的情况，不愧是爱尔特璐琪大人，我等侍奉的君主……
——黑色的吸血姬确实和白色的吸血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