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第三十三章 虚幻之花，践踏世界希望的邪神幼体
世界是危险的，狂乱的。林
只要在这个世界内生活的存在，除了那些肆意妄为，担任「源头」的上位种们，其余生物不管生态文明和习俗的不同，大家都会这么认为。
——这个世界早就没有希望了。
地精们驾驶着钢铁战舰横跨天空，带着金属气味的圆形导弹在地面上种着蘑菇。森精们研发魔法和术式，以华丽在点缀死亡。时不时还有庞然大物的幻想种路过，加上一群疯子杀戮天使，这个世界生存条件简直差到了极点。
但以上事件的危害性，都比不上另一个恐怖的灾难。
不，或者说生活在下层的卑微生物们连想都不敢去想。
因为这个灾难一旦发生，最好的情况是一座大陆的毁灭，最坏的情况将星球地貌环境变一番模样……也不是不可能。
而这段简单话语埋藏之下的，是冰冷到极致，无数生命的消逝。
——神灵种与神灵种的战斗。
从神髓中获得生命，天生便是精灵回廊的宠儿，支配星球的神灵大人们。
这群在生命序列的最顶点的存在，备受尊敬，而尊敬的根本原因，无非是它们那凡物不能抵抗，纯粹的暴力。
就像现在的灾难之身与自然之神一样。
「生者的叹息」没有留情。
全力全开下，南部大陆就像玻璃一样被罗佩粉碎。
悬浮在高空中，看着六足触须之下不断崩解的大地，以及超远方正在升起，遮蔽天地的海啸，深蓝色魔神伸出一只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似乎……做过头了？
真是不喜欢啊，这种担任以纯粹暴力毁灭一切的角色……明明自己的身份应该更加优雅，像是幕后黑手，大结局BOSS一样的存在……
但也懒得去在乎这么多了。
灾难之神的对手，确实是值得他使用这样暴力手段的家伙。
「自然之神」卡伊纳斯。
灵视转变方向，在距离不算远，大概一公里左右的位置。翠绿的光芒忽明忽暗，在那份光芒下有俊美的法衣男性在痛苦的蜷缩着。
“一百六十八重术式……说的就是这个吧？和秘术不一样，和欣可的八重术式也不是一个量级，出处透露着宏达的感觉呢……魔法之神么。”
个上位术式，以此类推，可怕至极的数量叠加，将他灾难的聚合体「生者的叹息」层层分解，空间折射，扭曲，无效化，压缩，转移……
最终，这样行动的卡伊纳斯才能在那几乎零距离的攻击中活下来。
但是也受伤颇重。
罗佩能够感觉到，才刚刚粘合在一起的「自然」神髓，代表生机和活力的力量，正在急速衰弱。
卡伊纳斯不是阿尔特修。
就算非这种不完整的姿态，以原本尊贵典雅的本身，他和战神之间也存在着不可跨越的深渊。
不然他就不会妄想让自己的造物森精种，为他捧起圣杯了。
——想要支配权的话，去和最强的战神打不就可以了吗？
卡伊纳斯没有这么做，反而选择「融入自然」寻找其他机会的原因，无非是他自己知道，和阿尔特修的战斗一定会是自己落败。
“汝简直……和曾经的阿尔特修一模一样……明明自己也是神灵种，却看不起吾等。哪怕有着那份终结战争的力量，却在后期完全不移动，不亲自征战，将夺取星杯的责任赋予自身的羽毛……”
卡伊纳斯盯着罗佩，身体上遍布翡翠色的裂痕，他的声音哪怕相隔一公里也明确的传送到了。
开始只是对灾难之神力量的描述，到后面却变成了对阿尔特修的诽谤。
十分明显的不满——或者说不甘心。
“弱者怎么可能理解强者的思想。”
相对，罗佩语气则要平淡很多。
“就像你这样的家伙，能够想到我接下来会怎么进攻，会怎么把你扯得七零八落吗？这就是所谓的「主动权」，弱者永远不可能掌握的东西。”
这句话简直毒到不行。
尤其是对卡伊纳斯这种上位存在的神灵种来说——
屈辱浮上心头，但偏偏自然之神无法反驳灾难之神的话语。
因为他确实不知道。
对方持有着何种力量，刚才的攻击能使用几次，上限在哪里，这场战斗的胜算是几成，统统都是未知数。
这让卡伊纳斯陷入了些许的无能狂怒之中。
但好歹是神灵种，不论是力量还是身体，连心都和其余物种不相同。这份细微的忿怒，不过眨眼间就被卡伊纳斯扔到了角落中。
无穷的术式，在自然之神的身后展开。
就像银河中的星辰一般，以卡伊纳斯为主，漂浮着。
神灵种一旦真正展开战斗，就不存在和解或者暂时撤退的策略。神髓的互相锁定，第一次的交锋就会不可避免的变成最后一次。所以哪怕现在卡伊纳斯身受重伤，也无法做出暂离修养的决定。
灾难之神不会允许的。
——「一百六十八重术式.全攻击展开」
自然之神脚下崩解、下陷的大地，其中从深渊中涌现的海水在沸腾。
在这个世界中，魔法的源头是精灵。
当卡伊纳斯舍弃花哨的编织，以最原始和纯粹的彰显力量时，那其中蕴含的威势恐怕不比利用幻想种「中核」制作出来的「虚空第零加护」要差到哪里去，或者说完全凌驾之上。
无言的冰冷。
就像再次开战的讯号一样，罗佩轻轻迈动了一下他固定空间的六足深蓝色触须。
卡伊纳斯的瞳孔轻轻收缩，身上翡翠色裂痕就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体内跑出来一样，亮的惊人。
以这个为起始，自然之神周围的术式阵法开始进行集束的效应。
空间片片粉碎，连自我再生都来不及。
虚空之中，有「花朵」绽放。
生灵们想起自然，最先想到的肯定不是那成群的高大树木。而是曾经随处可见，现在这片末世之景依然在岩缝中挣扎求生的花。
华贵，美丽，污浊之中的净洁。
卡伊纳斯的神髓是「自然」，所以「花」一直都是他最重要的象征物。
此刻的攻击也是如此。
“吾所能使用的最上级术式——「虚花无限重奏」。”
自然之神双手合十，像是在灌注着什么信念。
如果这颗星球也在渴求着「自然」重新覆盖大地，那么就会为他带来胜利。
卡伊纳斯寄宿于星杯上的野望，就是这个。
——拯救这颗因战乱而荒芜的星球。
“将一切托付于吾吧……饱受折磨的星球啊。”
虚空的花朵蔓延。
已经不能用速度这个词来描述了。
它们既不「快速」，也不「缓慢」，就像介于两者之中的概念状态。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虚幻之花在生长。
卡伊纳斯借助了生灵们若有若无对「自然」的渴望，链接上了这颗星球的精灵回廊。
迫使一切屈服在星球的愿望之下。
如果罗佩是正常诞生的神灵种，又没有战神那么无视一切的力量，那么这招确实是致命的。
但他是邪神的幼生体，多元宇宙的半神。
一个世界那并不强烈的起源，就算被卡伊纳斯借助，又算得了什么？
远古在秩序与混乱的浩大战争中，所谓「世界」只不过是类似巷战中「巷子」的程度。
更有很多强大的邪神在暴怒中连存有「巷子」的「城市」一同毁灭。
罗佩正走在这条道路上。
“「神术.逆肃正」。”
还没完。
“再加上，「生者的叹息」。”
现象与物理的攻击，在深蓝色魔神如渊如海的力量驱使下，同时发动。
迎着那虚幻之花。
也对准了那被花朵簇拥的卡伊纳斯。
……
距离大陆南部十分遥远的距离，几乎可以称为「对面」的地方，天翼种的要塞，幻想种「阿邦特.赫伊姆」正进行着惯例环绕星球的漂流。
在天翼种都市的最边缘，有光谱色长发的少女正在眺望着远方。
她的身旁，盘膝而坐着翠绿色发色的幼小天翼种。
「番外个体」吉普莉尔，「最初番个体」阿兹莉尔。
“打的好激烈……”
吉普莉尔表情有些恍惚，十字纹的瞳孔带着精灵的光芒。
她正注视着神灵种的战场。
就像这个世界其他上位存在一样。
神灵种和神灵种——万年难得一遇的冲突。
“阿兹莉尔前辈，你觉得那位灾难之神和卡伊纳斯会用多长时间分出胜负呢？我记得前辈和拉斐尔前辈那时所用的时间足足有……”
“没有对比性喵。”
没等吉普莉尔说完，阿兹莉尔就叹着气回答道。
“神灵种的对手如果是神灵种，那么战斗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喵。它们已经不需要物理上的较量，与其说是神灵种本身在战斗，倒不如说是双方的神髓在比较高下，这些场面只不过是彰显各自神髓霸道一面的「余波」——常规来说是这样的喵。”
“那么，现在我们不能出动吗？”
吉普莉尔回过头，看着天翼种的首领。
“哪怕是「比较高下」，肯定有一方会虚弱的吧？现在不正是斩下虚弱那一方首级的最佳时间么。”
“阿尔特修大人命令过了喵，如果是那位灾难之神，只要不针对天翼种的行动，就不采取干涉。”
“……阿尔特修大人究竟在期待什么？”
吉普莉尔皱了皱眉头。
或者说，她想到了却不想承认。
因为最后一位天翼种少女，一直把那个当成是自己的责任和诞生意义的。
“造物又怎么能理解创造主大人的伟大思想喵。”
阿兹莉尔伸展着身体。
“既然阿尔特修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兵器的我们遵从便是了，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喵……等等。”
她就像嗅觉灵敏的犬一样，警惕的看着吉普莉尔。
“小吉，这次姐姐绝对不会允许你擅自行动的喵！别想着去找那位灾难之神！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喵！？”
“……前辈真爱说笑，我怎么会违背阿尔特修大人的命令。”
吉普莉尔轻笑着，扬起了纯白的双翼。
漂浮在空中，然后向着自己的住处返回。
那明显不打算听从命令的表情，因为及时背对着阿兹莉尔，被很好的隐藏住了。
如果愿意乖乖听从命令，墨守成规，那么她就不是「番外个体」吉普莉尔了。
——战神创造她时赋予的期望，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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