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第九十九章 摧毁死脉的计划，拥有龙鳞的修女
伊斯们虽然存在各种各样的可笑问题，但好在一旦交易成立，它们是绝对不会违约和做小动作的，情报给予的非常全面。林
「死之主」阿扎卡隆目前的情况，死之祭司的所在地和仪式的发动方式——
这些全部都已经存在于罗佩的脑海之中。
而也因为如此，罗佩理解了这次「狩猎」麻烦在哪里。
“那个家伙，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它曾经真的是以「告死者」为荣，秩序之神的信徒吗？连星际祭司们都不会有这样疯狂的举动……”
黑发青年无奈的摇着头。
“抽取世界的「死」强行在封锁在自己身体内部，等到了合适的时候以最痛苦的「全面自我崩溃」形式一口气放出，作为「定锚点」接引阿扎卡隆……加上这个世界的混乱特性，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让死神降临」的方式了。”
每个世界都存在着「死」。它们是永恒不灭、最抽象化的力量，无法言明又无处不在，作为凡物正常诞生和衰亡的规则发挥着作用。
一旦这份恒定力量在某种伟大存在的干涉下枯萎，那么轮回就会被破坏，无限增加质量，得不到消化系统的世界宛如涨破的水球一般，轰然破碎。
很难想象，这是曾经作为对混乱憎恶至极，一位秩序古神的信徒所想出来的方法。
但话又说回来。
死之祭司已经疯狂到连自身生命都不在乎的地步，这种毁掉一个世界基础的又怎么能让它心生涟漪？
反正只要阿扎卡隆降临，这个世界就注定会变成「死之主」的粮食。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最可怕的理智无限接近于疯狂」吧？’
阿赛莉亚唏嘘不已的说道。
‘它爱着它的神，信仰着它的神，为了阿扎卡隆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践踏曾经奉为一切的信条……’
“看到这个下场，我倒觉得那些惜命的星际祭司可爱起来了。”
罗佩冷笑道。
“如果是某位旧日支配者出现沉寂，除去它的那些狂信徒之外，其他的星际祭司们肯定会拍拍屁股跑去重新信仰另一个邪神……”
‘嘛，混乱就是这样的嘛。我们又不是特别在乎信仰，粮食而已。也没有古神那些推销自身秩序理念的强迫症，大家都对这种都很随意的。’
“唉……这就是你们当初败给古神的重要原因，内部自相残杀，矛盾重重，下属除了创造出的仆从种族外都是一盘散沙，能赢才是怪事……”
‘闭嘴啦！阿佩你还是想想看怎么解决这个仪式吧。’
阿赛莉亚恼羞成怒的说道。
罗佩摇摇头，将手掌搭在了侧身的岩壁上。
这里是黑佛里的郊区山脉处，距离地脉最接近的位置。
神力爆发而出，在半神的操纵下精心编制成为宏伟的神术，不断向下延伸，扑捉着微不可查的地脉，并且更加深入的感知着其中流动的「死亡」。
只是些许力量的泄露，罗佩所立的那座山头都有败坏腐烂往「混沌」转化的趋势。
仅仅是一个探查小神术的使用就足以造成这样的异像，邪神系半神的危险性一览无遗。
它们并不是那种挥舞着力量，整天核平这个核平那个，动不动肢解大陆板块，爆星的「猛男系」强者——尽管这些邪神们也能轻易做得到。
邪神系半神，不，所有克苏鲁系的力量都要更加接近「源头」，关于灵魂、规则、本质的操作，那是宛如一种挥之不去，对所有存在都有害的猛毒形态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克苏鲁系的家伙们在多元宇宙中危险度那么高。
能够爆星的强者多如过江之鲫，但能够让一个强大文明腐化，变成另一种憎恶东西的，只有那群混乱的孽子们了。
“不行……”
收回了小神术，罗佩叹息道。
“宛如细小的树木根部一样，「通道」的架设太多了，逆向瓦解根本不可能……我怀疑不仅是这座城市，整个北美洲大陆都被那个死之祭司改造成了「仪式场所」。”
‘源头呢？’
“和伊斯的情报相同，仪式源头是在黑弗里尔的背面空间中，但……”
罗佩视线转向了远方，俯瞰着这座还算年轻的工业城市。
准确的说，是位于城市边缘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那片背面空间已经被纳入「死之主」的神国「腐朽之界」的范围了……那个家伙把它主子的神国残片呼唤了过来。”
贸然进入一个敌人的神国领域，那简直和找死没什么区别了。
别说可能会存在其中的强敌死之祭司，光一位从太古便存在神o的神国本能排斥，都会足够罗佩喝一壶。
——他只是半神，而不是真正震慑星空的神o。
‘麻烦了啊……是阿扎卡隆的神国，那么呼唤旧日支配者的化身也就没什么多大的效果了。’
“我先从「中转节点」开始解除吧。”
罗佩睁开了蓝色的六菱形眼眸。
“现在它的「死」没有积蓄完成，输送通道出现问题肯定会做坐不住。只要死之祭司从「神国」中出来，我即使唤醒「旧神之貌」也要抓住机会宰了它，积蓄力量不够的死亡就无法达成「定锚点」。那时候再尝试把背面空间割掉，扔进无底深渊确保万无一失，我就不信阿扎卡隆能在没有任何「路标」的情况下穿梭多元宇宙的壁垒。”
‘阿佩，「旧神之貌」的仪式才刚刚完成而已……’
“喂喂，亲爱的，你在担心什么啊？”
面对阿赛莉亚的劝阻，罗佩只是洒脱一笑。
“那可是属于我的身体！”
“……”
阿赛莉亚哑然。
明明是放在过去连注意都不会注意到的短短时间，现在却有种「过了好久」的错觉。
从一个被催熟的大秘术师，到完美掌控自己，甚至拥有了「旧神之貌」的强大半神，罗佩的成长让她有种跟不上节奏的错觉。
真是滑稽，理智面载入了太多人类的感情吗……
但，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那么，加油哦亲爱的。’
阿赛莉亚的声音轻而温和，宛如春风一般，随后便陷入了不再打扰宿主的待机状态。
半神所在的小山终于承受不住腐化，变成了种种异常生物四散而逃。
在站立于顶部的黑发青年早已不见了踪影。
……
位于黑弗里尔不远处的山区，有一间小小的教堂。
完全不像其他教堂那般辉煌庄严，破旧的门，破旧的窗，比起正统教堂来说，也许是更像是流浪汉落脚的乞丐窝。
而且就算乞丐也不会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但这座教堂的唯一主人——爱丽丝修女却完全不在意这些小事。
庭院中，女性面色平静如圣人般的照顾着满园植物，用手中的水壶一个接一个浇水，动作非常缓慢，仿佛就算整天干这一件事也无所谓。
她身上穿着的是最传统的修女服饰，由古旧的麻布织成，处处打着补丁尽显寒酸。但她的容貌却宛如上天赐予的宝物，有点精致的不像人类。
完全不搭配的装扮，绝对能让看到的任何人心生惋惜——这样的女性，应该是舞会中最耀眼的明星才对。
就这样死一般沉寂的重复动作，直到最后一盆水仙花的位置时，女性才有所转变。
她浇水的手停了下来，被头巾掩盖的暗金色双眸望向天空。
“这是……”
爱丽丝自言自语般的低声呢喃着，声音悦耳的就像一只百灵鸟。
“「死脉」的内部发生了什么……既定时间中没有这样的记录才对……斯曼大师，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
嘈杂的噪音在女性耳边响起，爱丽丝轻轻点头，放下了水壶。
“是，我亲自去查看一下。请您尽快让「死脉」恢复正常，我们的计划只剩下三个月就能完成了，不能再关键时刻出差错……”
“……”噪音带有凝重的感觉。
“明白。我会注意的。确实有「它们」的味道……”
她点头表示理解，揭下了包裹头发的头巾，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垂了下来。
脖颈处，灰色，层层叠叠，是龙的鳞片。
而在修女旁边，那怒放的水仙花在瞬间枯萎了下来，仿佛被什么夺走了生命一样。
爱丽丝的眼神有些惋惜。
她和「疯狂之死」的斯曼不同，还是放不下久远以前身为「告死者」的荣耀，即使侍奉之神已经败坏，在心中渴望的依然是生命正常的消亡。
那才是多元宇宙秩序死亡的本来样貌。
可现在吸收了过多「死亡」的她，其本身对生命就是一种灾难。
但这也无可奈何，如果是为了让神归来的话……
爱丽丝的眼神重新回到平静，掩埋住了多余的感情，向着已经生活了一百年未出的教堂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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